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的海岸,歌聲悠揚,充滿了日本式的平調子,又帶著意大利似的詠嘆調。
在這午夜的世界
可以將我破碎的心靈隱藏
可以任我悲傷的淚水奔放
沒有人可以看見
沒有人可以看見
孤獨的心得以安寂
充滿了寒冰的午夜
可以做一個淒冷的夢
為我破損的靈魂療傷
???
歌聲淒冷而充滿哀傷,就仿佛在月光下,一只白眼楮的兔子,獨自舌忝著心口的傷。
鈴木慶衣坐在船舷上,听著歌聲出神。
少有的安靜,就連唱歌的源櫻佘也被這種安靜給感染了。
听聲停止,余音繞梁。
天地萬物,似乎都在等待著陽光的普照。
在陽光升起的那一刻,鈴木慶衣伸了個懶腰,口中喃喃道,「莫一方,真是被命運女神眷顧的家伙,被卷入了風暴竟然能活著出來。」
源櫻佘似乎有些不滿,笑罵道,「你個臭娘們,說了一路的莫一方,著魔了吧。那倒霉家伙跟墨冰哥哥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不許再提他。」
「小姐,不好吧。只許你一個口一個墨冰哥哥,不允許我提莫一方,很不公平啊,這叫只許州官點火,不許百姓放燈。」鈴木慶衣恢復了彪悍而調皮的狀態,毫不客氣地頂撞自己的主子。「我就喜歡說莫一方,真帥啊。」
扭捏的神情,如同陷入愛河的小媳婦。
「呀,臭娘們,一個姑娘家家的,毫不掩飾地喜歡男人,你羞不羞。再說了莫一方那麼弱,根本就是個懦夫。真不知道哪點好,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源櫻佘沖著鈴木慶衣做了個鬼臉。
「小姐,這都是榜樣的力量。」鈴木慶衣不覺莞爾。
最近,因為莫一方和翰墨冰,主僕關系產生了一些隔閡。
每次有矛盾的時候,竟然是源櫻佘主動地放棄尊嚴,用調皮的方式緩解兩人的關系。
這讓鈴木慶衣感到一絲的慚愧。
「那不一樣,墨冰哥哥是強者,而且還救過我的命,我喜歡他是自然的啊。」源櫻佘攤著雙手。大有救命之恩就應該以身相許的姿態。
「是不是我救出莫一方的父母,他也會喜歡我。」鈴木慶衣抓住源櫻佘的手臂,神情復雜,欣喜中帶著難過。
「應該會吧!」源櫻佘的笑臉頓時冷了下來,「莫一方竟然是莫楓和方香的後代,這麼重要的信息,家族竟然不掌握,情報部門那些家伙都是白痴嗎?」
「莫一方的父母已經失去了夢靈,變成了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平庸,藍盾家族竟然暴露潛伏在日本多年的黑劍別動組,只是領頭之人卻面生的緊,听說是莫一方的同學。戴劍平。」鈴木慶衣有些咬牙切齒,對藍盾家族充滿了憤恨。
「每一個普通人背後,都有一段熱血傳奇。哎,只羨鴛鴦不羨仙。我終于知道那些傳奇人物的苦楚了。」源櫻佘把臉趴在鈴木慶衣的背上,顯得有些悲傷。
「小姐,什麼時候變得老氣橫秋了呢。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羨慕你的生活還來不及呢?船靠岸了,準備去那個酒吧樂呵樂呵呢!」鈴木慶衣反過手來,輕輕拍了拍源櫻佘的後背。
「沒興趣,讓加藤那家伙安排直升機,我們直接去小鎮德魯,听說那里的艾薇兒玫瑰可是一等一的沙漠樂場。」
德魯小鎮,位于拉斯維加斯和原喬治空軍基地的中央,也算是處在沙漠的中央。
小鎮規模不大,僅僅有三百多口人,不如中國的一個小村莊。
從天空俯視,土里土氣,如沙漠一般黃的慘淡,幾乎跟沙漠融為一體。即使在精密的軍事衛星,也難以勾勒出小鎮的邊緣。
站在小鎮的入口,一眼能夠望到小鎮的盡頭。
整體的建築風格,依舊保留著西部大開發時代的風格,兩層、三層的木質結構小樓,顯得有些破敗,散發這腐朽的味道。
這樣的場景,總能夠讓人聯想到十八世紀牛仔的決斗,在小鎮的中心路的兩段,土黃色的牛仔拔槍對決,在晴朗的天空下,召喚著死神。
這樣毫不起眼的小鎮,卻有一個與外貌極其不相符的名號,沙漠藍色妖姬。
但是每到夜晚,中心土路的兩旁,藍色的霓虹燈亮起,衛星圖之下,德魯小鎮正如一朵盛開的藍色妖姬。
破舊的木質招牌,在霓虹燈的渲染下,煥發了第二春,展示著沙漠中別樣的妖冶。
一輛輛軍用悍馬、野地吉普、高檔轎車帶著雪亮的光線,刺破無盡的黑暗,沿著破損的33號公路疾馳而來。
發動機急促的轟鳴,一如車內乘客內心的焦急。
開裂的木牆和房頂,映出星光,散發著濃烈的酒香、胭脂味和荷爾蒙的氣息。歌聲、笑聲、打斗聲亂成一片。
這一切,都如同命運的召喚,呼喚著汽車上的人們。
兩艘沙漠沖鋒舟停在了艾薇兒玫瑰酒吧前,車上的人魚貫而下。
「莫一方,快下來。」在酒吧門口,夏小依扭頭召喚行動緩慢的莫一方。
若婭檸、翰墨冰等人早已沒入人群中。
胡猛飆、伊萊莎也停住了腳步,帶著期待望著賴在沖鋒舟中不想走的莫一方。
莫一方無奈,用手搬動自己的雙腿,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沖鋒舟。在雙腳著地的那一刻,咧嘴呼疼,直吸涼氣。
「這點小傷,就哭爹喊娘,是不是男人?」伊萊莎對著莫一方豎起了小拇指。
莫一方對著伊萊莎瞪瞪眼,也懶得反駁。
在風暴眼中奔跑了半天,身體太疲憊了,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處于昏迷的狀態,導致他現在只想睡覺。
夏小依卻不依不饒,吵鬧著要來德魯小鎮看「異國舞者」的舞姿。
若婭檸更是雙目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飛出野外基地。直接進入德魯小鎮。
這個提議得到了絕大多數深幽學院男學員的贊成,就連科爾那娘娘腔也約好了菲利普和科特兩個老部下,到艾薇兒玫瑰喝酒放松。
架不住眾人的熱情,莫一方被半拖半拽上了沙漠沖鋒舟。
就在莫一方下車的那一刻,五輛輛悍馬車卷著風塵,停在了酒吧門口。
二十多個陸軍士兵跳下車子,徑直走向酒吧,經過門口的時候,看到伊萊莎熱情地打招呼,看來他們很熟悉。
不少大兵圍著夏小依獻殷勤。纏著要電話號碼。
女人,在沙漠中是稀罕物,夏小依這樣清純的女孩卻是沙漠中的珍寶。
清純女孩不是士兵們買樂的獵物,而是這些和平年代的大兵尋找英雄氣概的最佳對象。
「hit!哪來的大兵?」有了麥克、科爾等人的前車之鑒,莫一方對美軍本能地有些反感,這些陸軍面生,應該不是來自神堡。
「听說是爾堡陸軍基地的士兵。」胡猛飆扶著莫一方下了沙漠沖鋒舟,「你看這悍馬車,只有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真威猛啊。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擁有一輛這樣的硬漢。」
看到悍馬車,胡猛飆的雙眼放光,腳步也放慢了許多。待走到酒吧的門口,夏小依和伊萊莎已經失去了蹤影。
莫一方苦笑。跟隨著人群進入了酒吧。
酒吧的音樂很柔和,燈光很暗,空氣中除了有濃郁的酒香、胭脂粉味之外,沒有太多難聞的味道。
讓莫一方感到驚奇的是。這個不大的酒吧已經坐滿了人,除了那群士兵有些聒噪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衣衫整潔的白領。安靜地喝著酒。
在角落里找了個座位坐下,胡猛飆招呼服務生為兩人上了兩瓶啤酒,卻招來那群大兵的嘲笑。
兩人並不理會,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在酒吧的中央,是一個不大的三層的升降舞台,現在正處在調試階段,不斷地升降。
如此精心的準備,說明晚上有大型的表演。
舞台的中央,一根雪亮的鋼管正一伸一縮,似乎在報幕,今晚的節目中有某種火爆的舞蹈,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荷爾蒙。
第二層的上方,是一圈圓形的鋼制鐵籠,鐵籠欄桿上扎滿了彩燈,多彩炫目,應該也是舞蹈的道具。
第三層則平淡無奇,只是坑坑窪窪的卻不知道有很用處。
慢慢喝著啤酒,感受著口中的苦澀滋味慢慢轉化成香味,莫一方陷入了沉默,與周圍喧鬧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在另一個角落,夏小依和伊萊莎已經跟那些大兵混在一塊。
他們玩的是「npdgg」串口令的喝酒游戲。這個游戲的靈感來自美國著名饒舌教父np=dgg參演的電影中對女孩子用的各種手段。
用npggg方式的繞口和歌詞向女孩表白。
歌詞感動了女孩的為iner,女孩將跟他在同一個杯中飲一口酒。
歌詞無法打動女孩的為ler,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輪過後,ler可以找iner拼酒,不勝酒力的可以退出,堅持到最後的將抱的美人歸。
美國大兵們學著「npdgg」,用特有yin?蕩的西海岸鼻音吹噓著自己放?蕩的生活方式,圍著兩個女孩不停地說著情話。
夏小依開始有些放不開,但看到伊萊莎游刃有余的模樣,心中一橫,卻是完全沉浸在被男人的熱情包圍的美妙中。
情話一串串,逗得兩女心花怒放。
大兵中突然傳來喝彩聲。伊萊莎最先跟一個健壯的大兵同飲,博得了滿堂彩。
很快,夏小依也被某句話出動了心靈,抓過一個長相清秀的大兵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空就扣在了桌上。
大兵們更是爆發了喝彩聲,只是那個清秀的大兵卻滿臉通紅,招來了無數人的嫉妒。
女孩的這種表現,恰恰是表明願意幫這名大兵留在最後。
他們哪里知道。夏小依這是跟伊萊莎斗氣,不想讓對方看不起。
只是這名長相清秀的大兵似乎是情場高手,聲音又特別有磁性,有時候情話連伊萊莎也給打動了。
他頓時成為全場的焦點,只是這個小伙面不改色,對周圍的一群狼沒有絲毫的懼意。
連續喝了三輪之後,夏小依明顯不是伊萊莎的對手,紅暈飛向臉頰,清秀中帶著美艷,讓熱賞心悅目。
大兵這邊的喝彩聲吸引了酒吧所有人的目光。
買醉客們來德魯就是來尋歡作樂的。有熱鬧自然不容放過,更何況熱鬧的主角是兩個美女和一向愛玩會玩的美國大兵。
若婭檸和翰墨冰也湊到一桌。
這一男一女的組合有些奇怪,若婭檸提著一瓶龍舌蘭酒豪飲,翰墨冰卻是捏著一瓶啤酒,淺嘗輒止。
莫一方和胡猛飆卻是異類,帶著中國人特有的矜持,安靜地坐在桌前喝酒,擺弄著手中的酒單,各有心事。
胡猛飆掛記著哈瓦娜。莫一方想的卻是賀青雲。
賀青雲的事情,莫一方深藏于心。
魔鬼城已經被飛機墳場的飛機陣俘獲,黑色的閃電在飛機陣中拼命地掙扎,似乎很不滿意飛機陣的束縛。
但飛機陣的強大。遠遠超出了魔鬼城的反抗能力。
此時的魔鬼城正如一個巨大的怪獸蛋,用厚厚的閃電層將脆弱的城市投影保護起來,等待著最後的孵化。
賀青雲也會在魔鬼城嗎,厄娃也毀在魔鬼城嗎。夜沉白也在嗎?
說到魔鬼城,莫一方慚愧的緊。
加入守夢者聯盟,成為守夢人。只知道自己的敵人是獵夢者。魔鬼城是獵夢者在東亞地區的大本營。
魔鬼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它的降臨,真的是人類的災難嗎,為何伊甸園要處之而後快,這些他不了解。
但他知道,風泊組和魔鬼城的恩怨,始于夜沉白,關鍵在簡月和艾清文。
作為風泊組成員,自然要協助翰墨冰等人攻破魔鬼城。
夜沉白、賀青雲、厄娃,三個生死之交,都與魔鬼城有著莫大的關聯。攻破魔鬼城之後,該如何面對這三人,莫一方心中沒底。
這個問題如同沙漠風暴一般,壓抑著莫一方的內心,讓他感到萬分的憋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煩惱無比。
即使捧著酒瓶安靜地坐著,心中卻亂如麻。
在酒吧中還有一桌另類,科爾、菲利普和科特那一桌,三人面色陰沉地喝著酒,科特的手不時地模向腰間的手槍。
「嗨,莫一方、胡猛飆,你們兩個悶葫蘆,過來!」若婭檸似乎受不住翰墨冰的沉悶,招呼兩個學生。
莫一方和胡猛飆若有所思地抬頭,在若婭檸的盛情之下,慢慢坐到了翰墨冰的那一桌。
「檸姐,啥事!」莫一方看看若婭檸手中只剩下半瓶的龍舌蘭酒,再看看面不改色的酸女人,心中暗暗稱奇。
「你們兩個屬木頭疙瘩的嗎?出來就是樂呵,扯著苦瓜臉干嘛。沒看小依他們正在拼酒,也不過去保護一下,怪不得到現在還光棍!」若婭檸如大姐一般批評著兩個小弟。
回頭看看夏小依那邊,這丫頭已經有些醉了,幾個大兵正摩拳擦掌,準備上下其手。
只不過酒吧有酒吧的道德準則,當著伊萊莎的面,他們還是有所顧慮。
莫一方猛地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檸姐說的對,進窯子就應該唱十八模,進酒吧就該大干三百杯。」
「好,這才像個男人,莫一方這次沙漠之行,你變了很多!」若婭檸反而有些欣賞莫一方的表現。
「一方,你真要跟那些大兵拼酒?」胡猛飆拉了拉莫一方的衣角,「你可是酒精過敏啊。」
「人生能有幾回醉!醉了,就不用想亂七八糟的事了。」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撥開胡猛飆龐大的身軀,他一瘸一拐地向夏小依走去。
胡猛飆也要去,卻被若婭檸攔了下來,「總得有個清醒的!」
「莫一方,快來!」夏小依滿臉通紅,跳著向莫一方招手,酒喝多了,似乎很興奮。
夏小依這一招呼,這群大兵的臉色頓時,尤其是那名長相清秀的大兵,頓時便了臉色。
在他看來,夏小依是他的獵物,莫一方這橫插一杠,自然成為敵人。
不理會大兵身上散發的煞氣,莫一方拱進了人群。
「哦,莫,按照規矩,你要先補上五杯酒!」伊萊莎也極為興奮,抱著莫一方的手臂遞給他一杯酒。
酒杯不大,按照中國人的說法,也就一兩左右的量,不算很多。
作為山東沿海長大的莫一方,早就習慣了父輩們用三兩三的酒杯灌酒的豪情。毫不猶豫地接過伊萊莎遞過來的酒杯,連喝五個。
龍舌蘭酒特有的凶烈和苦澀,讓莫一方的消化系統大吃苦頭,火辣辣的如同刀割。
不過這點疼痛跟沙漠風暴中的遭遇,不過是毛毛雨。
大兵們被莫一方的豪情給感染了,大聲給他喝起彩來。
強者,在哪里都受尊重。但這喝彩聲,惡作劇的成分居多。
既然是惡作劇,莫一方借著酒勁也惡了一把。徑直走到吧台前,要了十個喝紅酒的高腳杯,也就是中國人最常用的三兩三的杯子,在桌上一字排開。
這些大兵有些發懵,不少的直咧嘴,卻是滿口的苦水。
「會當水擊三千里,男人痛飲三百杯!要喝,咱就用這種杯子喝!」莫一方一邊斟酒,一邊豪情萬丈向這些大兵們下戰書。
美國大兵雖然喜歡喝酒,但更喜歡自己的身體。
這種方式喝酒,在他們眼里跟自殺無異。
在德魯小鎮,只要有錢,就有女孩,即使沒錢,只要有足夠的荷爾蒙,也會有女孩。
今晚還有更精彩的節目等著,他們不會為兩個青澀的少女掙得你死我活。所以在高腳杯擺出的那一刻,瞬間散了一大半,各拿一瓶啤酒看熱鬧。
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走,健壯的大兵和面目清秀的大兵很不滿地坐下,還有兩個不自量力的家伙,見著莫一方這有些單薄的身板,也向湊湊熱鬧,坐了下來。
倒完酒,莫一方才抽出時間,看看大兵身上的肩章。
健壯的那個叫沃克,清秀的家伙叫亞當,是他的主要對手。
p︰男人吸引女人,要麼有獨特的氣質,要麼有獨特的荷爾蒙。兩樣兼具,女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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