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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又下起了雪,鵝毛大雪紛紛而下,姿蓨將顧衾城抱進屋,拿了一套大衣,又抱門而出,來到不遠處的浴池。
這個池子設在屋內,是活水源頭,溫泉。姿蓨用手試試水溫,隨即輕輕把她放在里面,顧衾城睡著了,任他親自給自己沐浴,又抱回房間。
火爐的碳燒的正旺,空氣中到處流動的一股暖流。熱烘烘的,與外面是天壤之別。姿蓨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心里滿滿都是幸福。
清晨,雪已經停止了,地上下了厚厚的一層,人走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幾個丫鬟在院內掃著雪,銀裝素裹的世界一片純淨,顧衾城披上衣服,打開窗口,冷風襲來,吹散了幾分迷糊和頭疼,多了些清明。
「小姐,過來用膳吧,三爺剛才被塵公子喊去了,他臨走囑咐讓給你端房間用膳。」菊花雙手支著裝滿飯菜的托盤走了進來,小心翼翼把菜端上桌面。
顧衾城回道,「知道了。」她走到飯桌坐下來。
聖旨遲遲沒有下,顧衾城知道這是為什麼,劉川以為劉完顏出面就可以改變什麼嗎,她決定稍遲就前往蒼山山頂,與他說個明白。
剛下過雪,上山的路很是不易,由于山莊本就在半山腰,去山頂自然不費多大功夫。冬季只有臘梅還在綻放著,花香久久能聞到。劉完顏竟然已經來了,他妖艷的紅衣在這冰天雪地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顧衾城冷笑道,「有什麼話你就挑明了說罷,何必來這里呢!」
劉完顏似乎受不了她的語氣冰冷,一年多,可以讓人改變這麼多麼?他騰的一下子從冰地上站起,回以同樣的熱嘲冷諷,「顧衾城,你果然變了,既然這樣,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只要你答應,我們從此永不聯系。」
顧衾城冷哼,「都為人夫郎了,說這些不覺得有**份嗎?」
劉完顏心一驚,她知道了?可那又如何,「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你說說看。」
「抱我最後一次。」
顧衾城看向無際的白空,笑道,「這就是你要的條件?為什麼?」
「只想懷念,你莫非不敢,我不會武功,你怕什麼?」也許是顧衾城想早早的擺月兌他,也許是顧衾城認為一個友情或者禮貌擁抱而已,她走向前,抱住了他,沒有任何感覺。
只一瞬,她就要離開,卻被他強制拉住。
「衾城,第一次見你是在顧府的河邊,你唱的歌真好听,我那時就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的人,可是,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到底是為什麼?!衾城,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今天就回答了我吧?」
「什麼?」
「那次,下迷藥的是不是你?!」他的眼中殘留最後一絲希冀。
「不是我。」劉完顏眼中的希冀轉瞬即逝,父後皇姐一切都調查清楚了,她竟然還撒謊!「那你有沒有愛過我?」他袖口的長匕首滑落手間。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你……」她猛地一掌將他打飛,落在地上的劉完顏爬起來,嘴角鮮血直流。
他狂笑的指著顧衾城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顧衾城!你毀了我的一生,我從來都很討厭你,你以為我一直對你有好感嗎?沒有!我約你過來,讓你抱我只是尋機會殺你!哈哈哈!你不是個狠心的人!你最後對我的可憐變成了殺死自己的武器!」
顧衾城喃喃道,「曾經一直堅持的也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既然你們都不愛我,自有人愛我,陽光永在風雨後,當初,我就不該舍身救你,不該想負起那責任,不該……今兒,我受你了這一刀,我們從此不會再有瓜葛!」她捂著胸口跌跌撞撞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不消一會,地上遺留了一道長長的血跡,獨沒有了人影。
劉完顏看著刺眼的紅色,心里再沒有一絲波瀾。
他六神無主的回了將軍府,前面衣襟上還沾了她的血,他把自己狠狠的泡在熱水里,再狠狠的揉搓兩只手,然後穿衣打扮,做好這一切後,他進了宮。
姿蓨回房後沒有發現顧衾城的身影,他知道她去了哪里,立刻就準備前去山頂,剛踏出門,便瞧見一抹熟悉的倩影搖搖晃晃而來,姿蓨大驚,她受傷了!「衾城!」
扶住要倒下的身子,他心疼又焦急的大喊,「來人!快把阿卿找來!」
扶住要倒下的身子,他心疼又焦急的大喊,「來人!快把阿卿找來!」又轉頭看著臉色臘白的顧衾城,心中大痛,似生生剜去了一塊肉,「到底是誰傷的你?」
顧衾城虛弱的張了張口,姿蓨見此,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將她抱到床上,「衾城,你不要說話,阿卿馬上就來了,你一定要撐下去,你會沒事的,沒事的。」
他低喃,用手捂著她的傷口,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鮮血還是如泉涌一般,顧衾城拼盡全力握住他的手,氣若游絲的說道,「瑜郎,我空有這麼高的武功,可我仍不是那歹毒之人,我從現代來到這里,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姿蓨從未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他亂了陣腳,朝門口大吼︰「阿卿怎麼還未來?!」
「來了來了!三爺我來了!」阿卿提著藥箱,火急火燎的跨進門,來到床前,額頭上的汗珠往下掉,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嚇的?
「姐,怎麼了這是?!」他連忙查看傷口,仔細看過後,他一**蹲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姿蓨驀地渾身遍涼,「快點醫治,醫不好我要了你的命!」
「爺,刀正好插在她的心髒處,姐她又流失了大量的血,我看她面色恐怕……恐怕……」阿卿也被這個突發狀況懵了腦袋,他雙膝跪地,頭垂著,虧他阿卿醫術高超,此時卻無能為力。
姿蓨眼楮泛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姐恐怕時間不多了……」 的一聲,阿卿被打飛了出去,摔在門口,被趕過來的阿塵幾人扶起。
顧衾城稍稍踫了踫他,搖頭,「附耳……過來。」
她輕聲說道,蒼白的臉微微泛紅,似回光返照。
姿蓨心痛之極,忍著淚,將耳朵湊到她嘴邊。
顧衾城張了張口,說了幾句什麼,手想撫模一下他的臉,始終沒夠著,手垂了下去。
姿蓨始終保持伸耳的動作沒動,一滴淚從他的眼角終于流出。
門外的幾個人集體嚎啕大哭,特別是小七,十一,十八,神情悲痛,長跪不起。
慈寧宮。
「太後娘娘,四殿下來了。」小廝輕聲說道。
太後厲呵一聲,「什麼四殿下,四殿下已經死了,來的是遠方親戚,知道嗎?」小廝連忙點頭稱是。
「在哪兒啊,讓他進來,哀家也正好找他。」
「在外面侯著呢。奴這就去請。」不消片刻,劉完顏隨著小廝來到內室。
「兒臣請父後安。」
太後瞥了他一眼,道,「起來吧。今兒來所謂何事?」
劉完顏正準備開口,外面卻傳來一聲「皇上駕到!」讓他暫時閉了口。
一身明皇龍袍加身的劉川走了進來。
「皇兒來了。」太後說道。
劉川瞧見旁邊的劉完顏,不清不冷的問道,「皇弟也來了?」
「臣妾給皇姐清安。」
「自家人不必多禮,對了,朕吩咐你的事情不必做了。」劉川接過小廝奉的茶,喝了一口說道。
劉完顏大驚,不解問道,「皇姐這是為何?」
「顧衾城這個人,朕現在不想殺她了。」對于一條人命,或許就如劉川的說法一樣,想不想殺她,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可是,今日早上,臣妾已經把她殺了,趁她不備,刺中了她心髒,恐怕已經……」听聞劉完顏的話,劉川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下朕要失言了,趙總管,將朕昨夜擬好的聖旨宣在街道上吧,她人既然死了,朕和太後答應的事自然也會做到。」
劉完顏眼中閃過驚詫,聖旨?給顧衾城的?
「敢問皇姐答應她什麼事?」劉川起身,「這件事不好說,你也去看看聖旨就知道了,對了……」劉川頓了頓,眼神不帶往日的尊敬朝太後說道,「戶部侍郎已經被朕罷了職,家也被朕給抄了,太後此後就在這慈寧宮安心禮佛罷,後宮事交給皇後全權打理。兒臣先告退了。」
劉川不理會父後已經白的臉色,徑自向外走去,劉完顏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什麼,皇姐的意思是要囚禁父後嗎?為什麼?這件皇家丑聞恐怕他到死也不會知道了,太後手緊緊抓著榻上的墊子,臉色猙獰。
皇上下的聖旨很快在整個次元國傳開了,顧衾城再次成了大家議論的對象,不過,這次卻是對她的憐憫,對此,她的名聲一下子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