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嬌一時驚訝忘了踮起一邊的腳跟,身體仄歪起來。
來者及時把她扶住,他的胸膛還是很溫暖。
「你怎麼會在這里?」
「為何不會?」
「來這里和我們社長促膝詳談?」
「道別。」
「這麼快?果然沒我‘坐鎮’,拍攝進度就神速啊!」
他放開她的手,轉身便走。
「色……」她喚住他。
可以猜到他全身任何部位都是沒什麼變化的,即使是背影。
————回憶————
多年前,多少次了,她也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卻說不出口。
看著他的臉時,她可以使出任何法寶使自己靠近他,在別人看起來像很親密的樣子。可是一旦他背對著她,她就會覺得那是個陌生人。正確說來,她是他的陌生人,千千萬萬個陌生人其中的一個,仰望著他,他卻不認得的千萬眾生之一。
神,遙遠陌生,她這個虔誠的信眾窮盡一切朝拜有何用,在神背對她的時候?
很可笑,直到最後一次看著他的背影時,她還是把他當做神,而不是丈夫。
那**,他人生的第七次演唱會之夜——色無7限。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笑他「你到底有多色」,可是那**,她再也不想這樣嬉皮笑臉到顏面盡失地去靠近他的溫暖,只任著自己的肉ti隨著時間一節一節地涼下去。
演唱會前兩個小時,他回到家里,和她面對面吃著飯。
氣氛沒有她往常特意的炒熱,異常冷清。
他很正常的不大的飯量,很正常地安靜,很正常的冷清的眼神。
她還是很正常地偶爾瞧瞧他的臉,最近因為排練,精瘦了一點。臉還是很白很干淨,只是左邊眉毛下面有一點螞蟻大小的淡淡疤痕,那是她在他臉上練習修眉時留下的。眼楮還是很有電力,眼珠子還是那個她見過的最大的最亮的,尤其是在暗暗的燈光下尤其亮,所以她才悄悄地把家里所有亮的燈都一個一個換掉。鼻梁的弧度還是那樣完美,她的指尖得用很長的一段時間來適應不能模他鼻梁的這個巨變。他的嘴唇,沒人比她更清楚那個紋路,在被蓋了這麼多印之後,仿制一個「空色唇印」應該能搶購一空,但她不想出賣自己的記憶專利。
晚飯過後,他遞給她一份離婚協議書,他已經簽了字。
從她提出離婚那時起,他就說他來處理手續,他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所以直到她走的這一天,她都相信他能處理好的。
果然……這個人真的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不管是什麼,就算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都能理智。
理智,就是他的本性。
簽字完畢,他把離婚協議書放進抽屜放好,「有空我再交給律師。」
「好。」
他來到玄關處,穿著鞋。「小張在外面等著,想去哪告訴他。」
「謝謝。」
他穿好鞋便往外走,像往常一樣。
「色……」
「嗯?」他像往常一樣沒回頭。
以前她會故意弄亂他的頭發,或者踮腳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蓋一個印,有時干脆跳到他背上,扯扯他的耳朵。
「……沒什麼……」
他沒什麼變化,即使是背影。
門打開了,他走出去,門慢慢的掩上。
最後一次了,看著神的背影。
她轉過身來,從今以後,她也要背對著他,不再信仰。
可是她還是沒勇氣說出那兩個字。
————回憶斷————
五年後,她背對了他五年。
「再見。」黑一嬌輕聲說,原來只是兩個字而已,只是七個拼音而已,說出來是這麼的輕松。
他一如五年前那樣,沒回頭,哪怕動一根頭發也沒有,繼續毫不遲疑往前走去,消失在她視線外。
就這樣吧……
黑一嬌笑著,大大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回頭看看那個花美男保安,「你認得我們社長?」
「我——」
「算了,現在我不想知道了,因為跟我沒關系!」黑一嬌捏著花美男保安的女敕臉蛋狂妄地笑著。
「大大大……大嬸……」花美男保安紅著臉,眼角卻瞟向別的地方。
哪個程咬金敢妨礙她**花美男保安!
黑一嬌回過頭去,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