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
是了,她才不要讓他知道——
這麼多年自己都挺過來了,有藍印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有她給自己安慰就夠了。她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事,叫她怎麼能說的出口?
她真的沒有那麼勇敢,她沒有勇氣親自在還流著血的傷疤上撒鹽。
她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干嘛要這麼勇敢。
崔辰商咽下喉間的苦澀,輕輕開口。「丫頭」
「」千繪梨默了一下,聲音輕的幾乎要淡化在風里。「我對不起」
時間幾乎停止了一眼,崔辰商看著小妻子的臉,緊握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松開。直到她的手腕從掌心滑落。他始終狠不下心對這個讓他寵到骨子里的小妻子發脾氣。
夏天的夜空真是漂亮極了,美到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千繪梨僵在那里,看著男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手上還有她的余溫,卻是刺骨的疼。
他會等她麼?等她有勇氣的時候再告訴他一切?會麼?他那麼寵她所以會吧?這一刻的千繪梨除了自我安慰,再想不出別的。
「這樣真的好麼」形深的聲音低低的。
千繪梨沒有動,呼吸短暫而緩慢,因為她覺得每吸一口氣,空氣中屬于崔辰商的氣味都會灼傷她的肺。
活著已經夠艱難了,現在居然連呼吸都變得痛了。
*****
晚上,形深看千繪梨一直魂不守舍的,想把她送到藍印那里。因為他知道全世界要是有人可以懂得千繪梨的心,那便是她了。
打過電-話,他才知道藍印身在法國。
「小梨,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和他好好談談。」
千繪梨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僵硬的看著形深。說︰「不是你,你就不會覺得這種事有多難以啟齒。」
形深眉頭皺了下。怪他,不能感同身受。「今天這里有我守著,我回去睡一覺吧。」
「回那里?」她的聲音淡淡的。
形深抿了抿唇,說︰「我用身份證去酒店給你開一個房間,你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見千繪梨沒有反應,形深在他面前蹲下,柔聲道︰「我能看出來他很在意你,小梨,要是你真的不想告訴他,我會听你的。但是你要知道,你們是夫妻。」
「」千繪梨緩慢的點了點頭,六神無主。
「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吧。」
*****
千繪梨永遠不會知道,只是一個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就會引來很多麻煩。
次日,崔辰商看著被薛秘書攔下來的照片時,絕望了。
照片上形深親密的攬著千繪梨的肩,走進酒店。
薛彬看著崔辰商緊攥的拳頭和猩紅的眸子。感覺沉睡慵懶的獅子,醒了。
待薛秘書退了出去,崔辰商的拳頭狠狠砸在辦公桌上,上面的文件散落一地。男人感覺心里撕裂了一樣的疼,自己等了一晚上的短信或者電-話,換來的卻是她和別的男人去開-房?
是他愛錯了人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