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 38死神

作者 ︰ 聞一聲

「薛兄,請。(思路客.)」周令側身,招呼貴客先行。

「不敢,不敢。」

兩人在陰街的入口處推讓了一番,終于,盛情難卻,薛亮當先一步走在了最前面。周令隨後跟上,走著走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回頭望一眼陽街來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是他多心了麼,似乎……

「閣下是第一次來這陰陽鎮?」前面的薛亮突然問道。

他收回疑惑,轉過頭,笑了笑,恢復了一貫的懶洋洋︰「是第一次。可雖然是第一次,對這陰街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早就想來一睹風采了。」

「閣下好膽色。這陰陽街步步殺機,處處陷阱,依我看,閣下恐怕不只是為了女人才來的吧?」

——開始試探了。

周令抬頭,直視對方的眼楮,嘻嘻道︰「確實不單單是為了女人。我其實還有一心願想達成,不過,似乎天上的祿神不怎麼給機會。」

薛亮「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說?」

「實不相瞞,前陣子我得到風聲,說朝廷廠督大人鐵大人會秘密到達陰街,替聖上選美人,充實後宮。鐵大人是什麼人?眾所周知,那可是聖上面前的大紅人,朝廷有一半的官位都在他手上。若是能得他之舉薦,今後的廟堂之路還不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說到此處,他突然嘆了一口氣,佯裝失望道,「可惜,我情報失誤,鐵大人竟然半路改道,去科州賞花節了。薛兄,你說,這于我而言,是不是祿神沒給機會。」

薛亮的腳步輕輕一停,爾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起來。

將這一細節盡收眼底,周令也不急,繼續道︰「所以我就想,也罷也罷,既然人都到了陰陽鎮,不來逛一逛這大名鼎鼎的妖精窟,還真對不起自己。正所謂,官場失意,情場得意嘛……」他自嘲地笑了起來。

薛亮也陪著笑了笑,白皙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良久良久,才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賀州,周令。」

「你也姓周……」薛亮喃喃自語,轉過臉,表情似帶了一絲驚訝,「是‘江南有賀州,賀州看周府’的那個周麼?」

他拱了拱手︰「見笑了。家中略有薄名,實在不足掛齒。」

略有……薄名哪。

薛亮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將目光看向前面的花紅柳綠,脂粉妖嬈,嘆息一聲︰「都說人間陰陽路,一旦踏錯,此生就毀了。周兄為達成心願,不惜冒險至此,拳拳之心,著實令人敬佩。既然如此,我便也說句老實話,以周兄的資質和背景,想入仕,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根本不用特意來蹚這渾水。」

這是拒絕自己了?

他張口,正欲說話,忽听前方一聲脆響,接著,一個武夫打扮的男人就抱著頭從一個閣樓里跑出來,還沒跑幾步,閣樓的大門吱嘎一聲開啟,一盆洗澡水當空潑來,彎出晶瑩的弧度,直澆的男人周身濕透,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與此同時,閣樓里一個女人的聲音尖銳罵道︰「好你個沒心沒肝的,前幾天還說只愛我一個,怎麼,愛著愛著,就愛到我對頭的床上去了?老娘也不是什麼小氣之輩,男人嘛,誰還沒有個偷腥的時候,可你偏偏找的是我那死對頭——告訴你,老娘不陪你玩了,今後,你找她就別來找我,找了我就別去找她!」

見到這一幕,周令低低一笑。

他頻繁出入風月場所,對這樣的戲碼早就見怪不怪,此刻見到身旁的薛亮也是一臉好奇地望著那對男女,不由解釋道︰「觀這女子的談吐和打扮,當是流鶯無疑。這種事情在流鶯圈里面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不外乎就是一個搶了另一個的生意,另一個惱怒,將火撒在男人身上,登不得什麼大雅之堂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愈發燦爛︰「不過若是此時另一個流鶯也出現,那可就有趣了。薛兄有所不知,這野生流鶯不比花樓里那些受過專門訓練的花娘,若真撕破臉吵起來,可是會動手的……」

幾乎是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閣樓對面二樓的窗戶就被人從里面狠狠推開,露出了一個磕著瓜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只听她譏笑道︰「喲喲喲,哪來的道理,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卻反倒怪男人花心,你是第一天入行的對不對?說這樣的話,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沒想到,另一個女主角,竟當真現身了。

周令有些錯愕地看向薛亮,卻見薛亮也正驚奇地盯著自己,似乎在問他如何會未卜先知。他不由一陣哭笑不得︰什麼運氣,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不過雖說看女人拌嘴也不失為一件情趣,但此刻明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他便對薛亮提議道︰「是非之地,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去吧。」

「也好。」薛亮點頭贊同。

二人抬腳離開,還沒走幾步,身後便繼續傳來一陣謾罵。周令無意听了一下,原來是頭先那個流鶯在反擊。

只听她冷笑道︰「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也不會在這兒了!搶別人生意算什麼本事,你若敢學柳夫人,正正經經生一個混世魔王,還當了陽街的老大,別說搶我一個男人了,便是搶十個,百個,我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混世魔王?

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他,听到這里,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與此同時,另一邊,淺也被陽一拿刀片抵著脖子,終于來到了一處茅草屋外。

她站在那里,瞥一眼那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卻直到現在都沒發現自己反常的阿福,欲哭無淚︰到底是借來的保鏢,敏銳度和警醒度遲鈍了不止一個檔次——大哥,你是瞎子麼,難道都沒發現這一路上她無比僵硬的表情和極度小心的動作?

「喂,讓後面那個大塊頭回去。」

陽一突然按了按指尖的刀片,低聲命令道。

嘶——好痛,快見血了吧?

這孩子,竟當真一點不手軟。

淺也倒抽一股涼氣,強自忍住滾到喉嚨的呻/吟,倏然抬頭,恨恨盯著陽一,卻對上了對方囂張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黑眸。

她不由一怔。

這根本不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該有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讓她無端聯想到了死神——那個傳說里,喜歡在月光下拿著一把鐮刀,專門收割人性命的黑暗亡靈。

怎麼辦,若是不听對方的,對方恐怕真的會殺了自己;可若就這樣讓阿福離去,她唯一的逃生機會就會失去——那時候,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在心里快速地抉擇著。而此刻,身旁的陽一卻是詭異的安靜,也不催促,似笑非笑的眸子斜覷她,仿佛故意在等著一般。

她握緊了拳頭︰「那個,阿福,就送到這里吧……你先回去給你主子復命,我還要陪這孩子進去看一看。」

拒絕啊。

快拒絕啊!

卻見阿福點點頭,似乎在等她說這句話已經等了好久,毫不拖泥帶水,轉身,扭頭就走。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淺也想撞牆的心都有了。看吧,這就是外面借的保鏢,一點專業素養都沒有,完完全全是把自己當任務對待的。

目送著阿福越來越小的身影,直至最後消失不見,陽一舌忝舌忝嘴唇,也不知做了一個什麼動作,淺也就被狠狠推入了茅草屋。

「啊……」

她忍不住叫出聲,一個重心不穩,踉蹌著跌倒在地。身後的門開了又合,陽一也跟了進來,下一秒,只听啪嗒一聲,那門就給鎖上了。

想干什麼?

事已至此,她反而冷靜了下來。默默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爾後,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黑漆漆的屋子,以及——屋子里的眾人。

不錯,是眾人。

因為沒有點燈,她依稀只能瞧到這些人的輪廓,或抱拳,或叉腰,或倚牆,神態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有一雙狼一般的眼楮,此刻幽幽盯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大卸八塊。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愈發沉重起來。

加上陽一,這里共有七人。

想要從七個人眼皮子底下月兌身,恐怕是異想天開。

她又看向七人里面那個年齡最小,且一進來就站在中間的黑影︰竟然讓這麼小的孩子當老大,看來這陰陽街的一切,果然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黑暗里,陽一吹了一聲口哨︰「這麼冷靜,倒是讓小爺有點意外。」

淺也收回思緒,直視他,緩緩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丫鬟,听主子吩咐做事,之前似乎也沒得罪過諸位好漢,不知道這位老大為什麼連設兩次陷阱,將我抓來此處?」

還真是開門見山,直切要害。

陽一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女人如此平靜分析利弊的模樣。在他身側,一個男人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冷笑出聲︰「小老大,你瞧,我就說,這些初次見到你真面目的人,都不知道‘怕’字該怎麼寫,真把你當黃口小兒看待了。」

難道不是?

淺也心里暗道。費盡心思把自己抓過來,總要有個動機。她全身上下連內衣褲都屬于周府,又有什麼值得這些人動手的?財?權?色?

想到色,她突然一驚。

——你長的不丑,比陰街上的多數女人都漂亮,要是賣過去絕對值錢,為什麼要遮擋住?

難不成……

卻听對面的陽一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最糟的情況莫過于把你賣到陰街當妓/女了?所以才如此的鎮定?」

他指了指身邊的幾個人︰「既如此,小爺就給你介紹一下,這里有庖廚,大夫,鏢師,黑市老板,以及棺材師傅。他們,都是小爺做生意的重要環節。不如我們就來玩個游戲,猜一猜,小爺準備把你怎麼樣。」

淺也一愣,庖廚?大夫?棺材師傅?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她似乎完全不得其法,陽一笑的更開懷︰「提示你一下吧。你身上的很多東西,需要他們合作來完成,首先是庖廚,然後是大夫,鏢師,等送到黑市老板那兒,你身上剩下來沒用到的,自然全交給棺材師傅處理。」

身上的……東西?

淺也茫然地望著他,望著望著,眼楮倏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笑的惡毒的男孩。

庖廚最厲害的是刀功,古語雲「庖丁解牛」,就是說能很快將一頭牛給肢解。大夫清楚人體內的各種器官內髒,能以最好的手法保存其新鮮度。接下來就是鏢師,鏢師的作用不言自明,等他將東西送到黑市老板那兒,便能最大限度地獲取財富。還有最後的棺材師傅……

淺也只覺得全身汗毛倒豎︰老天,這孩子口中的生意,竟然——竟然是販賣人體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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