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亞被彭斯太太夸張表情和話語逗得咯咯直笑——重得到丈夫消息她顯然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藍色眼眸也變得璀璨——心中也不由生出期待,說起來她還沒和除丈夫以外人同床共枕過呢。
「福斯特太太……」
越想越心動她本能扭頭去看管家太太,希望征得她同意。
自從查出有孕以來,女管家對莉迪亞照顧就到了一個讓人瞠目臨界點。莉迪亞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引來她尖叫和冗長嘮叨。莉迪亞怕極了她喋喋不休又知道她是為自己好,只能還未做出決定前先征求她意見。
莉迪亞動作卻讓彭斯太太心生誤會。
她眉頭一皺,以為自己好朋友被女管家轄制了!
這可真不是個讓人愉消息。
彭斯太太忍不住心里暗自埋怨丈夫好朋友兼救命恩人︰明知道自己妻子是個平和甚至有些膽小性格,怎麼還給她找來這樣一個強勢女管家作為輔助?想到莉迪亞喬治不再日子里都要看這個女管家眼色行事,彭斯太太心里怒火壓都壓不住。
幸好,福斯特太太表現很讓彭斯太太發覺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她誤會。
難得見女主人這樣精神福斯特太太哪里舍得潑女主人冷水——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擔心,這些天主臥守夜都是她親力親為——莉迪亞看過來時候,她連忙用一種熱切口吻表示贊同,還很是認真拜托彭斯太太晚上照顧好她們女主人,並且一再強調︰「有事就請搖鈴,我會帶著蘇珊以速度出現兩位面前。」
福斯特太太表現讓彭斯太太心生慚愧,看著女管家懇切又帶點擔憂目光,她連忙表示一點會照顧好她們女主人,福斯特太太暫時告別她們去準備今天正餐後,她是不止一次向莉迪亞表示羨慕,直說威克姆夫婦能夠雇佣到這樣一位忠誠女管家,真是非常榮幸。
莉迪亞對彭斯太太話很是贊同,「是,席妮亞,我心里她就和我們長輩沒什麼兩樣,」她很是真誠說,「她是值得敬重人,喬治把她邀請過來時候就跟我說過,以後她就是我們家人,要和我們相處一輩子呢。」
「哦,這麼說簽訂是終身合同?」彭斯太太心里後一點疑慮打消,「你們真是太幸運了,原本我還巴望著等你們契約到期就把她請到我們家里去呢,你知道,現要找位好管家可不容易。」
莉迪亞一面拆著威克姆留給她信,一面笑眼彎彎讓彭斯太太甭指望了。
「喬治眼光還是和從前一樣敏銳呀,他肯定是看出了福斯特太太優秀,要不然怎麼會當時就簽訂終身合同呢?」知道莉迪亞喜歡听別人夸獎她丈夫彭斯太太做出懊惱嗔怪表情,讓莉迪亞好心情不住噌噌往上躥。
這樣和樂融融氣氛里,彭斯太太帶著她兩個兒子住進了威克姆家,他們到來讓這些天因為女主人孕期反應嚴重而變得有些沉寂威克姆家重變得熱鬧起來。莉迪亞越來越穩定好心情也讓威克姆家僕人對彭斯太太和她兩個孩子產生了極大好感,他們幾乎是用感恩心態服侍著他們,把他們當自己主人一樣尊敬。
彭斯太太自然感覺到了他們善意,對威克姆挑選僕人眼光再一次感到由衷嘆服。同時也對莉迪亞能夠生活這樣一個環境里感到羨慕,她幾乎可以想象,這是一個男人用他大努力為他心愛女人打造舒適城堡,為就是他愛人沒有他日子里也能夠感覺到他毫無保留愛,能夠帶著孩子安然度日。
詹姆士和西尼爾到來讓阿爾瓦興奮簡直不能自已。他幾乎每天都和小哥倆玩一起,除了雷打不動去陪伴母親和妹妹時間除外。
莉迪亞也很高興自己兒子重由一個擔憂她小老頭變回了天真活潑小頑童,不但讓盧比小姐適當放寬對他教學進度,還讓許振興放下其他工作專心陪三個孩子身邊,保護照顧他們。
許振興這次是和彭斯太太他們一起回來,如果他沒有一起過來,彭斯先生也不敢讓自己妻兒獨自上路。
莉迪亞是個很容易滿足女人,從彭斯太太手里得到丈夫消息後,她就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彭斯太太轉交信件里,威克姆清楚寫明了他歸期,以及對自己沒有及時和家里聯絡歉意。
莉迪亞被丈夫真誠安撫了,再沒有失聯後悒悒不樂。當然,這並不代表她就一點失落都沒有了。只要想到彭斯太太和她說她寄到倫敦信件和丈夫只是前後腳差距,她就恨不得錘心撓肝,不止一次埋怨自己怎麼就不早一點把信寄出去。
不過總歸歡喜大過于失落,日子還要往下過。
彭斯太太他們過來後,莉迪亞就發現往日覺得漫長難熬日子也變得樂暇適起來。彭斯太太是個很會過日子人,她又有過誕育兩個孩子經驗,自然知道應該怎樣和孕婦相處,不管莉迪亞是憂郁也好焦躁也好發脾氣也好,她都能很好把莉迪亞哄回來。對此福斯特太太等人幾乎把她奉若神明,莉迪亞稍微出現點什麼問題,就忙不迭地把她從茶話會請過來。
是,茶話會。
彭斯太太社交天賦莉迪亞絕對是望塵莫及。從她來到鎮上第二天起,鎮上絕大多數太太小姐們就和她成為了朋友。她們愛極了這樣一位性情大方好女伴,一時半會都舍不得離開她。彭斯太太潮流方面專業是讓閉目塞听太太小姐們驚為天人,她們都盼望著能夠得到她指點,不止一次想要邀請彭斯太太去她們家做客。
遭到熱捧彭斯太太讓威克姆家人大為驚詫,反倒是莉迪亞見怪不怪。
對于眾人疑惑,莉迪亞一次餐後花園散步中做出了解答。
「席妮亞身上天生就有一種討人喜歡氣質——又是一副熱心腸——我看到她第一眼就決定要和她成為朋友,她再怎麼受歡迎,于我看來都是理所應當。」說起來,她當初之所以能徹底打入鎮上社交圈,彭斯太太倫敦教給她那些東西也功不可沒。
福斯特太太她們想起這些日子與彭斯太太相處,不得不承認自己女主人所言屬實。且不說外面人,就是她們不也不知不覺時候把對方當自己人看待了嗎?
「我把她邀請過來,卻因為身體特殊緣由沒有辦法陪伴,心中已經覺得內疚,如今弗蘭太太她們願意幫我款待她,我心里真是說不出感激。」花園里走了幾圈就額頭滲汗莉迪亞被管家太太和盧比小姐小心翼翼地攙扶回了起居室,蘇珊捧來熱氣騰騰手巾給她擦拭擦拭額頭汗水。
「等小小姐出生,您就有精力彌補這段時間怠慢了,」福斯特太太語氣溫柔地勸慰著自己女主人,「而且我相信彭斯太太並不介意這個,她我們這兒過得很愉,我看得出來。」
盧比小姐輕笑著點頭,「兩位小先生也同樣如此,我不止一次听到他們對阿爾瓦說喜歡斯托克多過于倫敦呢。」作為阿爾瓦家庭教師,盧比小姐靈活運用自己聰慧這個家庭里博得了屬于自己一席之地,得到了女主人賞識和喜愛。因此,她被莉迪亞允許喚自己學生教名而非敬稱。阿爾瓦也很喜歡盧比小姐這樣稱呼他。他顯然已經離不開這位善良又溫柔老師,她面前,他任何問題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比起斯托克,倫敦確實要顯得壓抑多,」莉迪亞贊同說,「那兒空氣也十分不好,我姐姐瑪麗到了那兒就患了鼻炎,幸好有醫生幫忙,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想起瑪麗一邊翻著書一邊揉著紅鼻頭模樣,莉迪亞一臉同情。
她們交談時候,胳膊里挎著一個籃子瑪奇小姐滿臉困惑走了進來。
「太太。」她對莉迪亞蹲了蹲身。
莉迪亞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瑪奇小姐清了清嗓子,「太太,我從集市買菜回來,剛回廚房打算把籃子里東西分類一下,就發現了這個。」她從籃子里抽出一個東西來。
莉迪亞接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封信。一封……估模著是從大洋彼岸來信。
「這應該是誰寄給先生,」莉迪亞說,「真可惜我還認不得它們,喬治教我沒多久就又出遠門了。」後面這句話是對管家太太說。
听出女主人語氣里遺憾管家太太莞爾一笑,「太太,就算您認識又能怎麼樣呢?您怎不可能私自把它拆開吧?」私拆信件,就算關系如夫妻,那也是很不禮貌行為。
莉迪亞點了點頭,有些無趣地把信封扔了桌子上,小小打了個哈欠。福斯特太太連忙問她是不是想要休息了。莉迪亞剛要回答,門廳處就傳來鬧哄哄響動。
外面和兩個哥哥玩滿頭大汗阿爾瓦張開小胳膊就要撲進母親懷里,被福斯特太太眼疾手地擋住了。
「我小少爺,您怎麼又忘記了,太太肚子里現懷著您小妹妹呢。」
阿爾瓦‘啊’了一聲,本來就紅撲撲小臉越發顯得緋紅。
「噢!媽媽,對不起,我沒有嚇到您吧?」小家伙很是內疚地絞著手指,可憐巴巴瞅著自己母親。
詹姆士和西尼爾兩個做哥哥連忙過來陪著弟弟道歉,說是他們沒有拉住他。
莉迪亞被他們小大人可愛模樣逗得抿嘴直樂,連忙說著她沒事。一直跟他們身後亞裔青年卻不經意間瞄到了桌子上熟悉信封,不由心里一咯 ,眼楮也迅速往瑪奇小姐那邊瞄了一眼——幸好夫人還沒有學中文字,否則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許振興心里默默擦著冷汗,為自己怠慢自責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眨眼就兩點多了,揮爪子安安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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