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莫一方這一摔,冰冷的內心似乎被摔出了一絲的裂痕。
莫一方燭火、七彩幻水的夢破竟然突破了這冰封的心靈,給她蒼白的靈魂中帶來了一點點的火熱,一絲絲的se彩,還有一點點人生的希望和憧憬。
眼前的男子似乎跟翰墨冰一般高大,一樣的冷酷,內心卻是充滿了別樣的火熱。
此時的鈴木慶衣看著莫一方,就如同源櫻佘初次見到翰墨冰一般,被對方英俊的外表、高貴的氣質、憤怒的情緒所震撼,頓時驚為天人。
這個短小的插曲並沒有打亂迪廳的節奏,舞池依舊人頭攢動,勁爆的音樂、dj沙啞的吶喊聲依舊富有激•情,瘋狂而躁動的人群,依舊在搖擺著自己的腦袋,扭動著自己的腰肢,放蕩著自己的靈魂,摩擦出來的溫度蒸騰著拳場男女的荷爾蒙。
身著短小豹皮裝的少女們正站在吧台上,賣力地舞動著腰肢,展現著無邊美好的青chun。
鈴木慶衣突然有種要舞動身體的沖•動,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月兌掉這一身嗦的女僕裝,隨著這些年輕的身體一同舞蹈,一同釋放自己的青chun,享受這美好的人間時光。
更要將自己最完美的身姿綻放給初來乍到的愛情。
愛情,如果這種好感稱得上愛情的話。
莫一方哪里知道鈴木慶衣的心思,他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象不到自己竟然能夠爆發如此強大的戰力。
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猛。
以往美好的回憶似乎要再次爬上心頭。
自己八歲的時候,父親還年輕氣盛,臉上還洋溢著朝氣,身體年輕而充滿活力。
家中的地下車庫被改造成了訓練室,車庫的中間掛著一個一人高的沙袋,旁邊擺滿了杠鈴,在車庫的角落還擺放著木人樁,器械櫃中還有手靶、腳靶。
曾幾何時,莫一方也像模像樣地穿戴著散打的護具、穿戴著拳擊手套隨著父親一起流汗,一起練功、一起瘋玩。
練功室中,自己一次次被父親摔倒,伴著那慈愛的鼓勵聲,自己再一次次地爬起,繼續起來戰斗。
時光如同灰塵一樣落下,莫一方穆然發現,父親不再慈愛,對自己都是匆匆的一瞥。
父子情深,曾幾何時如同落滿了灰塵的沙袋、杠鈴、護具和冷落的訓練場一般,看似完整,卻又如此地陌生。
吊絲,也許沒有jing彩的未來,但未必不曾沒有輝煌的過去。
**,必須是一種生活態度。
莫一方漸漸自我感覺良好,有些信心爆棚,甚至要擺出李小龍的經典動作,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
不過很快就露出本來面目,由將食指放在鼻子下,在人中穴的位置蹭了幾下,這才再次擺直了身體,再次站到源櫻佘的面前。
角落中,翰墨冰似有所察覺,站起身來向更黑暗的角落走去,臉se凝重。
「咦!」
源櫻佘皺起了眉頭。同樣作為守夢人的她,對夢靈和夢破有著強大的直覺。
暴力女僕竟然在吃虧之後卻保持著一種花痴的形態,絕對是有強大的夢破在干擾著人體內的夢靈。
遠處的若婭檸、夏小依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夢破正一點點向自己靠近。
夜沉白正緩步走樓梯走下,緩緩落下的腳步,在空氣中蕩起一圈圈地漣漪。
莫一方感覺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流沙之中,腦筋有些轉不動了的感覺。
迪廳中依舊瘋狂,但若婭檸、夏小依、源櫻佘等人卻感到了無邊的靜寂,周圍似乎只有無邊的水滴之聲,如同漣漪一般緩緩滲透進自己的思維。
好強大的夢破,這算得上是先聲奪人嗎?
若婭檸、夏小依看向了樓梯,在看到夜沉白之時,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楮,張大了嘴巴。
好帥的一張臉,好強大的憂郁氣場,看起來就如同焦恩俊版的李**,細長的眼角中帶著濃濃的憂郁,如同美人的淚水,模糊了英俊的面容。
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絲苦悶的微笑,仿佛在說,「你何必看著我,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何必浪費這麼多的感情和目光。」
好強大的男人。
不是富有沖擊力的外表,而是強大的氣場和靈魂。
走下閃爍著藍紫se光芒的玻璃台階,夜沉白站定,頭稍微向左偏了偏,目光若有若無地瞥向莫一方,有些好奇地看著。
莫一方也感受到了夜沉白游離的目光,這帶著絲絲迷離的目光卻似乎能夠穿透自己的靈魂,將這種憂郁寫進腦海之中。
但這個眼神、這個動作、這個面容,讓莫一方有一種十分熟悉、十分友好的感覺。
夜沉白抬起右手,食指在輕輕在太陽穴上壓了壓,將垂下的長發別向耳後。
這個動作,讓莫一方再次找回了兒時的回憶。
「夜沉白!**牙膏的,你是夜沉白!」
莫一方歡呼一聲,扔下了源櫻佘和鈴木慶衣,推開瘋狂的人群跑向了夜沉白。
「莫一方?」夜沉白那張帶著憂郁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這絲笑容似乎依舊透露著無奈。
老友重逢的喜悅,讓莫一方有些忘乎所以。
看著沖過來的莫一方,夜沉白也有些愣住了,雙臂微微張了張,卻又放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莫一方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對著夜沉白來了一個熊抱。
懷抱中,似乎能夠感受夜沉白身體的冰冷和僵硬,莫一方有些尷尬地松開了手臂,後退了一步,跟夜沉白拉開了一點距離。
雙手尷尬地搓著褲線,不論是放在兜中、還是背起來,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教授,情況有變,來了一個大bug,你能確認他的身份嗎?」
若婭檸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在耳機中小聲地跟艾因斯溝通著。
夜沉白的突然出現,讓她有些亂了分寸。
妖情玫瑰,可謂藏龍臥虎,似乎不僅僅是魔鬼城在人間的一個據點這麼簡單。
八大關指揮中心,艾因斯面前的電腦屏幕上se彩流動,凝而不散。
這些原本活潑的se彩,現在變得凝滯起來,就仿佛一條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一般,左沖右突卻逃月兌不了被俘的命運。
艾因斯的臉se有些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嘴中念叨著,「糟糕,這是誰的夢破,如此強大。」
雙手如同一陣風一般拂過鍵盤,艾因斯要喚醒了沉睡的伊娃。
電腦中she出一團藍se的光線,在半空中投影了身穿白se睡衣小女孩的形象,正是虛擬人物伊娃。
伊娃很人xing化地打著瞌睡,語氣十分不滿地質問艾因斯,「教授,人家正在正身體,這樣打擾我的美夢可是犯罪哦。」
嗲嗲的聲音讓艾因斯感到骨頭都輕了好幾兩,伊娃還對著艾因斯伸了一個懶腰,將少女柔女敕美好的身軀完全展現在艾因斯的面前。
「咦!」艾因斯十分驚奇,伊娃很少用這種調皮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更不會做出這樣魅惑的動作,他不由地苦笑一聲,「厄娃,你就別玩我了!你有更高的權限,快查查這個強大的夢破是誰的。」
電腦she出的燈光再變,伊娃少女的形象頓時變成了一個美婦,華裝盛服,鯨骨長裙勾勒出美好的腰肢,寬大的田園帽遮住了半個臉龐。
即使這半個臉旁也美得驚人,流淌著蜜糖一般的誘•惑。
如果莫一方在,一定會驚叫「人工智能!」
可這在艾因斯看來卻是司空見慣。
「哎呀!我說小艾,你真不解風情,人家車馬勞頓,不眠不休從大洋彼岸、地球的另一端趕過來幫忙,你連個表示都沒有,就攆我去工作,把人家當成了什麼了,奴隸嗎?還是中國的勞工啊!」
這虛擬的厄娃竟然從小手包中掏出鏡子和撲粉,在那張jing致地迷死人的臉上補妝。
艾因斯直接無語了,心道,這厄娃這樣的人工智能都如此的奇葩,卻不知道這厄娃的創造者是怎樣的一個怪物。
「我的姑nainai!妖情玫瑰出一個逆天級的人物,線上沒听說有這麼一號人,您能給查查看是哪路的神仙嗎?」
艾因斯早有耳聞,伊甸園以及伊甸園中的三位女神厄娃、哈娃和夏娃,雖然只代表著「天地人」三個不同的權限。
厄娃雖然是人級的權限,但在擬人xing格之上十分強大,比地級、天級的哈娃和夏娃更難纏。
在伊甸園,人工智能的權限一共有六個,由低到高是「靈、魂、魄、人、地、天」,風泊組所擁有的伊娃,只有靈級的權限,比人級的厄娃,可是低了兩個檔次。
「哦,你說的是這股清水嗎?」厄娃也發現了屏幕上的異常,口中喃喃道,「怪不得小伊娃在陷入沉睡之前發出求救信號,把我給驚動了呢!」
「快分析一下,這是什麼夢破!」
艾因斯到底是掛記自己的隊員。
翰墨冰等人深入虎穴,在客場作戰,憑空出現的這個人夢破強悍的要命,一旦陷入了惡魔城的夢境,所有人都凶多吉少。
「咦!真是有意思,這家伙的夢靈強度竟然達到了罕見的12級,夢破竟然是更罕見的空間系。」
「空間系的什麼?」艾因斯激動地手直打顫。
如此強大的人物,在伊甸園中肯定有記載,確定了夢破基本上能夠確定人物的身份,就能指揮翰墨冰等人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咦?」厄娃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小艾,我的權限不夠呢?是sss級別的人物呢!從夢靈的強度可以看出,這小子很帥,真讓人期待呢。」
艾因斯直接愣住了,sss密級的人物可是只在夏娃的機密檔案中,守夢人聯盟僅有的幾個頭頭才有權掌握的秘密。
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電腦的she線突然消失,厄娃的身影在空氣淡出,似乎依舊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厄娃,你去哪?」
「自然是去妖情玫瑰啦,听說你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再加上這個三s的人物,看來很刺激!」
听著厄娃的話,艾因斯驚得直接跳腳,「厄娃,那里極有可能是惡魔城的重要據點,小心伊甸園•••!」
空氣中靜悄悄的,再也沒有厄娃的回音引起的空氣震動。
「小冰,看著現場點,厄娃這瘋婆子不知道哪根電路短路了,要潛去妖情玫瑰!」
「我知道該怎麼做!」
暗處的翰墨冰一陣無語,現在的妖情玫瑰已經夠亂的了,偏偏又來了一個人工智能。
莫一方和夜沉白正坐在高高的吧台上。
面對此時的夜沉白,莫一方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有些無聊。
「服務生,來兩瓶啤酒!」莫一方掏了掏衣兜,囊中羞澀,也只剩下兩瓶啤酒的錢了。
「不,我不喝酒!」夜沉白拒絕了,「給我來一杯檸檬汁,加冰!」
莫一方有些驚愕了,昔ri好友可是一同喝過酒的,現在他竟然戒掉了。
在長長的吧台上,兩個英俊瀟灑的背影,並排而坐,顯得無比的孤寂。莫一方第一次覺得兩人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莫一方甚至有種想逃的沖•動。
「呃,沉白!最近,還好吧!」
莫一方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尤其是夜沉白身上流淌出來的憂郁,讓他有些心堵。
夜沉白,似乎有成熟了許多,帶著很多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冷落。
莫一方、夜沉白、賀青雲,莫雲中學「三劍客」,他們三人家境殷實、出手闊綽,為人仗義、敢于出頭,成績出眾、身體素質強悍,只要有打架鬧事、高年級學生欺負低年級學生的,他們肯定出手相助,無往不勝。
七年級的時候,三個人聯手干翻了九年級的一個十人組,更是將他們三個的名聲推到極盛。年輕人都以結識三人為榮。
可惜,莫一方家中變故,在八年級的時候不得不隨父母遠赴青島,失去了往ri的輝煌,他更多地生活在回憶中,整個人幾乎是一蹶不振。
白可斐也是yin錯陽差地考入了這個學校,變成了莫一方的校友。
每次看到白可斐怪怪的眼神,莫一方都感到無地自容,自尊心、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由一個有為青年變成了一個地道的吊絲。
「還好吧!你呢?」
「還行,就是很懷念以前的ri子。」酒來啦,莫一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掩飾當前的窘態。
「是呀,以前的ri子總是讓人懷念,不過將來似乎更讓人向往,更讓人恐懼。」
輕輕喝了一口檸檬汁,夜沉白深深吐了一口氣。
「對了,白可斐也來青島了,又成了我的校友!」
「白可斐?」
「就是那個扎著兩個小辮,還有兩個小酒窩的小丫頭。七年級的時候,我們打了她哥哥,她找我們報仇來著。」
話匣子打開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融洽了一些,談起過往一起胡鬧的ri子,纏繞在兩人之間的拘束似乎被打開,兩人甚至有了一些身體上的接觸,互相拍打著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
「沉白!你知道夢魔嗎?知道獵夢者嗎?」
談得興起,莫一方早已忘記了艾因斯等人的叮囑,早把保密的事情放置腦後。
久別重逢,夜沉白依舊是初中時那副高不可攀的貴公子模樣,整個人散發著成功者上位者的氣度,一舉一動都展現著上位者的風範。
這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莫一方叫不出牌子,但絕對價值不菲。那金鑽的勞力士莫一方倒是認識,但並非他能夠見識到的式樣。
一切的一切,讓莫一方感到一絲絲的自卑。
雖然說不念過去,不畏將來,但莫一方依舊深深恐懼著,恐懼著與夜沉白暢談將來。
加入了守夢人,也許是他目前最大的談資吧,也只有從這里才能找回兒時的一點點自信,有資格跟現在的夜沉白談論往事。
「夢魔?」夜沉白雖然有些驚訝,但臉上依舊古井無波。
「嗯!」莫一方湊到夜沉白的身前,小聲說道,「我真的見過,這些象鼻蟲和鍬甲蟲一般的怪物,是從外星來盤踞在地球的,他們把人類當成了地里的麥子,掠奪著地球的靈魂資源。」
「妖情玫瑰,是獵夢者的一個據點,听說今晚要來一個大boss,你可得小心啊,千萬別沾太多的酒和毒•品,一旦失去了意識,靈魂中的夢靈會被他們抓到的。」
「夢靈一旦被抓到,靈魂便會變得蒼白,人就失去了創造力和激情活力,變成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成為世俗的順民,成為繁衍的工具和從地球汲取靈魂資源的通道。」
「那些被抓捕的靈魂,最終變成了奴隸,被俘虜到了魔鬼城,要麼成為傀儡,要麼成為奴隸,以便囚禁和掠奪更多的靈魂,壯大這些外星人的力量。」
不自覺中,莫一方感覺自己醉了,總之他說了很多話。
突然之間,所有的世界觀被顛覆,以往所有的知識被改寫,讓莫一方感覺莫衷一是,無所適從。
得知地球上還真的存在靈魂本源,真的存在掠奪地球本源的外星人。這個認知太過沉重,壓榨著他脆弱不堪的夢靈。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也許需要找個知心的朋友來分擔一下。
除了胡猛飆,夜沉白也許是最好的發泄對象。
說著說著,莫一方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夢境和現實的重壓,帶著迷茫的靈魂沉沉地低下了頭,趴到在吧台之上,進入了夢鄉。
「做個好夢吧!一方,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可惜,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有些人不如不見。」
夜沉白將自己的西裝月兌下,披在莫一方的身體之上,他站起身來,依舊帶著憂郁的腳步,踏著如同散亂星光一般的燈影,向戴劍平和白可斐所在的包廂走去。
走了幾步,夜沉白的腳步突然停住了,原本喧鬧的迪廳瞬間變得安靜起來,周圍的一切都慢慢消失,變成了一團空白,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空間。
猝不及防地陷入夢境,夜沉白皺了皺眉頭,頓時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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