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哈維有多遼闊,最老的沙漠狼也不曾見過她的邊際。
這場號稱席卷整個莫哈維的強大風暴,至少沒有吹到死亡谷。
紅衣的交際之花卡特琳娜、黑衣的憂郁王子夜沉白、綠衣的印第安少女哈瓦娜,還有黃色毛發的沙漠狼紅牙,正靜靜地躲在山丘之後,向死亡谷眺望。
風平沙靜,靜寂無聲。
死亡谷,如同沙海中的孤島,帶著一片單調的黑色,靜靜地矗立在廣袤的金黃沙漠中。
這里,飛鳥不近,野獸不行。
精通自然語言的生物們早已接收到莫哈維沙漠的警告之靈,這里是生命的禁地,死亡的樂土。
這里除了累累白骨,剩下的只有無數游蕩的冤魂。
陽光下,死亡谷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微微的扭曲,將整個死亡谷緊緊隱蔽在沙漠之中,任何電子設備都無法將其定位。
「磁暴?」擺弄著手中的電腦,夜沉白整個人顯得無比沉默與孤獨。
電腦屏幕之上,除了一片扭曲的雪花之外,再沒有別的影像。
拿出衛星手機,里邊也只有「嘟嘟」的忙音。
「不是磁暴,而是電磁隔絕網產生的電磁紊亂。」卡特琳娜修正了夜沉白的觀點。
隨後,卡特琳娜從小巧的手包中掏出一張金黃色的網,緊密的網眼僅容一根縫衣針穿過。
「黃金?」哈瓦娜眯起了眼楮,陽光下,這張金色的網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沒錯,正是黃金!」卡特琳娜有意賣弄,熟練地將金網套在了電腦之上。
電腦周圍暴亂的電磁突然變得乖巧起來,屏幕在閃過幾次雪花之後,變得正常起來。不停地刷著無數的代碼。
「好神奇的黃金!」哈瓦娜好奇地探過頭,用手輕輕撫模著著布匹一般的金網。
「沒有什麼神奇的,整個死亡谷的周圍遍布這種金網。」卡特琳娜指點江山,「鉑、金、銀,是自然界極少能夠自然形成的金屬,產生的磁場,足以隔絕外界的電磁輻射。衛星之上,貼滿了金片,才能在太陽電磁風暴中幸存,就是這個道理。」
「哇塞!那整個死亡谷豈不是一座金子建造的山谷?」哈瓦娜夸張地伸長了脖子。向死亡谷眺望。
說到黃金,說到富貴,每個年輕的女孩都無法做到卡特琳娜那樣的鎮定吧。
「沒錯,只不過,金子在死亡谷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當然,我說的是自然金,而不是人類冶煉出來的金子。在瑪雅時代,金子是武器是盾牌,而不是飾品。」卡特琳娜戰事自己干淨的身上。沒有半點金銀的痕跡。
反觀哈瓦娜的身上,卻是掛滿了金銀首飾,大有古瑪雅人遺風。
「那這死亡谷中的深藍豈不是鋼板一塊,信號進不去。也無從攻破人家的防火牆,你這三進制的編碼豈不是浪費?」
電腦屏幕稍微穩定,但程序的連接按鈕依舊是醒目的紅色。
「告訴你吧,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縫的牆。我有這個!」卡特琳娜突然變魔術一般從身邊捏起一個蟑螂,對著哈瓦娜晃了晃。
「啊,惡心!」哈瓦娜咧咧嘴。向後退了幾步。
暗黑生物總是女孩子的第一殺手。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夢破就是暗靈,一切的暗黑生物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夢靈城堡正是暗夜庇護!」
隨著卡特琳娜一招手,數十只老鼠、蟑螂被招了過來,密密麻麻,散落在三人的腳下。
跟在這些暗夜生物之後,竟然還有不少的沙漠行軍蟻。
沙漠狼紅牙嚇了一條,一下子竄到了哈瓦娜的身後,對著這些暗夜生物呲牙咧嘴。
看來這頭母狼對暗夜生物也有著本能的恐懼。
那些老鼠面對凶狠的沙漠狼,有著同樣的恐懼。
這些暗黑生物也許沒有思想,但它們的靈魂在千萬年的進化中,卻能夠讀懂沙漠狼身上帶著的危險的信息。
在卡特琳娜強大的氣場下,暗黑生物倒是安靜了許多。
也許只有卡特琳娜能夠讀懂、感受他們的恐懼。
夜沉白點點頭,從衣兜中掏出黑色的小布包。
黑色的絨布包反射著墨綠色的光芒,透過紡織品的縫隙,似乎能夠看到里邊物品晶瑩的反光。
哈瓦娜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看向夜沉白手中的布包,閃亮的雙眸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布包被打開,里邊的物品露出了真實面目。
炫目,這是哈瓦娜唯一的感受。
布包中包裹的竟然是亮晶晶的鑽石,顆粒雖然不大,但個個晶瑩剔透、透明度極高,里邊甚至還有粉鑽,價值不菲。
「哇!」哈瓦娜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眼楮再也無法從這些鑽石上挪開,早已忘記了眼前的暗黑生物。
卡特琳娜點點頭,「南非原鑽,不錯。」
一道道黑線從卡特琳娜的夢靈中飛出,灌入了老鼠的腦海中。
老鼠的瞳孔頓時變成了全黑色,圍在了夜沉白的身邊。
夜沉白隨手將鑽石灑在地上,任由老鼠爭搶。
每只老鼠吞掉一顆鑽石之後,便四散著跑向了厄金之路。
撒完鑽石,夜沉白再次拿出一個黑色的布包,這個布包較大,晶體的踫撞聲依舊吸引著哈瓦娜的心神。
不會又是鑽石吧。
撫著胸口,哈瓦娜的神經再大條,也無法承受這卡特琳娜、夜沉白這兩個敗家子的浪費。
用金子做網,只是為了當電腦的遮陽罩。用鑽石當豆子喂老鼠。
這次不知道又會拿出什麼東西來,看樣子是喂蟑螂和沙漠行軍蟻。
果然,黑不包被打開,露出里邊亮晶晶的紫水晶,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每一塊如同玻璃一般透明,在陽光下散發著妖冶而美麗的紫光。
夜沉白將紫水晶仍在地上。隨手撿起黑色的石頭,「通通」幾下,將紫水晶敲成了小塊,然後將沒一小塊敲成粉末。
哈瓦娜感到自己的小心髒「噗通噗通」的亂跳,這些紫水晶的價值一點也不比原鑽小,就這樣變成了沙塵。
卡特琳娜已經滿頭大汗,似乎很累。
她緩慢地走到一塊大石之下,對著夜沉白說到,「我要進入深度睡眠了,打開伊甸園防火牆的缺口之後。伊甸園的監視系統將休眠十分鐘,十分鐘之內,你們必須進入伊甸園。」
望著長長的厄金之路,夜沉白緩緩點了點頭。
「我們進入伊甸園,那你的安全怎麼辦?」哈瓦娜擔心地問。
「讓紅牙守護我吧,我也會留下一部分沙漠行軍蟻守護,其他的,听天命吧。」
說完,卡特琳娜平躺。閉上了眼楮。
老鼠已經通過了將近五百米的厄金之路,已經大大超出了夢破三十米的作用範圍,這讓哈瓦娜嘖嘖稱奇。
暗夜庇護,是自己夢靈庇護暗夜生物的夢靈呢。還是自己的夢靈被暗黑生物的夢靈庇護。
用自己的夢靈連接暗黑生物的夢靈,從而控制它們的行為,這種手段,堪稱神跡。更何況,能夠控制如此多的生物。
上百只蟑螂和沙漠行軍蟻在卡特琳娜的控制下,圍到了紫水晶的旁邊。它們盡可能多的吞噬紫水晶粉末,每一只的肚子都圓滾滾的。
吃飽之後,向著厄金之路進發。
在下坡的時候,這些暗黑生物蜷起身子,竟然如同皮球一般向山下滾去,速度不亞于吞了鑽石的老鼠。
哈瓦娜不懂,鑽石和水晶難道能夠在金網中開一道口子,打開磁暴壁障不成?
卡特琳娜這個傳奇的女子,輕易入侵伊甸園,夢靈不被囚禁,在伊甸園、藍盾家族的聯手追擊下,逃避三年而安然無恙,保命的手段可不一般。
只是這次,昏睡中的她,身體暴露在險惡的沙漠之中,可是凶險無比,哪怕是一只兔子竄到了她身上,都可能造成們夢靈連接的中斷。
更何況,大自然變化多端,風暴、沙塵、響尾蛇、狼群、鬣狗、禿鷲、烏鴉???這些都是致命的。
夜沉白對著昏睡中的卡特琳娜鞠躬行禮,抱起電腦,徑直走向厄金之路。
哈瓦娜好奇地看著夜沉白,從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對話中不難看出,他們僅僅見過一面,卻如同老戰友一般默契。
這一行禮,也許就是永別。
哈瓦娜默默地蹲子,對著沙漠狼紅牙耳語幾句。
紅牙搖搖頭目光中充滿了哀求和擔憂。
哈瓦娜搖搖頭,模模紅牙柔順的皮毛,大步追趕夜沉白而去。
紅牙含淚,目送哈瓦娜離開。
空間一陣扭曲,視野中失去了兩人的身影。
紅牙有些不敢地對著厄金之路怒吼幾聲,無奈地轉回身體,躺在了卡特琳娜的身邊,高高抬起的頭,卻是看向遙遠的西方。
那里,沙塵暴遮天蔽日。
這狂暴的風沙,就如同行走在菜葉上的蝸牛,將整片沙漠一點點蠶食。
就在哈瓦娜和夜沉白消失的那一刻,沙塵暴似乎停頓了一下,再次瘋狂地向西方行進。
風暴牆被電磁穿刺,上面小巧的空靈門被打開,沙漠沖鋒舟如同沖破空間的3d立體圖畫,撕破了空間的壁障,跌落在風暴眼當中。
「呼!」膠囊倉中的夏小依睜開眼楮,翻了翻白眼珠,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這是空間轉移的後遺癥,在轉移的那一刻,夢靈和身體完全分離。
強烈的靈魂剝離感,就如同頻死之人靈魂出竅一般,進入了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
那是黑色的、螺旋狀的隧道,傳說是通往異界空間的。
在隧道中,游蕩著一個聲音,「人類,你們在猶豫著什麼?又在恐懼著什麼?進來吧,踏進那扇門,我告訴你真相!」
好在夏小依的夢破是空靈門,早就習慣了這種剝離感。
這個游蕩的聲音。夏小依已經熟悉無比。
2012年12月21日晚,尤卡潘毀滅。
風泊組依舊被困在金字塔的內部。
最危及的關頭,夜淺白從悲傷中猛地清醒過來,利用電磁轉移的技術將整個風泊組轉移了出來。
在尤卡潘毀滅的那一刻,風泊組狼狽地逃出,每個人的腦海中都回蕩著這樣的一句話。
正是這個夢,讓身在青島的夏小依感應到了莫一方。
沒有經歷過世界末日的莫一方,腦海中怎麼會有這個信息,莫一方本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莫一方,你要挺住。我們來了。」夏小依念叨著,「你腦海中藏著太多的謎,總得給我解開謎底再死吧!」
沙漠沖鋒舟如同沒頭的蒼蠅,跌跌撞撞,在風暴眼中狂奔。
風牆依舊有條不紊地移動著,正縮地成寸地向沖鋒舟撞來,一旦撞上,一切努力將付之東流,更可怕的是。沖鋒舟上所有的人都會被撕成碎片。
若婭檸趴在控制台上,陷入了昏迷,顯然她還沒有倒過空間差。
翰墨冰躺在船尾,身體被綁在吊臂之上。同樣的昏迷。
胡猛飆、科爾的膠囊倉中已經是一片狼藉,充滿了兩人的嘔吐物。
伊萊莎反而好一些,平靜地躺在膠囊倉中,金色的長發隨著沖鋒舟的顛簸而颯爽地跳動。
此時的伊萊莎。花獄鎖的夢靈城堡緊緊地保護著夢靈,在黑暗的隧道中游蕩。耳邊回響著同樣的聲音,「人類。你們在猶豫著什麼?又在恐懼著什麼?進來吧,踏進那扇門,我告訴你真相!」
「背叛、仇恨只能帶來毀滅。皈依世界的本源吧,這里才是真正的樂土。」
通過這扇虛無的門,伊萊莎似乎看到了奔跑的莫一方。
全身襤褸,滿面黃沙,開裂的嘴唇滲出鮮血。褲子被狂風攪碎,鞋底被沙土磨穿,膝蓋以下血肉模糊。
仰著頭,雙腳不停的向前狂奔。
說是狂奔,只是有狂奔的動作,而這動作卻如同被放慢了百倍的慢動作,速度比萬年烏龜快不了多少。
倔強的家伙,並沒有因為苦難而放棄求生的希望。
只是,風暴牆同樣正一點點靠近莫一方,黃沙在狂風中不斷變換形態,如同海中的鯊魚群,又如同草原中的狼群一般,正一點點吞噬著土地,向莫一方啃噬而去。
「離得好近!」伊萊莎猛地睜開了眼楮,腦袋一片眩暈,她正努力地尋找生存的感覺。
沖鋒舟的顛簸越來越厲害,豐富篩子一般抖動。
「糟糕!」夏小依趕緊打開膠囊倉,跳了出來船艙,鑽進了駕駛艙內,推開若婭檸,扭住方向盤,這才將沖鋒舟控制住,一點點遠離風暴牆。
眼前依舊黃沙莽莽,風暴眼方圓三四十公里,要找到莫一方的小身板,無疑大海撈針。
「小依,莫一方就在前方,順時針四十五度角方向。」伊萊莎艱難地爬到了駕駛艙龐對著夏小依大喊。
夏小依心中一斂,風眼是一個規則的圓形,風暴牆以圓弧形向前推進。四十五度角方向,說明莫一方同樣站在風暴牆的邊緣,如同一只小小的螳螂面臨著壓路機的碾壓。
伊萊莎是如何得知莫一方的方位,夏小依已經來不及考證,但她堅信不疑。
在危險中,人類散發著強大的求生信號,這種求生信號能夠產生強大的直覺和強大的夢靈共鳴。
只是,這種共鳴往往發生在最親近的人身上。
莫一方、伊萊莎,兩個不同國籍、不同人種之間發生這樣的共鳴,實屬奇異。
難道,真如自己推斷的那樣,莫一方的爸爸有了外遇,給莫一方的媽媽穿了花不成?
可伊萊莎卻實實在在地遺傳了藍盾家族的藍眼楮,難不成莫一方是莫楓生的?
腦子好亂,但是已經不容夏小依胡思亂想,加大油門,沙漠沖鋒舟帶著轟鳴聲,向目標追去。
風牆帶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讓莫一方感覺到了天壇的回音壁,轟鳴聲中夾雜著兩個少女清脆的聲音。
這一定是幻覺。
莫一方抬頭看看天空,賀青雲的笑臉早已被黑色的烏雲吞噬。再看看身後。風暴牆已經是大城壓境,如同一頭巨大的抹香鯨正在進食,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移動,全身早已僵硬的莫一方正熟練地作著滑步,仿佛已故的天王巨星邁克爾杰克遜附體,跳著完美的機器舞。
可是跳著機器舞的,只是一副骨架。
如果在往常,莫一方一定會歡欣鼓舞,將這個舞步跳給全世界看。
只是現在,生死關頭。他能做的只有無奈的掙扎。
莫一方突然感覺好累。
從初中到高中,自己一直都在追逐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在追夢的道路上,充滿了無形的手,操控著人生的軌跡。
追夢之人,只能如同這一雙雙手中的木偶,按照別人的意志,隨著絲線跳著看似華麗而實際上僵硬無比的舞蹈。
這雙操控命運的手,可能來自夏小依,可能來自夜沉白。可能來自夜淺白,在他們的背後,又充滿了伊甸園的影子。
誰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幕後之人。他們又在追尋著什麼。
正如同木偶戲,那些操控著線的演員,不同樣為了生計而四處流浪,遭受外人的冷眼旁觀。
即使再成功的木偶戲演員。也不過是觀眾眼中賣笑的戲子,用自己單調的生活,豐富別人的夢。
想到這個問題。莫一方猛地醒悟過來。
古老的守夢者聯盟,他們到底在守護著什麼?僅僅是人類的夢嗎?
走進去,就能夠探知真相。
在沒有探知這個世界的真相之前,莫一方怎麼舍得死去。
狂風中,莫一方慢慢躬子,右腿後撤,死死地蹬住地面,就如同短跑運動員的預備動作一般,與狂風的吸力做著斗爭。
沙漠沖鋒舟近了,夏小依看到,莫一方正如同古老的縴夫一般,弓著腰,雙手著地,一點點向前爬著,與死神做著拼死的抗爭。
「一根筋的家伙,幸好你是一根筋的家伙。不像夜淺白那麼多花花腸子。」夏小依喜極而泣。
天蒙蒙亮,魔鬼島狂風驟停,旭日緩緩東升。
墓厄站在手術室的窗前,品著綠茶,凝望著海平面。
陽光正努力地做著最後一躍,光明重現人間。
作為神祗墓地的守護者,墓厄不喜歡這光明,但此刻卻盼望著光明的到來。
莫哈維沙漠的風沙漸弱,最終將在飛機墳場處消散。
霍華德,十年前的部署,終將捕獲魔鬼城的投影。
「哎!」墓厄嘆了一口氣,「夜淺白,我該如何處置你好呢?夜家,號稱諸葛亮的傳人,守夢者聯盟的創始家族之一,以算無遺策著稱,號稱陰謀掌控者。你和夜沉白完完全全地繼承了夜家的陰謀基因,而藍盾家族最缺的也就是你這樣的人才。如果再不能馴服,你只能被當成雞肋處理掉。」
身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充滿了磁性的慵懶,十分悅耳。
「我t不喜歡沒有月亮的夜晚。」
墓厄猛地回頭,看著夜淺白那一雙如月光的雙眸,驚道,「你的眼楮!」
「瞎了!你是誰?墓厄?」夜淺白咳嗽之後,竟然放聲大笑,「墓厄先生,相見恨晚啊,可喜的是,我依舊看不到你那張令人生厭的臭臉。」
「我會殺了你!」
「你不會!」
「給我個理由!」
「我可以將魔鬼城送給你!是魔鬼城,不是投影!」
「扯淡,魔鬼城在日本龍三角,正全力控制日本的大員,忙著改寫侵略歷史,擴大軍備呢。」墓厄有些氣急敗壞。
夜淺白只是搖搖頭,笑而不語。
p︰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窗的時候,同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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