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口罩、帽子等將自己包纏個嚴嚴實實,並經過一系列的嚴密消毒後,方才被準許進入最內間的病房內。
終于又看到了零。
與三年前相比,零的容貌仿佛又稚女敕了幾分,躺在特制的暖箱之內,四肢分別插了管子,連接到不遠處的儀器之上。
呼吸起伏,與正常人無益,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但觀測腦電波的儀器之上,應有的曲線形思維軌跡卻始終沒有出現。
正常人,即使在沉睡之中也不該是如此,除非——她已是腦死亡。
洛歡不自覺的想起了黑杰冥眼中的憂傷,以及在進門之前,靈童所說的那一番話,如果真的是腦死亡,靠儀器維持生命不息,那麼為什麼靈童還會說零的身體將繼續成長,並且將變的更加完美,這並不符合腦死亡病人的特征。
零碎的線索,組合在了一起,洛歡有些混亂。
長久的凝視著零安詳的睡顏,很長一段時間內,她感覺不到半點生命存在的感覺。
零躺在高科技打造的暖箱內,一動不動。
若閉上眼,洛歡絕不會認為身畔有人。
零給她的感覺,就仿佛是不存在,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身體,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肉身,一個失去了主人的容器。
還有這不尋常的稚女敕,不管是什麼原因,一個人都不可能逆生長,從二十出頭的模樣變回十六、七歲的時光。
生命是從無到有,從年輕到衰老的一個過程。
所以,她敢斷言,眼前躺著的這具身體不是零,不是!
黑杰冥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旁站定,「她恢復的非常不錯,不是嗎?」
洛歡的推測,被他一句話推翻。
「她明明已經……」可怕的字眼,卡在嘴巴,無論如何都吐不出。
她怕刺激到他。
他卻是不在意的搖頭,拿過記錄本來仔細翻閱,查看一遍後,才頗為輕松的回答,「歡歡,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零只是出了一些小狀況,這里的人,都在努力的幫她解決掉這些問題,很快,她會醒過來。」
「為了這事兒,他都快把外邊那群家伙給逼瘋了。」靈童打趣,抱著黑杰冥的手臂蹭啊蹭,像是一只努力爭取主人注意力的小野貓,簡直使上了渾身解數。
黑杰冥把手臂抽回來,靈童不高興的撅起了紅艷艷的唇,咬著牙,氣呼呼的警告,「你這是過河拆橋,別忘記了,想把她救回來,單是給她重塑一具身體還不行,用的著我的地方還多著呢。」
洛歡默默瞅著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看別人身上的故事,遠比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緒要更容易分析。
靈童深愛著黑杰冥,這件事,只要長了眼楮,非常容易看出。
可黑杰冥呢?他又是什麼想法,如果他也喜歡著靈童,為什麼在幾十分鐘前,他還把她按在汽車座椅上親到氣喘吁吁?
他是為了零,需要借用靈童的某種能力,不得不與她定下某種約定嗎?
那麼他喜歡的人,其實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