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亞這句話絕對是出于內心發自肺腑。
阿爾瓦一直是個乖小孩,他乖巧听話,從不讓大人為他操一點心,許是苦難記憶容易讓人印象深刻,威克姆夫婦對他近乎無條件溺愛並沒有寵壞他,相反,他變得加聰明懂事,有時候心智早熟不像一個還未滿四歲孩子。
這樣阿爾瓦讓莉迪亞既心疼又無措。她也是頭一回做母親,什麼都不懂。為了讓兒子樂起來,莉迪亞可謂是絞腦汁,這也是她對兒子玩伴‘求賢如渴’原因所。莉迪亞相信,近朱者赤,只要有了一起玩耍嬉鬧小伙伴,她兒子也會變得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每天開開心心像個小太陽。
事實上,她做法還是很有成效。
比起剛開始和同齡人相處時束手束腳,阿爾瓦明顯變得從容起來。他學會了和朋友們分享他玩具分享他點心和糖果,也學會了各種各樣有趣小游戲,倫敦和彭斯家往來密切時候,莉迪亞幾乎是一點一點看著兒子變得神采飛揚。
沒有一個母親看到自己孩子變得樂而不歡喜,如果不是一心惦念著想要取得貝內特先生諒解,莉迪亞根本就舍不得離開倫敦——離開彭斯一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爾瓦莉迪亞心里分量遠比她丈夫威克姆要重要得多,這樣一個被她放心尖尖上守護疼愛孩子如今卻走入了一個對他來說無異于‘龍潭虎穴’一樣存,莉迪亞如何能不心驚膽戰,如何能不患得患失?!
因此不管大家怎樣勸說,莉迪亞都堅持要親自把她兒子帶走。
「——舅母,我不是個好媽媽,對阿爾瓦虧欠良多,我承認我很渴望得到貝內特先生認同,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要拿我兒子去做踏板,對不起,辜負了您和大家期待。」莉迪亞將臉上淚痕擦干,向所有人屈膝行了一禮,挺直背脊對身邊滿眼溫柔丈夫道︰「喬治,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書房把阿爾瓦帶回來嗎?阿爾瓦還小,哪怕舅舅那兒,他也會害怕。」
威克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說︰「當然。」
丈夫無條件擁護讓莉迪亞心生感激。夫妻倆幾乎是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走去。希爾太太猶豫地過來攔她,莉迪亞說︰「請不要阻攔我,我只是要帶回我兒子。」而不是玷污所謂這片土地。她很努力才把後面這句硬咽了下去。
「讓她過去吧,」簡出乎所有人意料開口了。她眼楮亮閃閃望著自己小妹妹,整個人彷佛發光。「爸爸很應該看看現莉迪亞。」
「簡?」加德納太太眉頭一皺,臉上表情很不贊同。
「舅母,我和爸爸相處時間可比您多多了,」簡認真地說,「您就相信我這一次吧。」
「莉迪亞,你知道你上樓可能會面臨什麼是嗎?」加德納太太嘆了口氣。她和加德納是希望威克姆夫婦重得到認可人,自然不希望兩人有絲毫行差踏錯。
「舅母,卑躬屈膝是換不來真正認同,」威克姆溫柔地攬著莉迪亞肩膀,「不管上樓會面對什麼樣狂風暴雨,我總會她身邊,不離不棄。」
……總會她身邊,不離不棄。
簡突然有些理解莉迪亞當初為什麼會和這個男人私奔了。他似乎總是能恰當時候說出讓女人心動情話。
莉迪亞發現自己又想哭了。她仰了仰頭,再次對全心全意幫助她大家說了聲對不起,轉身和丈夫一起往樓上去了——這一次希爾太太沒有攔她。
「我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忙。」賓利先生和丘吉爾先生追上了兩人腳步。希爾太太猶豫了一下,也向加德納太太和簡屈了屈膝跟上樓去。
「舅母,我真不敢相信剛才說出那番話人會是我妹妹莉迪亞,」目送幾人離去簡挽著加德納太太胳膊說,「她變化太大了,即便我私下里觀察了許多回都不敢相信。」
「人總是會長大,她又失去了記憶,等于重活了一遍,何況,」加德納太太語氣很有幾分意味深長,「她是一位母親了。」
為母則強,做了母親女人總是要比沒有做母親女人多上一份堅持和執著。她們可以為了自己孩子付出一切。
簡眼中閃過觸動。她下意識模了模自己還沒有隆起月復部,「做了母親都會有這樣變化嗎?」
「我想是。」加德納太太寵愛地看了眼自己外甥女,「那是一種無與倫比感覺。」
還有什麼比孕育一個嶄生命,一點一點看著他慢慢長大成人讓一個做母親怦然心動。
「我也上去看看,希望一切順利。」加德納太太帶著擔憂地說。簡連忙表示她也要去,被加德納太太拒絕了。
「誰也無法預料到書房里會發生什麼——」百密還有一疏呢。「大家情緒上來很可能會有什麼不好舉動,到時候踫到你就不好了。」
知道加德納太太擔憂不無道理簡只能再次目送對方離開,獨自一人小會客室里來回走動。到了後來干脆坐了下來,十指交叉默默禱告起來。她是真心誠意希望貝內特先生能夠改變主意,這些天相處已經讓她充分相信她妹妹是真改好了。
莉迪亞和威克姆敲門走進書房時候,書房里一片祥和。
貝內特先生和加德納先生討論他們投資,達西先生……和小阿爾瓦下國際象棋。
這可真是一個無波無瀾讓人大跌眼鏡場面。
听到敲門聲直覺讓人進來貝內特先生見到來人竟然是他討厭小女兒和小女婿時頓時大為光火︰「誰讓你們進來!還不給我滾出去!」
莉迪亞臉色瞬間煞白。她抿了抿嘴唇,眼神沒有絲毫躲閃和貝內特先生那雙充滿著不耐煩和惱怒眼楮對視——
貝內特先生眼中不喜和厭惡無所遁形。
莉迪亞好懸沒有讓自己眼淚滾出眼眶。
心口彷佛有無數根鋼針扎刺她強迫自己拎起嘴角,露出一個無懈可擊地微笑來︰「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們並非有意要出現您面前讓您難受,我……我們只是要接回我們孩子,帶他回家。」她聲音里帶著一種只有她和威克姆才能夠听得到顫栗和煎熬。
威克姆心疼地攥緊了她肩膀,那是一種安慰、讓人振作起來力道。
「阿爾瓦,來……到媽媽這里來。」感受到丈夫無聲支持莉迪亞微微彎□沖著自己兒子張開了雙臂。
渾然沒有感覺到大人中間劍拔弩張阿爾瓦手里正捏著一個棋子要往棋盤上移動——听到母親召喚他下意識回頭,小臉噌一下紅了。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亂走。」他有些無措地從高背椅上滑下來,小腳啪嗒啪嗒地撲進母親懷里,肥嘟嘟小臉蛋撒嬌似蹭著母親面頰,「您原諒我好不好……」他拖著長長女乃腔撒嬌,和威克姆如出一轍藍眸里盛滿濃濃孺幕和信賴。
莉迪亞被這雙眼楮治愈了。
她彎著眼楮回蹭他,故意用一種生氣地口吻道︰「你這麼不乖,還想要媽媽原諒你呀,哪有那麼容易事。」邊說邊對著加德納先生屈膝行了一禮,抱著兒子就往回走——看她那毫不拖泥帶水態度,哪里還有剛開始時猶豫掙扎。
威克姆喜歡就是妻子這份灑月兌,他瞟了眼瞠目結舌貝內特先生,舉止同樣優雅地沖著加德納先生欠身行了一禮,依樣葫蘆地往外面走去。
急忙忙跟過來賓利先生和丘吉爾先生傻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
威克姆一臉笑容地對內瑟菲爾德男主人說︰「賓利先生,感謝您和貴太太這段日子熱情款待,如果不介意話,還請應下我和我妻子邀請,去往斯托克做客,讓我們也地主之誼。」
「喬……喬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賓利一臉茫然看著威克姆。貌似他們認識以後,他還沒見對方這樣情緒外露過。
英俊金發男人微微一笑,「查爾斯,我們要回家了。」他很是溫柔地望了眼自己妻子,「我真高興她做出了這個讓我倍感愉決定。」既然莉迪亞已經想開,他自然沒有再委屈自己必要。
「這段日子給大家添麻煩了,」莉迪亞抱著兒子對貝內特家女管家說,「希爾太太,麻煩您帶我去母親那兒一趟成嗎?我想和她道個別。」
希爾太太瞪大了眼楮,哪里敢應承她話。只能用慌亂眼神去看書房里面色鐵青男主人,希望他能有個什麼主張。
貝內特先生也確實不負所望開口了。只不過一開口就讓威克姆夫婦憤怒地睜大了眼楮。
「要走可以,阿爾瓦留下!」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jj還不算正常,一直刷不開,一直大半白屏……為了避免出現昨晚上那種滿屏綠神奇景觀,評論等它正常了我再來回==好吧,我承認我這一欄至今都沒讓我刷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