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海星球東邊的寶山國皇室中的一處偏僻的房子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虛弱的躺在床上,他身上金黃色的袍子被撕得破爛不堪,全身流著鮮血,眸子中神色黯淡。
守候在少年身邊的不是皇室大夫,而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看起來非常笨拙的老人。
老者給少年喂下一枚藥丸,然後焦急擔憂的等待,並且喃喃自語,「人走茶涼啊,要是小姐沒死,你的太子之位只怕是穩穩當當的,不用像這樣三番五次受到其他王子的羞辱欺壓,明天就是皇子比武之時,你哪里是他們的對手,輸了就要把太子之位讓出去。那四王子史宏實力最強,母親又受皇上的寵愛,已經是內定人選了。」
少年醒了過來,他表情堅毅,目光執著,沒有絲毫退縮畏懼。他就是寶山國的太子史平,不過明天皇子比武之後,太子之位只怕就要易主了。
「史宏,還有其他一幫皇子,呵呵。我史平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想讓我知難而退,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沒那麼容易。明天非得拼得個你死我活。」
今天,他又被其他皇子帶著一幫人手打得半死,這已經是這些年來他幾百次被羞辱欺壓了,前些年還只是被暗地里使絆子,這些年以四皇子史宏為首的一幫人因為得了皇帝史業的喜愛支持,完全公然的肆無忌憚的要置他于死地。
「少爺,你醒了就好。我看還是認命算了吧,你才肉身兩階的實力,其他皇子,尤其是最厲害的史宏,已經是肉身四階,直奔五階十馬之力了,他仗著母親受寵,皇室之中的好處受之不盡,並且听說他已經成為法家學院的弟子了,完全不是你能比擬的了。主動認輸,讓出太子之位,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說話的老者是史平母親家里的家僕,史平出生後,他就被招呼過來照顧、保護史平的安全了,是史平這個光桿太子身邊唯一忠心耿耿的人了。對于史平,老人一直以更為親切的「少爺」相稱。
「哼!我讓出太子之位,就真的能讓我活下來,他們是一定得讓我死才安心。明天我會血戰到底。」史平極其倔強,說完後立即甩掉破碎的袍子,赤著身體開始練武。
肉身十階︰一階皮膜,二階筋骨,三階招式,四階養力,五階十馬,六階壯大,七階神勇,八階鐵骨,九階金身,十階引氣。
他到了十五歲,竟然才肉身境界二階筋骨的階段,算是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了。
「嗨嗨……」他扎著馬步,雙拳毫不停歇的砸著房間的牆壁,牆壁被打得轟轟作響,許多石頭碎屑落下。
「剛才被打得半死,雖然吃了一顆大補丹,但也不能強行練功,要休息啊。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你一天是沒法到達肉身四階養力的程度的。哎……」老僕在一旁唉聲嘆氣的勸道。
「我不服,我付出的努力比他們多出千萬倍,為什麼連筋骨的階段都沒法突破,難道我天生有缺陷。我不信。」他拼命的砸著石頭牆壁,大聲吼著。
「可能和你死去的母親有關吧,這就是命,你也不要怪她。哎……」
「母親!我怎麼會怪她。世上最愛我的人,雖然一些流言蜚語說她是妖魔,但我知道那都是居心叵測的人的陰謀詭計。」史平道,猙獰的面孔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溫馨。
「要是小姐看到他的孩子過得這麼淒慘,不知道會多麼傷心。哎,如果你真要快速變強,戰勝那些皇子,也不是沒有可能。」老僕說話時,眼神中透著無限的哀傷。
「是嗎,我要變強,戰勝那伙狗東西。不管付出何種代價都在所不惜。」史平的眼中放出興奮的火花。
「好吧,六十年的生命已經夠了,能幫助小姐的孩子也是無量功德,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自爆吧……」老僕低聲自語,神態肅穆,嘴里默念咒語。
「您是要做什麼?」史平不明所以,稍微有些奇怪、緊張道。
「轟隆隆!」一聲巨響,把史平都飛出了幾米開外,撞到石頭牆上。
「老伯,老伯……」史平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傷心的哭喊起來。
一顆紅彤彤的珠子落在地面,老伯最後的聲音還在彌留,「甲子血丹,我一生的功力,你吃下去吧,對付那幾個皇子史沒問題的了。這是我能為小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我死而無憾。」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再沒有眼淚,老伯走後,他身邊再沒有一個親人了。就連他的父親,寶山國的皇上史業也不算他的親人,他們父子已形同陌路,甚至有了仇怨。
「一切就在明天皇子比武時做個了結吧。欺壓我的人,瞧不起我的人,我會讓你們失望的。」
他毫不猶豫的吃下那顆甲子血丹。
「是老伯的一生的功力,不知道有沒有這麼神奇。老伯是什麼實力我都不知道。」他將信將疑。
血丹進入小月復,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仿佛有有窮無盡的能量。
「不行,太劇烈,我的髒腑快被燒熟。這樣下去我可能會死掉。」
他咬著牙,忍著劇痛。
血丹被融化了一些,一股股的溫泉似的養料通過筋脈運送到史平的全身,能明顯感覺到筋骨變粗變厚密變強,甚至皮膜之下都結出了一層層亮晶晶的油脂似的東西,這是皮膜再次變強,能抵抗更為猛烈的攻擊了。
「甲子血丹有這麼厲害嗎?不知道老伯是用什麼方法自爆弄成的這顆血丹,這可是移花接木之術啊,如果我有這種法門,直接吸取別人的功力,那不得一日千里。」他贊嘆不已。
半柱香的功夫後,血丹不再融化,還剩很多留在小月復之中。他的小月復也不再有被灼傷的疼痛。
「 嚓 嚓……砰砰砰……」他四肢抖動,發出機甲一樣的聲響,簡直就是爆炸性的力道啊,雙拳忍不住猛砸牆壁,居然在石頭壁上打出兩個凹槽。
「厲害,厲害,呵呵。史宏、史東……你們都等好了,明天皇子比武會讓你們好看。」
……
偌大的皇室比武廣場,史平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個角落,等待著皇子比武開始。
其他的皇子,像史宏、史東等都被許多人簇擁,各個喜笑顏開,極其得意。
寶山國皇帝史業,當今皇後姬夫人也就是史宏的生母陪在史業的身邊,另外有一幫文武大臣都井然有序的坐立在皇帝皇後左右。
「昨天十五個人都沒揍死那小子,真是命賤啊。今天居然還來參加皇子比武,真是不想活了。」史宏指著史平嘲笑道。
「這種十五歲連筋骨階段都還沒圓滿的廢物,來參加皇子比武真是皇室的恥辱,他的臉皮也夠厚的,要是我,直接棄權,以免丟了父皇的臉面。比普通大臣家里的孩子的天賦都要差許多。」一旁的史東附和道。
「皇上,我看這皇子比武可有可無,那個妖魔賤人留下的種就是差勁,十五歲還沒突破肉身二階筋骨的實力,怎麼能和我們已經快到五階十馬之力的宏兒比,況且宏兒已經成為法家學院弟子,一日千里是遲早的事。太子之位本該屬于傳承了皇上優良血脈的宏兒,這是眾望所歸。」姬皇後對著皇上道,聲音極其婉轉動听。
一旁的文武大臣立即點頭稱贊,「四皇子史宏像極了皇上,外加實力強悍,文治武功,以後定能成為開疆闢土的明主。至于現在的太子史平,就要差了很多,如果讓他繼承大統,只怕國家前途堪憂。」
「恩,我也是這麼看的。不過皇子比武還是要進行的,廢立更換太子總得有個理由,不然就是師出無名,胡亂作為了。」史業皇帝面無表情,聲音卻渾厚低沉,自有一派威嚴。
「哼!等著瞧吧,我會用實力證明一切,皇子比武的最終強者該是我。」史平對于這些嘲諷的言論置若罔聞,再大的苦痛、孤獨他也能一個人承擔起來,唯獨弱者的名頭不能屬于他。
「咚!」悠揚的鼓鐘被敲響,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喊道,「皇子比武正式開始。」
「第一輪,史平對史東,史宏對史強……」比武主持者宣布。
史平神色冷峻,走上比武台,和一臉輕蔑的史東面對著站立。
「第一輪,史平輸!」主持者把金黃色的旗幟一揮,張開嘴巴宣布。
「什麼?都還沒比試,你憑什麼宣布我輸?」史平憤怒的質問那個主持者。
「你實力太弱,都沒有突破肉身二階,史東皇子已經是三階大成,直奔四階了,用腳趾頭也能知道你不是他的對手。我這是在保護你,挽回你僅剩的一點顏面。」主持者厚顏無恥道,神色中帶著譏諷。
「你是什麼東西?皇室的奴僕,說白了就是一條狗。我堂堂寶山國太子,最少也是皇子,還輪得到你來給顏面。你以下犯上,毫無尊卑,我現在就要教訓你。」史平怒喝,根本不管在場的其他人的嘲諷譏笑,直接奔過去,沖著那個主持的奴僕猛地一拳。
「轟!」
一拳砸在主持者的面門上,直接把那奴僕打得倒在地上,腦袋上鮮血四溢,接著又是拳打腳踢。
主持奴僕哪敢還手,史平雖然已經失勢,但皇子的身份在這,今天皇帝也在場,著奴僕還知道厲害關系。
「皇上饒命啊,史平皇子蠻不講理,和妖魔無異啊……」主持奴僕趴在地上朝著前面的皇帝哭喊著。
「好了。史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麼實力。和史東比武吧,輸了廢立你的太子之位,重新立大能者為太子。」史業冷酷的掃了史平一眼,沉重的聲音命令道。
史平知道父皇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支持他了,多說無益,父子之情也不過如此。
「史東,開始吧,我倒要看看傳說中的三階大成是怎樣的。以前被你的一幫打了不少次,這次要全部還回來。」史平目光直視史東道。
「是嗎?呵呵!就憑你,一個天賦低等,十五歲筋骨階段都沒法圓滿的廢材也敢和我挑戰。識相的自動退出,我不想再打你這個可憐蟲了,實在髒了我的手。」史東不屑的譏笑道。
「少廢話。看看誰才是廢物。」
史平說著,直奔過去,掄起拳頭就砸。他並沒修習任何武技,十多年來都只是在鍛煉肉身的強度,但是一階皮肉之後的筋骨階段都沒法圓滿,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崩山拳,倒下吧,廢物!」史東輕蔑的一笑,使出「崩山拳」的武技,力道比普通情況下又大了幾倍,並且速度更為凌厲。
史東三階圓滿,對于普通的招式已經爛熟于心,在實戰中能發揮出更大的效果。
「是嗎?崩山拳給你修煉簡直是浪費,不知道能不能打斷一根小樹木。」史平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他自己能感覺到排山倒海的力量涌來,到了拳頭上。
「轟!」如巨石相撞,發出爆炸聲,史東像紙糊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手骨斷裂,髒腑受創,嘴里有黑血流出,倒在地上幾乎氣絕。
「什麼?史東輸了?怎麼可能?他的招式已經圓滿,崩山拳可是他的看家本領啊,一記拳頭甚至可以轟出八百斤的力量。肯定有蹊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
高高在上的皇帝也頗為震驚,不過還是不能改變他廢了史平,立姬皇後的兒子史宏為太子的想法,「雖然史平僥幸打敗了史東,但是和史宏差距太遠,史宏成為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史業心想著。
「第二輪,史平對史宏,史……」主持的奴僕故意這麼安排,想讓史平早點被廢掉,快點妥當的立史宏為太子。
「呵呵,來的夠快。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史平冷笑,感受著來自于甲子血丹的力量,那是六十年的功力,雖然只被分解了極小的一部分,但是已經讓他的肉身變強了許多倍。
「廢物,今天我會直接把你打死。別指望我顧及兄弟之情。你的那個妖魔母親不知道是用什麼妖法迷住父皇的,現在我的母親為皇後,你卻遲遲不識相的把太子之位讓出來,你活該受死。」史宏伸出一個指頭指著史平呵斥道。
「可惜,就像之前一樣,我始終不能如你心意的死掉。不過今天得把之前被揍的還回來,你想打敗我名正言順的得到太子之位只怕沒有可能。」史平冷冷道。
「找死。」
史宏怒極,步伐游走,身形活靈活現,眨眼的功夫來到史平面前,不知道用的什麼武技。
「死!」
史宏五指張開,抓向史平的咽喉。尖尖的五指刺到史平的喉嚨,史平居然沒法躲開,不過好在史平皮膜階段大成,並沒一下子被史宏的五指捅穿,只是出了一點血,不傷性命。但史宏繼續發力的話,就不一定了。
「技法確實不錯,不過在肉身境界,力量永遠都是王道。」
史平即便喉嚨被抓,也不急不躁,雙手伸出,左手直接抓住對方的左手,讓對方沒法施展技法,而右手也是抓住了史宏抓他咽喉的右手。
「滾!」史平輕呵一聲,雙手用力,往上一提,直接把快到肉身五階十馬之力的史宏提了起來,然後用力往地上一摔。
「轟……」史宏被砸在地上,不過史宏用了一個「就地滾」的技法,使自己沒受到重創,不然五髒六腑都得重傷,以後可能就是廢人。
「還想逃!」史平冷笑,奔跑過去,就是一腳往下踏,狠狠的踩在史宏的胸膛上。
「噗!」史宏噴了一口污血,眼神由輕蔑轉為害怕,甚至求饒。
「史平,夠了,立即住手。今天的皇子比武就此結束。」正當史平準備發力踩死史宏時,突然一聲暴呵,一道偉岸的身影閃過來,拉開史平。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被打的是我時,你說過一句話,出過一次手相救?今天到底誰才是第一,誰才該坐著太子之位。」史平紅著眼質問,絲毫不畏懼什麼。
「太子之位明日我自會公布,今天不方便宣布。」史業居然被史平問的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小聲道。
「哼!我贏了比武已經是事實,難道還有什麼秘密需要留到晚上討論?」史平對這個偏心的父親憤怒至極,咄咄逼人的質問。他知道到了晚上,姬皇後又得吹枕邊風的。
「放肆,我是皇帝,你只是一個妖魔生的孽子,有什麼資格來拷問我。由誰做太子,我自有定奪。你滾回去。」史業沖著史平怒吼道。
「好,好,好,呵呵。我是妖魔生的孽子,並不是你的兒子,就算我贏了比武,太子之位也該易主。」史平無比悲憤,心中已徹底斷了父子之情,大笑的孤獨的離開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