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絲女敕柔滑的玉液,比之溫婉處子的胸懷尚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沉醉于溫香軟玉之中,飄飄然,泊泊然,進入睡眠之中。夢由心生,意識自然而然將他帶到了那玉碑之前,接受著玉液瓊漿的洗禮。玉液不知起源,亦終于何處,周而復始,綿綿無盡。他的身體容量卻有限,但玉液流經身體諸經脈,匯諸泥丸宮中,並沒有溢出氣象,沉澱為一股一股柔和但強韌的氣息。這氣息王動雖然看不到,但卻感覺得到它那強大的生命氣息,充滿了能量,這強大到足以破壞認知的一切。每次動武之時,泥丸宮中的部分靈氣轉化成另一種形態,注入丹田、氣海之中,類似武斗家的內力。
玉碑的玉液澎湃沖進他的體內,忽然漸漸弱小、以至于枯竭,如同小泉注入干枯的大河一般。他明顯地感覺到了異樣,這次玉碑靈氣的停止和以往不同。以往是他的身體經絡注滿,無法再進行補充;而這回……卻像是玉碑里的靈氣用光了一樣,無法再對他提供資源。他和玉碑幾乎融為一體,對玉碑資源的枯竭感覺敏銳。
「果然不是永動機,是蓄電池?大周國那麼多珈藍玉,全都被吸成廢渣了。不可能啊,進去的能量還沒出來百分之一二。」他郁悶地搖晃著玉碑,這個強大的力量加工廠就這麼停工了?他試了幾次,終不能從玉碑中再次引導出玉液靈氣。只得罷手,盤膝而坐,將泥丸宮、氣海中的力量按照各自的經脈運行一遍,幸得並未消失減損。只是少了玉碑靈氣的注入,這一周天的運行收效甚微。不過這時泥丸宮中的仙氣雖然不多,但勝在周而復始生生不息,轉化成內家真氣更是蔚然可觀,雄厚綿長。
既然玉碑幻境不堪再用,索性棄了,以後緬懷神傷之時再來吧。他正起身,忽然眼前一亮,原來白言琦所贈的楠木串珠,散發著陣陣香氣,此時正掛在手上。他豁然間一驚:「不只是珈藍玉,連俗世間的東西也能帶進來。這不是個絕佳的隨身儲藏室!」想到此處,大為欣喜。便進入冥想狀態,只身出泳池,掬了一捧水送入幻境之中。再入幻境,果然多了一捧水在草地上。他更是驚奇,又將幻境中的水帶出現實;周往返復幾回,更是練習得順手,不需人到幻境,只要在手上一送,便將東西送了進去;需要什麼東西,意念一動,那東西就到了手上。簡直比探囊取物還要容易三分。畢竟探囊取物還要探進口袋,從幻境中取出東西一個連最基本的動作都省了。
王動玩得興起,在幻境內掏東西玩。忽然入手處一物軟軟綿綿、濕濕稠稠,迅速繞上他的手腕。驚得他一跳,竟然是條水蛇,連忙擲出幻境。學校的泳池裝修齊整,怎麼會有蛇跑進來?
他回到現實之中,就听一聲沉悶的巨響,接著一股巨大的水注噴涌而上,有如噴泉一般。這泉水冰冰涼涼、清澈干淨,但是水中帶著大量活蛇,張牙舞爪扭曲著身形,水注中沖出來三個人,對了幾掌,先出來那人被震飛出去,水池中的水更被他們的掌力打得翻涌澎湃,少了大半。這三人便是從蛇窟中殺出來的關小仙、白翔宇、崔賢秀。
王動在池里游泳,自然是光著身體。此時水池中的水少了大半,他的身體就此**在觀眾面前。白翔宇想不到夜間也有人在這洗浴。分神一看,目光不自覺留意到王動的;關小仙亦是咂舍不已,連連相窺,自愧不如:「草,這麼百態!難怪那麼色-情-狂!」連崔賢秀也一時忘了攻擊,望著他那里,羨慕不已。他雖然是韓國第一高手,武技高強、真氣渾厚,身體倍棒……但那個地方的無力,和身體完全不成正比,是他作為成功男人永遠的痛。
王動雖然是個男人,而且放-蕩不羈,但也禁不住三個男人這麼看那個地方,特別是那老頭,臉上那是羨慕?嫉妒?還是喜愛?王動老臉難得泛起常人難以察覺的紅色。
泳池底部的破洞人聲涌動,明顯還要更多人來。為了緩解這種尷尬,他忙卷上短褲,縱身向崔賢秀撲去。葵花寶典包羅萬象,拳掌指法無有不包,其中不少以快制人章法,適合他的智商理解。
這老兒既然和關小仙等為敵,那就是敵人了!王動連攻幾拳,不但出招極快,而且招式怪異,變化多端。若不是他的火候不足,許多戰機把握不住,崔賢秀已經被他點倒在地。崔賢秀暗暗心驚:「怎麼這里高手越來越多了!不妙,速走為上。」可是王動的拳指綿綿無盡地在他身上走著,如何容他走月兌。
白翔宇、關小仙心中均想:「王動這小子深藏不露!」白翔宇道:「我擋住他們,你快去搶血菩提!」奔向洞口。洞下四人武功極高,但晚了一步,被白翔宇居高臨下據住洞口。輕易上來不得。
關小仙也向崔賢秀輕輕拍去一掌。此時崔賢秀正被王動攻得手足無措,那里提防得背後悄聲無息的一掌,拍到背心時已閃躲不及。幸虧關小仙並不要他性命,並未下辣手。王動拳掌新學,雖然醍醐灌頂而成,但並不熟悉,收不住拳頭,又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崔賢秀深受並世兩大武學高手合擊,雖然並未出全力,也不是他能受得了的。身體萎頓癱倒,只是冥冥之際還猶有一絲什麼記掛著日夜來魂牽夢縈的血菩提。竟不知從那里生出來的力氣,取出血菩提往嘴里塞。王動關小仙幾乎同時出手,王動手快,先捏住血菩提,不知這是什麼好東西,引起諸多高手爭奪。
關小仙處心積慮多日,只為謀奪此物。見他落入他人之手,更無暇他想,一招精妙絕綸的擒拿手便施展出來,王動禍起蕭牆,不及防備,被他輕輕奪了過去。此時犯了 脾氣,雖然不稀罕這玩意兒,但起了意氣之爭,不及回奪,曲指一彈——葵花訣包羅萬象,指力亦到精深之處,一彈之下,射破玻璃,飛出幾十米外。
游泳館外一個人正在呼喊:「王動,王……草,呃呃呃,什麼玩意……呃……」小米與王動約定來游泳館游泳,卻因被趙雪絆住,晚了幾分,姍姍來遲。正在外面大聲嘶叫,那東西竟然正巧射入小米喉間,血菩提射出幾十米尚有余勁,直貫而入,他直覺一陣冰涼從喉間直穿食道,嘔吐不及。忽而下月復燥熱起來,一股熱氣更在體內亂竄,瞬間分為八股,兩股在胸月復,四股在四肢,最後兩股直沖頂門,燥熱難當,臉上身上血紅一片。踉蹌至游泳館門上——那門早被關小仙拳風打破。小米鼻子嘴角耳洞眼楮里,盡有血跡,七竅皆傷。
明鳳凰已迫上來,立在水池之中,望見小米形象,已知血菩提下落,冷笑道:「血菩提乃是麒麟精血所化,含有九陽真火,果然名不虛傳呢!」。轉向白翔宇、關小仙道:「你們還不罷手?乘早把他剖月復,取出血菩提。這東西在血里一旦融化,可就便宜了這小子了!大伙兒一干二淨,誰也沒份。」蛇巢里諸人乘白翔宇罷手之際,一一跳出蛇巢。
關小仙冷冷一笑,肅聲道:「老白、王動護法,我助小米融合血菩提。」小米離他二米多遠,他只將手一探,手臂竟似霍然變長,抓住小米,按坐在地上,猛喝道:「抱元守一,凝神歸竅。」小米曾隨他修習一段時間,略有根基,此時被血菩提傷了根本神魂,精神處于萎頓之中,非這麼厲聲大喝不能听見;跪坐在地,凝神運息。關小仙踏起八卦步,在他周身環繞,忽上忽下,雙掌連連拍擊,在他周身三百六十個大穴上游走。
明鳳凰又氣又急,萬料不到對血菩提志在必得的關小仙竟然甘願為人作嫁衣!這可是可以提高一甲子功力的寶貝呀!雖然白翔宇、關小仙功力高深莫測,已入先天之境,但關小仙將全身功力渡出,為那青年打通奇經八脈,疏散血菩提真火,乃是玄之又玄的功夫,稍有疏虞,就是走火暴斃的後果,關小仙本身牽連不小。憑借白翔宇一個人,未必能擋得住他們!
冷冷笑道:「你們幾位,眼睜睜看著血菩提被他人取得麼!難道我們四個人,拿不下白翔宇一個人。南宮晚,我記得上次比武大會,你的排名是第十五,他只是第十六,怎麼反被他嚇住了。你們南宮世家的少主連白家的後人都打不過?干脆南宮世家退出四大家族好了,我看白家進四大倒是挺合適的。」
南宮晚年少氣盛,但還未回應,秦管家已笑道:「四大家族四小家族怎麼排,都不是咱們說了算的。至于武道大會誰強誰弱,年中自然見分曉。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晚一分鐘血菩提就被多融化一些。你也不必想激咱們先動手,大家都心焦著呢。不如一起動手,不分先後,殺了他,取了血菩提到手再說,以後白家要責難,各位也一起擔著。何況這孩子只是白家的私生子,不一定會有什麼雷霆大動。」他說話慢條斯理,倒一點不像心焦的模樣。白翔宇最恨听到「私生子」這三個字,聞之色變,心里冷笑:「老兒,後日定取了你性命!」卻仍嘴角含笑,負手而立,似乎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