蘇顏冷在流無痕這里受挫了,又側身至易水寒眼前,擋住了易水寒的視線,「小寒寒,你看本妖是帥呢?還是帥呢?為毛小痕痕就是不正眼看我呢?還是說小痕痕害羞,所以只敢偷偷看!對對對,一定是這樣滴!」
說完,又一個閃身,回到了流無痕的身旁,繼續騷擾他。
易水寒對于這個二貨兄弟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額頭上一只烏鴉飄過,然後也就不發表任何感想了。反正自蘇顏冷一個多月前見流無痕第一面開始,就是這樣的狀態,他也就習慣了。
鳥倦返林,蟲困回窩,霞光給錦院鍍上了一層橘色的薄膜。流無痕因醫館有事,早已離去,蘇顏冷自然也跟了去。暖色披在黑色玄袍之上,夕陽下圍繞他的,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水霧,就像冰塊融化時,直接化做的水汽一般。
石桌上的茶,已經添了一壺又一壺,可他,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屋內,不知外界情況的子若,呼吸均勻,睡眠沉沉,沉浸在睡夢中,暫時還沒有醒來的打算。
月升露重,院內的某人似乎焦急了起來。一杯杯的灌著茶水,眼神卻死死的守著子若的房門。
「主子,回吧!」玄劍忍不住開口了,此刻的他,還有幾分以為是自己讓香竹帶給子若的話起了作用,于是乎子若,就「識相」得跟自家王爺拉開距離,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但若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玄劍就要考慮用實際的方法,逼她「識相」了。
「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吧!」玄劍是師傅親自傳授武藝以保護易水寒,跟易水寒又是一起長大,更在沙場並肩作戰,除去主僕關系,他們還是兄弟。
玄劍看著易水寒那重復的動作,一成不變的目光,心中愈發的著急,什麼時候自家主子像這樣過,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主子!」玄劍提高了聲音,語氣里明顯的情緒浮動,他不滿,他生氣,他痛心,「那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您從午後一直等到深夜,連飯都不曾用過,保不齊她現在在哪里偷笑呢?您何必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不顧自己的身子?」
「玄劍,你多言了。」易水寒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眸光似是微沉。
「主子,今日即使您要懲罰玄劍,玄劍也要說!您向來對女人嗤之以鼻,今日卻對墨子若刮目相待!您曾說,感情是多余的,那今日,您是要用這多余的東西來束縛您自己嗎?」
易水寒騰的地站起,不知是夜間的濕氣還是怎地,圍繞在他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主動領罰吧!」
說完,易水寒轉身離開的錦院。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堅持的等在院子里,只是當他知道子若被人下毒後,就立刻差人去把正醉心研制新藥的流無痕拉了過來,誰料被拒之門外。他沒有多想,就想著看她一眼,安好便離開。
可何曾想過,玄劍卻有這麼一番說辭,猶如醍醐灌頂。
易水寒告訴自己,他只是對這麼一個略顯特別的女子感到好奇,並沒有摻雜什麼感情。
玄劍說他動了情,也真是好笑!
他有情,他尊愛師父雲隱子,是他教給了自己一身本領,甚至還彌補了易玄德分割成許多份的父愛;他敬愛師兄錢萊冶,疼愛師弟流無痕,是他們陪伴自己走過了孤寂的少年時光;還有蘇顏冷,這個不知道從哪里殺出了的妖孽,卻是總能在關鍵的時候,給予自己幫助;更有戰場上的並肩作戰的好戰友項少羽……
他愛很多人,甚至愛大洛的子民,但他獨獨不會鐘情于一個女子。因為他沒有那顆那樣的心,正如他沒有母愛一樣,連父愛,也是少得可憐。
墨子若,不過爾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