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時候,並未有人提月娘的事情,顯然在這個家中,賀老夫人給了她完全當家做主的權力。小說)而賀章……在回去的路上,兩人各自撐著一把傘並排而行,宋喬斜睨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神色淡淡的,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模樣。
想想挺心冷的,月娘跟了他這麼些年,他竟然真的能夠做到不聞不問的。但旋即又哂笑一聲,在心中默默唾棄自己,她管別人死活,只要他現在是緊張自己的不就可以了。
她早就將善良全部摒棄了不是嗎?
到了兩人的房內,宋喬便迫不及待的往櫃子里尋了件家常的衣衫遞到賀章的面前,催促道:「快去換下來呀,上面全都是鼻涕淚水的,惡心死了。」
賀章一愣,便勾唇笑笑,然後自去內室換了衣裳。待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宋喬也換了外衣,懶洋洋的靠在那兒,紫玉正坐在一旁的繡墩上給她捶腿。他搖頭笑笑,走上前,對紫玉道:「你且先出去吧。」
紫玉便轉了眸光去看宋喬。
宋喬揮揮手,她便麻利的出去了。
「怎麼?」賀章挑眉,「你特地囑咐了這幾個丫鬟,只有在得了你的命令之後方才算數?」他雖然聲音清淡,但是卻隱約帶著幾分的危險。好像宋喬若是敢承認,他下一刻便會變臉似的。
宋喬還記得前次他義正言辭說的那邪,忙一本正經的否認道:「沒有的事情啊,就是紫玉這個丫頭,這不是方方升為大丫鬟嘛,就生怕做錯了事情惹我生氣,然後我再把她打回原形。」
她這般說,賀章便也不再說些什麼,順勢坐到一旁,憐惜的看著她。「可是累了?」
「嗯,之前不覺得。這般放松下來,竟是覺得小腿有些疼。」
賀章便自然而然的身手去給她揉捏,經過這十來日的相處。更加經過賀章無孔不入的接觸,宋喬只抬眸淡淡的覷了他一眼,便靠在那兒舒服的嘆氣。她想就算賀章有朝一日不再做官了,憑著這個技術應該也能活下去。
「我將月娘罰去跪陳姐姐的牌位,你不會生氣吧?」閉上雙眸,宋喬軟聲問道。她可不想他將話憋在心里,時日長了,起了膈應,那她真的是連補救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針對她的,也並非說是她是陳姐姐留下來的人才這般做。」宋喬嘆氣。解釋道:「只不過她實在是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她將月娘前前後後做的那些惡心她的事情說了,然後道:「若是她能夠好好的,便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吧。」
「反正,就算沒有月娘,還有花娘樹娘的。對了,待過幾日咱們再買幾個小丫鬟好不好,要聰明伶俐又听話的,待過段時日,若是覺得是個好的,便讓你收了……哎呀!」
宋喬只覺得腿上一疼,一嗓子嚎出來連聲音都變了。
她的一條腿被賀章緊緊的握在手中。想要抽離根本不能。她只能半坐起身子,狠狠的瞪他。「你這是作甚啊?既是不願意捏放開便是了,干嘛掐我啊。」
待說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賀章正陰晴不定目光咄咄的看著她,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她撇唇,用另一只腳去踢他,「你怎麼了?」這些時日。賀章確實再也沒有像成親那日晚上那般對她,漸漸的她便放寬了心。而且,經過這段時間賀章一點一點的蠶食,她對他的踫觸並沒有原先的那般抗拒了,是以才會這般的膽大妄為。
「你方才說什麼?」賀章一字一頓的開口。
「買幾個小丫頭啊。」這個姿勢讓她很不舒服。她微微皺眉,不耐的說道:「好好培養給你做妾,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嗯,那就讓人打听著,尋些效人家的女兒,這總是可以了吧。」
賀章冷了心,他記得他一次次的同她表達愛意,他可以接受她的無視,但她怎麼可以這般的糟踐他。他說過要同她兩人共度一生,若是別的女人,早就心生感動,可她偏偏還想著給他納妾。
就算是不愛他,作為他的夫人,她也不應該這般的大方。方才,她皺著眉讓他去把衣裳換下來,他還以為她許是因為之前月娘抱著他的那一幕而吃醋,現在想來當真是可笑至極,她又怎麼會吃醋呢。
她的心是那般的大,可以容許她的丈夫同別的女人共度**。也對,她方才便能說出一日夫妻那種話,這種事情她又怎麼辦不出來。
親自挑人往他床上送。賀章冷冷的的一笑,「你要給我納妾?因為自己伺候不了我,所以便想著讓其他的女人分擔嗎,嗯?」
宋喬也惱了,「你說話怎麼這般難听,什麼叫做自己伺候不了你?給你納妾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了賀家好。你年紀也不小了,可咱們家只有阿璧一個孩子,多迎你個妾室,為咱們家開枝散葉不好嗎?」
「為我好?當真是為我好,你就說不出這話來。宋喬,你有認真的听過我說的話嗎?」賀章忽然就覺得有些泄氣,他就那麼盯著她,希望看到她的眸中有一絲絲的情意和愧疚。
「你先松開我。」宋喬抬腿去蹬他,她不好承認自己就是因為不太像應付他,才會這般做。但是這般被他赤果果的挑出來,她覺得很是羞惱。她抿著唇半抬了身子瞪他,「松開我,我們好好說。」
賀章哂笑,「我答應過你,未經過你的允許不會再那般對你,可是……阿喬,我原本是想要耐心的等在你消除恐懼,等著你接受我愛上我,但你卻是個沒心的。你心心念念的便是把我往外面干,月娘這般對你不敬,你也願意留著她,說好听了是為了不讓大郎難過,但實際上不過是因為她現在是唯一可以讓你把我推出去的借口。」
「你說是不是?」
「不是。」宋喬撇唇,「我就是因為阿璧。」她怎麼會再讓月娘有機會在賀章的心中慢慢的變得重要。
但此時她說什麼,賀章卻都不信了。他只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疼她寵她愛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在乎他。
他咬咬牙,手上猛地一用力。
宋喬啊的一聲尖叫,竟是被他拉著往榻尾滑了半米,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賀章已經站起身,半彎著腰俯視著她,目光沉沉,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宋喬一驚,這才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忙討好的對他笑笑,「夫君,你莫生氣啊!等我起身,咱們有話好好說,行嗎?」
「阿喬……」賀章看著她,眸光里帶著幾分戾氣幾分多情,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愛你。」
宋喬一愣,忙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賀章笑笑,說不出的譏誚。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有多麼的愛她,她不知道他怎麼一步步的拋卻過往,重新鼓足勇氣,他是可以好好的護著一個人的。
她不知道他曾經的輾轉反側,也不知道他往日的消沉寂寥。
「如果你當真知道,便會說要納妾的事情。」他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眸色暗沉,如同陰天下的夜空,沉寂悠遠。「這兒再也容不下別人。」
宋喬這下方才知道自己又惹禍了,就像上次一樣,他不喜歡她將兩人分的太清,而這次是他不喜歡她提納妾的事情。呃,也對啊,是她蠢相了,兩人不過方方成親沒幾日,她便作死的在他跟前說這些,那不是找著吵架嗎?
嗯,就算是要準備,也得等過段時間,直接將人挑好了再送到他的面前。怪只怪,她方才太舒服了,方才忘記了警惕,一時腦熱才把這話說出來。而且現在這個姿勢,莫名的就讓她有不好的聯想。
她躺在那兒,歉意的看著他,「夫君,我知道錯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子很不舒服,而且這般說話怪怪的呢。」此時賀章的頭離著她不過半尺之遙,一只手臂擱在她的腦側,另一手還緊緊的握著她的小腿,導致于她的那條腿只能微微抬高,這個姿勢……
「阿喬……」
「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賀章一點一點的鐵了心。
宋喬陡然睜眸,「你說過你不會強迫我的。」
「我是說過,可是……我後悔了。」賀章譏笑,「這般下去,你只會越來越不把我放在心中。也許哪日便會突然離了我而去……阿喬,我心中很是忐忑。」
她抿抿唇,放緩了呼吸,緊張的看著他,「夫君,你別這樣,我害怕。我怎麼會離你而去呢,我們已經成親了,我們現在是夫妻呢。」
「你會……」
賀章毫不留情的指出,「你同韓幀約定過,你們兩人要重新在一起。」那日的事情每每想起,便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怎麼會忘記,她被韓幀摟在懷中的時候,沒有排斥沒有反抗。
他們兩人十多年的感情……賀章垂了雙眸看她,「阿喬你說,是你會不會跟他走?」
「你瘋魔了嗎?」宋喬氣得錘他,「且不說聘則為妻奔為妾,只說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怎麼可能會跟韓幀走,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若是這般做了,我父親母親他們還有何面目面對世人。賀章,你清醒一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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