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
遠望去,佩戴著長劍的侍衛來回走動,不停在宮外周旋,將華清宮四周包圍的嚴嚴實實,給這偌大的宮殿增添了沉重的氣氛,連樹枝上的鳥兒都不在婉轉啼叫,自從公主房內遭遇刺客之後,尹皇為之大怒,也對公主的安危甚是擔憂,于是派遣大批侍衛看守華清宮,看守著那個昏迷三天三夜,至今未醒的公主……
西狸一身紫衣靠在房中的柱子上,鎖眉沉掉落的令牌,右手不斷描繪著令牌的輪廓,一團迷霧涌上心頭……
床榻上的金允兒眉頭緊蹙,冷汗不斷冒出,蒼白的小臉襯托的由眉間蔓延至額頭的火紅的朱雀更加鮮艷動人,蒼白的指節攥著床榻上上好的絲綢,明明肢體已經有所反應,卻依然緊閉雙眼,昏迷不醒……
南遙趴睡在床榻邊,嬌女敕的小臉上淚痕已干,泛黑的眼圈和微紅的眼皮格格不入,自從金允兒遭遇刺客之後,她便夜夜擔心,除了進食洗漱,其他時間都守在金允兒床榻邊半步未離,此時才剛剛入夢……
「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不動聲色的潛入宮中刺殺公主,怎會輕易被我一劍就刺傷?」西狸冷峻的小臉此時覆上了一層迷離,暗自低喃著,又想到那個破窗而出的黑影,心中疑惑重重纏繞于心間,苦思之時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突然她那緊鎖的眉頭舒展如初,像是察覺發現了什麼似的驚呼出聲,「刺客逃走,祁國令牌,難不成是陷害,嫁禍?」
泰和殿
尹皇身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大殿之中萬人矚目,萬人希冀的龍祥寶座上批改案桌上的奏折,處理政務。
跟隨尹皇多年的年長的御前紅人李公公扶了扶頭上的尖頂紅帽,輕聲從殿外走到尹皇身畔,彎著腰低著頭,恭卑地說道,「皇上,殿外西越三王爺安逸辰求見。」
「安逸辰?」尹皇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奏折向李公公說道,「傳他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李公公得到了尹皇的指示,略微松弛的皮膚上掛出了職業性的笑容,眼角邊的溝溝壑壑便顯露出來,但並不使人厭惡,反而他謙卑的樣子使人心情略好。
李公公不緊不慢的走到殿外。正了正臉色,對殿外等候的安逸辰說道,「皇上有請。」
身著一襲寶藍色華貴衣衫的男子從殿外走了進來,墨黑色的頭發散于肩後,高挺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瓖嵌在白皙的臉上,金黃色的柔和陽光從大殿中金色鏤花紙窗透出,好巧不巧灑在他溫和的面容上,使他恭敬的笑容更加耀眼奪目。
「安某參見皇上。」安逸辰略微彎子,雙手拱手抱拳至于胸前向尹皇作了一輯,墨黑的發絲從肩後滑落到胸前。
「安王爺不必多禮。」尹皇謙和的笑著,指著近處的座椅向他說道,「請坐,不知安王爺此次前來有何事?」
「安某此次前來有兩個目的,一來是听聞公主金允兒中蠱又遭遇刺客夜半偷襲,前來探望公主傷勢病情如何。二來是想與皇上商議一件事。」安逸辰端起身旁桌上的一盞清茶輕抿一口,笑意散漫。
尹皇聞言微皺眉頭,又掩飾起心中的疑問,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安王爺掛念公主身體安康朕著實欣慰,允兒身中蠱毒的消息確實傳出宮外,只是刺客偷襲這事並未大肆宣揚,安王爺又是怎麼得知的呢?」
安逸辰端著茶的右手停頓了下,謙和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在下移步泰和宮的路上听到幾個宮女在小聲嘀咕著,因掛念公主便向前詢問一二,從而得知那刺客夜半闖入華清宮。」
「原是如此,看來這宮中說閑話的人還不少,是得管教管教了,這主子的事竟輪的著奴才在背後嚼舌根子了。」尹皇訕笑道,略帶一絲怒意說著。
「皇上大可不必怪罪他們,依在下看來,奴才時時關心著主子並不是什麼壞事,奴才心系主子,宮中才能和平安順,這和百姓心系國家,國家才能國泰民安是一個道理。」安逸辰深邃的眸中帶著笑意,不緊不慢的說著。
「安王爺真是好口才,能說會道,不愧為西越才子。」尹皇暢然一笑,贊許地說道,只是眸中透著一絲精明和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不知安王爺說要與朕商議的所為何事?」
安逸辰一改剛才幽默的神色,鄭重地說道,「實不相瞞,公主生性活潑,天真可愛,在下與公主交情匪淺而且心生好感,本意向公主提親,只是讓他北皇邪捷足先登趕在前面,在下心痛不已但不得不正視現實,欲忍痛割愛祝福他們,誰知北皇邪生性狠辣竟惡毒到向公主下蠱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北皇邪對我心愛之人做這種事,在下絕不能善罷甘休!」憤怒的拍了下桌子,上好的龍井茶因震蕩從茶盞中濺出,頓時茶香四溢,香遠益清……
「安王爺與小女的事朕也略知一二,公主與朕在一起的時候時不常的會提到你安王爺溫文爾雅的修行和勝過潘安的絕世容貌。」尹皇從龍祥寶座上站起來,用手拂了拂明黃色的龍袍,像是在敘說一件事一樣,娓娓道來,看不出什麼表情,「安王爺若真心系公主,此刻憤怒的心情可以理解,安王爺大可開門見山,有話直說,不必拘謹。」
「皇上果然是爽快之人,在下便有話直說。」安逸辰也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義正言辭道,「北皇邪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給公主下蠱毒傷害公主,便是與我安逸辰為敵,便是與西越為敵,更是與皇上您為敵,與尹國為敵。」
尹皇只是听著,並沒有說話示意什麼,安逸辰繼續說道,「公主如今身中蠱毒,危及性命,要盡快向北皇邪取得解藥,才能救治公主。可是祁國勢力實力十分強大,憑我一個安逸辰是奈何不了他的,西越的兵權人馬大多都在我哥哥手上,而我手里只有一少部分的人馬。」
「你想聯合尹國攻打祁國?」尹皇輕蹙著眉頭,看著安逸辰稍帶厲色的說道,「尹國加上西越才可能與祁國抗衡,何況你那邊只能拿出一少部分人馬支援,西越軍權在你哥哥西越皇帝那里,你覺得他會听你的麼!?」
「在下當然知道這其中利害,只是這公主性命堪憂!」安逸辰憤慨道。
尹皇平復了心情,「朕不僅是允兒的父皇,還是這尹國的皇上,怎麼能眼看著尹國的無辜百姓白白送死!」
「皇上難道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公主被蠱毒折磨,姑息了那北皇邪的所作所為?入宮行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不敢干的,他眼里就沒有尹國皇上您了?」安逸辰憤怒的自顧自的說著,儒雅之氣現已全無。
尹皇暗自詫異,眉峰一挑,低沉的說道,「安王爺怎能肯定這行刺之人是北皇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