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的時候,又是日上三竿了。她便忍不住的直嘆氣,幸虧老夫人不再,若是在得話她定是羞赧的再也不敢出門了。
即便如此,這般日日都沉、溺于床榻之上,真的好嗎?
她動了動身子,覺得好似有千斤重,然後便忍不住的哼唧一聲,重又倒了回去。
帷幔掀開,賀章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皺眉哼道︰「你怎麼沒去上朝。」
「今兒是沐休的日子。」賀章笑著開口。
宋喬又哼了一聲,轉過身子不理他。
賀章便坐在床邊,柔聲道︰「乖,若是醒了便起身吧,阿璧已經過來問了兩次了。」
其實轉過身去的時候,宋喬整個臉色都變了變。昨兒晚上賀章在床上又纏了她兩次,及至後來她整個神識都輕飄飄的,待終于結束之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哪里還會想到避子湯的問題。
而今兒……若是賀章一日都在家中的話,她哪里又能尋著機會呢,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她有些焦急有些緊張。
看她不理,賀章便伸手將人撈了起來,薄薄的錦被下,她根本就是未著寸縷。
待接觸到空氣,宋喬垂眸,然後輕呼一聲,又忙不跌的往上扯薄被。
賀章制止了她,然後拿過一旁的小衣,伺候著她穿上,眸光里是溫柔的寵溺的。
宋喬方才松了口氣,剛才她生怕他又那樣,她就真的慘了。
賀章便輕笑,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道︰「你這丫頭,胡想些什麼東西呢,嗯?」
宋喬臉一紅,然後恨恨的瞪他,「我什麼都沒想。」這個混蛋竟然還敢倒打一耙。實在是太氣人了。
因為生氣,宋喬也不拒絕,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服侍。任由他給自己一件件的套上外衣,然後賀章理了理她的頭。嘆息道︰「這個我是真的不會了。」
宋喬斜睨了他,「難道你不會學嗎?哼,沒有誠意。」
「你說的對。」
是以紫玉給她束的時候,賀章便淺笑著站在一旁,緊張的紫玉連著拽斷了宋喬好幾根頭,然後在心中默默流淚。郎主的眸光很嚇人好不好,尤其是專門盯著你的時候。
她也沒犯什麼錯誤啊!
救命啊!
待終于梳妝完畢之後,紫玉匆匆忙忙跑得比兔子還快。
宋喬抿了唇直,「嘖嘖,郎主大人。你不要太嚇人哦!」
「你呀。」賀章無奈的笑,但卻寵愛的看著她。
賀璧無趣的趴在桌子上,看到賀章和宋喬走過來的時候,高興的從凳子上跳下來,」父親。阿娘。「
宋喬牽過他的小手,「阿璧愁什麼呢?」
賀璧忙搖了搖頭,「沒呢。」
阿璧的小書房雖然地方不大,但各樣東西卻一應俱全。宋喬瞄了一眼,看到書桌上的論語,皺眉道︰「阿璧現在學這個會不會太早了。」
賀璧搖搖頭,「我六歲的時候已經全都背過去了。」
宋喬撇唇。誰都跟你似的,根本就是個變、態。
當然了,這話她卻是不敢說的。
賀璧笑呵呵的開口,「不早呢,夫子也在教這個呢。」
好吧,宋喬垂眸。父子兩個都是一樣的。
宋喬從賀璧的書架上隨意翻了本書,便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父子兩人下棋,她對這個不太懂,並不是十分的感興趣。但是看到賀璧時而皺眉時而歡喜得意的小模樣,便忍不住的跟著翹唇。
只心中也是有淡淡的憂慮的。不知道是不是該讓墨玉出門給她尋了避子的藥丸。即便今兒沒甚問題的話,是萬一以後這般狀況遇到的多了,真的出事了該怎麼辦。
她覺得有賀璧已經足夠了。
而且……
一點也不想再次經歷十月懷胎分娩的痛苦,也不想有一個小人兒漸漸的從那十月當中,一點一點的替代寶兒留給她那些美好的感動。
肚子一點點大起來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肚中運動時,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咿咿呀呀學會喚阿娘時她的欣喜感動……
賀章陪著賀璧玩耍,卻也不忘時刻關注著宋喬,待現她神色淡淡的,眸中竟是染上了幾絲憂慮,便不免心口一抽,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她為的是什麼?便忍不住的猜測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父親,該你了。」賀璧軟糯的聲音提醒道。
他忙收回深思,繼續落子。
十局十輸,但賀璧依然不覺得氣餒,興致勃勃的說道︰「再來。」
宋喬回過神來有些無語,便忍不住抬眸瞪向賀章,就不知道讓讓阿璧嗎?他不過就是個六歲的孩子,哪里會是賀章這個人精的對手。
賀章輕笑的搖搖頭。
他並非沒有讓他,不過卻不是這般的讓法。
一局之後,賀璧歡喜的拍手,「父親,我又少輸了兩子。」
他眉目得意,神采飛揚,「總有一日,我一定會贏您的。’
小小年紀,便展現出別樣的自信。
宋喬便輕輕的笑了笑。
她想,也許賀章的教育是對的,若是讓她來的話,定是會想辦法輸給阿璧,但這般也許只會讓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十分的驕傲,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滿滿的全是斗志。
一上午的時光,消磨而過。
外面是毒辣狠毒的太陽,照的花草樹木皆是懨懨的。但是屋內卻是因為擱著冰塊,反倒是十分的涼爽。下棋之後,賀璧便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習字,賀章手執一本書坐在一旁,偶爾看看他,間或會出言指點一番。
宋喬閑適的歪在一旁,抿著唇兒看了淺笑的父子二人一眼,忽然便生出一股歲月靜好的感覺。這種溫馨的悠然的時光,若是就這般一直一直的進行下去該有多好。
午膳也是命人直接送了過來的。
等了一上午就等著這個時候能夠不著痕跡的見上賀章一面的月娘,得知了之後立馬黑了臉,噘著唇便回了自己的屋內。
墨玉將手中的紙條點燃。待化為一團灰燼之後,又收拾了一番,轉眸想了想,便繼續手上的動作。她跟著宋喬這些年。看書習字自然是不成問題,但是術數對她來說真的是有些難,這些時日為了不辜負夫人的希望,她幾乎沒日沒夜的都撲在了上面。
一室靜謐,只余 里啪啦的珠算聲。
晚間時分,賀章自去沐浴,宋喬便散了頭,任由墨玉輕柔的將一頭長梳的順滑。
宋喬從鏡中看她,「怎麼說?」
若不是傳來消息,墨玉就不會主動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尋著了。」墨玉輕聲答道。
「靠嗎?」宋喬問道。
墨玉點點頭。
宋喬便也不再多問。
沒大會兒賀章便回轉了。意外的看到墨玉,挑挑眉,道︰「墨玉出關了?」
宋喬同賀章說的是,會將嫁妝鋪子的事情全都推在墨玉身上,是以才會讓她去學些東西。賀章舍不得宋喬受累。自然是贊同的,前幾日還特別尋了幾個外面的賬房來交墨玉怎麼看清假賬。
墨玉笑了笑,福身道︰「婢子見過郎主。」
宋喬起身,斜睨了賀章一眼,嗔道︰「怎麼這般快就出來了!」
賀章便輕輕的挑眉,眸中意味深長。
宋喬臉兒一紅,白了他一眼。便拖了墨玉去浴室了。
紫玉帶了兩個丫鬟在備水,看到兩人,忙笑著請安,「婢子見過夫人,墨玉姐姐好。」
「水馬上便好了呢,夫人您再稍微等一下。」
宋喬擺擺手。道︰「不用著急。」
想了想,她對一旁的墨玉道︰「待過兩日去蒙山的時候,你便同我一起去吧。」
墨玉自然是應了。
沐浴完畢,宋喬也沒再讓人跟著,自己一邊擦拭著頭。一邊回了內室。
賀章正斜靠在床頭,閉目沉思。听到腳步聲,便站起身來,十分自然的接過宋喬手中布巾,輕柔的為她擦拭著長。
坐在梳妝台前,宋喬對著鏡中的人笑的甜美。
賀章心中一動,便垂首輕輕的在她間印了個輕吻。
手中的布巾很快便濕坨坨的,賀章順手放在一邊,又去一旁的櫃子里尋了一條,繼續將她的頭擦干。
宋喬的頭很黑很亮,長長的披在身後,隱隱約約遮掩住風姿綽約的身子,有種極致的美麗。
待頭終是干了之後,宋喬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她閉著雙眸,眉目間帶著幾分的不滿和任性,「便是有點濕也沒關系嘛!」
賀章將人打橫抱起,腳步穩定的朝著床榻走去,宋喬眼皮沉重,便由著他,心中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摔著自己,是以任由兩只胳膊垂著,懶得去摟他的脖子。
賀章無奈的笑,將人擱置在榻上,道︰「會頭痛的,明兒便讓阿璧自己睡,莫要總是陪他這麼晚。」
宋喬翻身便往里面滾去,然後死死的閉著眼楮,不理他了。她其實並非要陪著阿璧,只不過是怕他又瘋似得折騰她,所以才借著這個理由躲著他。
賀章寵溺的搖搖頭,自去吹熄床頭的燈,然後便模索著上的床去。
尋得宋喬的身子,然後便將人摟入懷中。
宋喬哼唧,「熱呢。」
「我不嫌。」賀章溫聲開口。
宋喬默默無語,她嫌好不好啊!只實在是困得慌,懶得同他爭論,而且他的懷抱當真是十分的舒服,她便尋了個位置,不一會兒就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賀章摟著她,即便是黑暗中也能看到他璀璨的眸中滿是深情。
這一世,我維願就這般抱著你,地老天荒。
ps︰
寶姝才現竟然有兩快月餅,惜不知道是哪個妹子送的,就只有群麼麼了,看我大嘴唇,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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