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口香煙包在肺里,讓肺泡在煙霧的糾纏下升騰燃燒,這種感覺很爽。
江飛連續吸了幾口葉輕眉遞過來的女士香煙,然後很享受的將肺里面的廢氣吐了出來,輕輕一彈,剩下不多的煙**從車窗向外飄落,很快就被滾滾而來的車流淹沒。
好煙!
江飛抽完煙,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他在等待葉輕眉給他出主意。
葉輕眉將車速漸漸提了起來,車子很快如月兌韁的野馬飛馳而過,拐了幾個彎後,到達了一個巨大的工業區旁。
這里是城市的北部區域。
城北這塊地盤在解放前就是一個老工業基地,曾經這里的工廠在鼎盛時期養活了整個江城大部分的工人,盤活了江城周邊的經濟。
到了現代,由于新區的發展,老區設備的陳舊和基礎設施的老化,導致了整個工業老區的沒落。
數以百計的工廠倒閉,很多工人流落街頭,變成了流民。
迫于生活,一些流民開始和社會上的一些混混相互勾結,或者自立門派,漸漸形成了許多松散的小幫派。
在城北,打架斗毆,欺男霸女,是每天都在發生的司空見慣的現象,一般的有錢人都不願意到城北來。
江飛見葉輕眉將車開到城北來,感到有一些奇怪,便問道︰「葉子,這里魚龍混雜,社會環境這麼差,你帶我來干什麼?」
葉輕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將頭揚了起來,看了看車前面一個碩大無比的廠房,廠房頭上掛著一個穹窿形狀的大招牌︰紅星機械廠!
紅星機械廠竟然在這里!
雖然江飛從李松林那里得到了紅星機械廠的一些信息,對紅星機械廠也有了一些了解,但當這個廠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印在他眼前的是一眼望過去怎麼都望不到邊的超級大廠房。
無數的巨型機械昂然矗立在黑夜中,如同一頭頭擇人而噬的怪獸,充滿了十足的沉重工業質感。
工廠起碼至少有上千畝的廠區,就連一個大門,都連綿好幾丈寬闊。
「江飛,你覺得這里怎麼樣?」葉輕眉熄掉火,打開車門,跳下了車,雙手擁抱黑夜,擁抱大門的方向,充滿迷醉。
「壯觀,震撼!老工業區的風範!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盛衰!」江飛說出了對紅星機械廠的直觀評價。
「對我來說,這里不僅僅是廠區,更多的是承載了無數美好的記憶。」葉輕眉眸子深深的看向夜空,仿佛在觀看過往一幕幕。
「小時候,為了建設我們美好的國家,我父母攜帶著我從遙遠的故鄉來到了這里,加入到了熱火朝天的為華夏人民奮斗終身的國家建設事業當中去,那時候的人們,不講究報酬,不計較得失,一些為公,很多人將自己的一輩子都留在了這個地方。」葉輕眉在向江飛講述一段歷史。
江飛對于歷史不是很懂,他只是一個殺手,保鏢,放在古代就是一個十步濺血的俠客。
但不懂歷史不代表沒有情懷,江飛對那些心中有信念,能夠為自己心中的信念奉獻生命和熱血青春的人,從內心深處,深深的敬佩。
「你父母那一代人,是華夏國的棟梁,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華夏國的今天。這紅星機械廠承載了他們無數的心血吧。」江飛似乎有些明白葉輕眉帶他來這里的目的了。
葉輕眉溫柔的目光時而看著江飛,時而望向遠方,「江飛,我今天帶你來,不是為了和你討論情懷的,而是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你說的是那個人嗎?我已經看到了。」江飛目光如炬,早就看到了從黑暗廠區深處緩步走出來的一個青年。
那個青年走路很堅定,每當行進的時候,兩手臂總是用一種固定的不差一分一毫的頻率在擺動,他每次走路的時候,兩腳踏出的距離必定是一模一樣,仿佛從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般。
這種人江飛不止打過一次交道,這是軍隊里面出來的精英才會有的動作。
他們意志頑強,他們行動劃一,他們勇往直前,義無反顧。
江飛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對葉輕眉說道︰「葉子,這個人一定是蕭憶情,只有他這樣氣質的人才,才有能力團結起來紅星機械廠數以百計的工人共同抵御外敵。我從他的步伐中看出了他的與眾不同。跟這樣的人為敵,還真是個痛苦的事情。」
葉輕眉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青年男子道︰「老同學,好久不見。這麼晚把你叫出來不會打攪到你什麼吧。」
對面青年一雙八字眉,眼神堅毅,臉龐方正,充滿陽剛的味道,他看著葉輕眉道︰「聞名江城的葉輕眉竟然還記得我這個同學,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對了,這位就是你要給我介紹的江飛?」
江飛和對面青年四目相對,說道︰「蕭憶情?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名不虛傳。你最近可是大放異彩,連金碧輝煌的方威都被你掃了風頭。」
蕭憶情听了江飛的話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得意的地方,反而淡淡的說道︰「葉輕眉是我同學,他向我提起你的時候,說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你打算怎麼解決我跟方威的矛盾?」
江飛沒想到蕭憶情會突然開門見山這麼問他。
他沉思了片刻,說道︰「你是廠區的英雄,這個廠區承載了一輩人的心血,不能讓金碧輝煌來搗亂,你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的。更何況,你和葉子是同學關系。」
蕭憶情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今天之所以出來和江飛談判,是因為葉輕眉這個老同學的大力邀請,按照他嫉惡如仇的習慣,他是不會跟敵人進行任何形式的妥協談判的。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我當然會很感謝你,但是你怎麼過方威那一關。方威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雖然名聲不及向平和黃天佑,但是卻心狠手辣,做事從來不計後果。」蕭憶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