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
昏暗的刑訊室。
雨的手腳上拷著刻著禁魔回路魔鐵銬子,牢牢的綁在牆上。
昔日如花的容顏,一整夜就凋零了。
臉上刻滿了惡毒的文字。如果一般人已經破相了。
不過肖爾注意到,這些疤痕正在慢慢愈合,他估計三天時間,她的臉將恢復成原本那樣吹彈可破的樣子。
還好,這些字純粹是為了羞辱她。還好,肖爾雖然討厭暮光小姐,但他是個有原則的人,祖母帶大的他對這個女性還算尊敬。至少沒干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來。如果不是站在對立的陣營,這個堅強始終帶著冷漠笑容的女人已經贏得了他的敬佩。
不過他現在只有憤怒。憤怒中還帶著一絲得意。
「你們的陰謀已經被拆穿了。」肖爾拿著暴風城的地圖。「所有的炸藥我們都找到了。」
雨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眼地圖,那里密密麻麻的標著炸彈埋藏的地方。
雨有點印象了,這個任務她以前做過。不過那個任務里的炸彈只有一處就是大教堂。她的目光不由停留在大教堂那里,沒有標志
他們沒發現麼。
她嘲弄的吐出一個字,轟。
可沒想到肖爾卻大笑起來。
一個魔法師打扮的盜賊走了進來。
手一揮,一個魔法影像憑空出現。
影像中的雨目光盯著大教堂,神色悠然。
「最後一處炸藥在大教堂。通知附近所有的盜賊,小心,其他人休息吧,警報降低一級。」
肖爾拍了拍雨的臉,哈哈大笑「跟我斗。」
然後就坐在刑訊室的凳子上,悠閑的喝起茶來。
「喂,」
雨忽然開口了。
「國王身邊是誰?」
肖爾冷笑了一下,「哈繆爾森少校,我們杰出的成員,一直是國王最好的衛兵。怎麼你們還想行刺國王啊。」
雨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啊。」
肖爾想笑卻笑不出來。
國王身邊只有一個哈繆爾森,如果他們這群瘋子選擇這個時候刺殺國王,那真是最好的時機。所有的人都以為危機已經過去了。
大多衛兵都被國王派出去安撫平民,處理爆炸後的廢墟了。
大部分刺客也都疲憊的回去睡覺了。
但是,肖爾一點也不擔心。
「哈繆爾森是我們這群家伙中最好的盾。只要他在國王身邊,就沒有任何問題。」
雨輕笑一聲,決定逗下這個可憐的家伙。她只是想惡心下眼前這個一直一副淡然的人。
「如果那個哈什麼的,是我們的人呢。」
肖爾瞳孔猛然一縮。
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
「就這麼走了啊。」雨虛弱的笑了笑。
「門都不關。故意讓我逃走的麼?」
她的人慢慢縮小,原本剛好卡著的手銬卻不適合她的新身體。
一個光溜溜的小侏儒。
這個侏儒有著一頭銀色的頭發,就和她精靈時候一樣。
仔細看整個輪廓還是和她的精靈很像。不過此時可愛多過原本的成熟美。
雨現在是侏儒法師。
她捏了個隱身訣,然後馬上變回精靈,小心地從門口走了出去。她知道有人能聞到她的味道,她這次學聰明了,可不敢把侏儒的味道暴露太多。
此刻肖爾已經帶著大部分的軍情七處特工去王宮了。整個軍情七處空空蕩蕩,只有幾個人趴在那里打盹。他們太累了。
而且他們對自己的保險也有足夠的信心。誰能想到有人是從里面逃走的呢。
雨的那件破斗篷就如抹布一樣丟在審訊室里,和她舞會穿的禮服放在一起。
看到這兩件東西,雨忽然想羞辱下這群可惡的盜賊。
她抓起筆,在桌子上寫道。
「謝謝你們的款待,我玩的很開心,我走了。」落款,暮光小姐。雨想了想,抹了點血在嘴唇上,在落款邊印下了一個紅唇。
雨穿上斗篷,然後馬上變成小侏儒,這樣小侏儒的味道就被完美的掩蓋了。小侏儒
做完這一切,雨大搖大擺的從軍情七處門口走了出去。
這些盜賊看到這個小侏儒也絕對不會把她和刑訊室里那個高挑的女盜賊聯系起來。
肖爾干掉那些圍攻王宮的暮光刺客,不由為暮光小姐的計劃心中發寒。
他還沒走出軍情七處,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國王死了,國王被暗殺了。
原本就被炸彈弄的人心惶惶的暴風城越發混亂了。
整個暴風城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暮光暴徒,到處都是火。
肖爾聚集起手中僅有一些特工讓他們去將零散在各處的暴風城守衛聚集起來。
他從舊城區出發,殺向了暴風要塞中的王宮。
途中還有許多暴徒佣兵趁著混亂打劫搶女人,肖爾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斬殺了。
越往王宮深處走,就越混亂。
暮光刺客與衛隊。
衛隊與暴徒。
暴徒與特工。
人們都殺紅了眼楮,也不管對方以前是什麼身份。看到人就砍。
還有一些頭綁紅絲帶的迪菲亞強盜也乘著夜色進來搗蛋。
流言四處傳播。
等他殺入王宮深處時,戰斗還在繼續。
國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幾個國王衛隊牢牢將他護住。
地上到處是尸體。惟獨不見哈繆爾森。
「他人呢!哈繆爾森呢?」
肖爾怒喝。
他的援軍很快就將王宮中的暴徒擊退了出去。
可是到處都沒有哈繆爾森的蹤影。
當他跪在國王和小王子前時,才知道地上那個巨大丑陋的無面者就是哈繆爾森。
如果不是小王子的力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恐怕塞繆爾森已經得手了。即便如此,國王雖然性命無礙卻也身受重傷。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傀儡一樣被暮光小姐牽著走。
大教堂的炸藥也發現了,那里果然潛伏著很多暮光牧師和刺客,在付出極大代價下他們才攻破教堂的地下室,那里果然埋藏著很多炸藥。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就算全部點燃也不絕對對聖光庇護的教堂有分毫損傷。
他想起暮光小姐最算最後也洋洋得意的眼色,不由心頭不快。
可是就算救了國王,他也絲毫提不起勁來。
他只想馬上回到軍情七處。
看到刑訊室空空如也的鐐銬,他終于明白心頭的不安從哪里來了。
本納走到審訊室,那件破舊的斗篷已經被暮光小姐取走了。桌子上還留著她的字跡。
字體蒼勁有利,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女性之手。
「血腥味從刑訊室一直傳到這里。」本納說道,「暮光小姐拿走斗篷後,氣味也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有個法師從天而降,打開了暮光小姐的鐐銬,然後馬上消失了。接著暮光小姐一個人從刑訊室走到審訊室拿走她的斗篷跑了。」
本納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的。法師的味道很淡,出現的時間非常短,估計只有幾秒,如果不是魔法和那個法師身上的味道和暮光小姐一樣特別,我絕對分辨不出來。」
「下次遇到那個法師的時候你有幾層把握認出來。」肖爾沉默了會問道。
「沒有把握,法師的味道太淡了。而且屋子內血腥味太濃了。我只能勉強辨別出這里出現過一個人。」本納老實的回答。
肖爾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把暮光小姐的事向國王稟告,軍情七處專門開個針對暮光小姐的小組。不惜一切代價割下她的頭顱。另外全大陸通緝這位女盜賊。去吧,暴風城現在需要人手,暮光小姐的事情先放一邊吧。」
豪華的庭院中。
一個貴婦身著一條紫色的長袍,顯得雍容華貴,她一邊用手撥動著花園中央那個小噴泉的水。
一邊望著院落外的火光,露出迷人的微笑。
「暮光小姐?」真是有趣。
她可不記得她的暮光軍團中有這麼一位姑娘,甚至不記得大主教什麼時候把這麼杰出的陰謀的功勞讓給了這位暮光小姐。
不管怎麼說,這次計劃還是非常棒的。僅僅依靠一些不入流的教徒就能把暴風城搞成這樣。
她還是很開心的。
「真沒想到安度因那個孩子真的長大了啊。」
「‘希望’那個孩子也長大了吧。」
「那就讓‘希望’替我們照顧下暮光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