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還在在意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探索了。
「只是想確認自己不在意什麼了……」她望向回放的大屏幕,那里,空色正演繹著憂傷的歌曲。
————「在一起」已雲淡風輕————
密柚聖永遠都弄不懂黑一嬌這種生物。
誰都可以看到她總是能熱情四射,對友情,對愛情,她都能忠貞不二,全心投入。然而卻總不分時段不分場合地說放手就輕易放手,輕松得殘酷。從不計較這種殘酷傷害到的不止他人也包括自己。
很多人都認為她是快樂至上者,只要自己高興了什麼事都干得出,甚至可能連她自己也這樣認為。
可是密柚聖卻隱約看到,好像她的人生有一個臨界點,一邊是忠誠,一邊是背叛,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就輕易能跨越那一點,做出常人認為本末倒置的事情。
其實她只是做到了大多數人做不到的,順遂了自己本性而已。
他的不解也正源于此。為何世上會有這樣的一種人?為什麼這種人會,和空色這樣的從來沒有她的那種臨界點甚至從沒有忠貞或背叛的人,一起,有了愛情。
也許她不認為那是愛情,可是誰都看得出對于他們倆的感情,當初的她投入太多了,更甚愛情。對于這段感情,她留下太多,可為何能離開得那樣干脆,什麼都不要?
就像大多數的科學家那樣,密柚聖清楚地看到了這樣一種鮮為人知的現象,可是他卻不能說出為什麼。
像大多數科學家那樣,他不斷地探索著,卻有點懼怕真相了。那樣存在卻未面世的真理可能會毀滅他從前的一切信仰。
他是絕對信奉空色的,如牛頓信仰基(愛紅袖)督,再偉大的科學家就算為人類發現了再偉大的真理,有時也得給自己留下一片精神的歸宿地。對于「空色信仰」,他從來沒有臨界點,從沒有背叛,只有忠貞,偏執的情感讓他人生過得很寧靜。
可是黑一嬌這種奧秘生物卻不斷地沖擊著他的信仰。他記得12歲那年和她被審問完離開校長室時,他們一起走在夏季陽光下的走廊里,她大言不慚地說他是突然發現自己討厭的人原來這麼有個性,要分泌更多的討厭來抵抗以防淪陷。
她說對了……他害怕淪陷,淪陷于她,那時候就開始害怕。
陽光下的這種生物太有吸引力,不斷喚醒他的探索真理的使命,卻也不斷地嘲笑他的信仰。
面對這樣的矛盾,科學家有時候會找到那個真理與信仰的平衡點,不幸的是他到現在還找不到,他也認為自己應該永遠也找不到。
所以他決定不再當此種真理的探索者,當回任性的自然生物,在自己的領地受到威脅時,自然而然會對那個威脅者產生憎恨,尤其當那個是他最重要的精神領地時。
所以他討厭黑一嬌,從見到她開始到現在,足足十年。
————密柚聖腦內斷————
「南承賢還記得不?」她卿卿我我地結束通話,把手機屏幕上的一張照片給密柚聖看。
他不意外她的新愛,因為她總能熱情投入;他也很意外,因為她現在的男人居然還是那個讓她跳到背叛一邊的男人。五年了,她居然停留在忠貞這邊沒有再跳,那個韓國男人怎麼這麼神?
「現在是我未婚夫。」她像在曬幸福,可是沒有曬給那個人看。
「你這是想我告訴大哥的意思?」
「柚子還是這麼聰明!」黑一嬌伸手要模他的頭。
密柚聖輕易躲開。
「為什麼?你還在在意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探索了。
「只是想確認自己不在意什麼了……」她望向回放的大屏幕,那里,空色正演繹著憂傷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