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這才怕了起來,慕容容的槍法是得了東榮會會長的真傳,不管速度與準確,都是非常的變態。
他舉起手來,乖乖地走下床,「冷靜!冷靜!大家都是成年人,別動不動就玩槍,玩槍很危險的,容易教壞小朋友……」
新公寓離市中心很近,到幻焰步行十分鐘就行了。
一共四室一廳,除了每人一個房間,另一個房間設為工作室。
慕容容挑了一間較為明亮的房間。
房間里該有的家私電器都齊全了,不需要再添置什麼。
慕容容放下行李箱,轉回客廳,看到地下有一些未清理干淨的垃圾。
走進工作室,一會兒,拿了一張紙出來。
把房間里的雷蒙叫出來,「看好了,這是每天打掃衛生的值日表,誰要是不遵從,誰就得搬出去。」
雷蒙拿過來看,上面寫著︰
單日︰雷蒙
雙日︰唐恩
負責內容︰打掃客廳、廚房、衛生間、倒垃圾,以及其他一切日常事務。
本協議的最終解釋權歸海倫所有。
雷蒙看得很不對勁︰「親愛的,我單日,唐恩雙日,你呢?」
「我當然是負責最重最苦最累的活。」
「那是什麼活?」
「監督!我每天的任務就是監督你們有沒有按協議做事,並作出相應的裁決,你有意見嗎?」
雷蒙大叫起來︰「當然有意見了,你是女人,家務明明該你做的!」
慕容容說︰「你這意見我不接受,駁回!」
「憑什麼?」
慕容容一指協議最底下的一行字,「看到沒有,這一行聲明最後的解釋權歸我。就是我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不管我的解釋是什麼,都是對的。」
雷蒙憤怒無比,這分明就是強盜條約!
他跑到唐恩房里,「唐恩,過去的恩恩怨怨咱們就一筆勾銷了。現在,緊急關頭,我們要聯成一線,別讓一個女人騎在我們頭上撒野,我們要爭回男人的利益!」
唐恩淡淡地瞟了一眼紙中內容,淡定地說︰「我沒有任何意見。」
雷蒙只差沒詫異得連下巴都掉了下來,「喂,我說,你是不是男人來的?」
慕容容靠在門口,悠然自得地詢問里頭的男人︰「沒意見了吧?如果沒意見了,今天單號,雷蒙,把客廳的垃圾打掃一下,清理干淨。」
「親愛的,能不能請鐘點工?」
「如果你現在跟總部保證機密外泄了,你負全部責任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
雷蒙哭喪著臉,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夜晚,唐恩在工作室整理著明天與幻焰商討的細節。
雷蒙在拖地,弄得地下到處是積水。
慕容容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兒,點燃一支煙,慢慢地抽著。
想起白天,遇見胤載的情形。
他仿佛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她熟悉的那個他。
心因他的震動,絲毫不比七年前少。
慕容容微微暗嘆,那麼長的時間,竟然還忘不了一個人。
只要一閉上眼楮,面前顯現的,都是他的臉,越想忘,越是忘不了。
拿起手機,選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卻只能這樣看著,不能拔過去。
回到裔城差不多一個月了,不知暮兒和轅兒怎麼樣了。
按組織里的規則,每次執行任務,都不準與親人聯系,一旦違規,當任務失敗處理,接受嚴酷的刑罰。
指間的香煙慢慢消彌,對親人的思念,如同這淡淡的煙,看著雖輕,卻充塞鼻間,揮之不去。
轅兒……
慕容容又想起胤載。
轅兒越長大,越來越像胤載了,尤其那背影、那冷靜的樣子。
遺傳真是很奇怪的東西,父子倆從未見過面,卻可以那樣的相像。
慕容容目光投向工作室,忙碌中的唐恩。
還好這兩年她為了保護轅兒,搬開另居于一處,不讓他與組織里的任何人來往。
這兩年唐恩很少與轅兒在一起,要不然,依他的聰明,很容易就猜到轅兒的父親是誰。
而暮兒……
她完全可以養活他與轅兒,他為什麼不听她的勸,非要選擇入東榮會?難道他也想做殺手、做間諜,一輩子見不得光嗎?
唉——
淡淡的哀愁從唇間逸出。
又點燃一支煙,吸入口內,緩緩吐出。
她很少把煙吸進去,喜歡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
看著煙圈慢慢變淡,慢慢消失,再重新吐出一個,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游戲。
每年,有一大半年的時間是在外執行任務,這大半年的時間,她不能與親人有片言只語的聯絡,只能無盡地思念著他們。
每每想到無法自抑的時候,她便學會了抽煙。
借著一根又一根的香煙轉移那蝕腐到骨髓里的思念。
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喝酒,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
但是不能,酒能迷人心智,保持冷靜是每一個間諜必須做到的。
除了任務中的應酬,能不喝,她就不能喝酒。
任務中最艱巨最難以忍受的,不是刀槍彈雨,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旁邊沙發被沉重地壓下去,終于把衛生搞完的雷蒙跳上沙發,成大字躺著,累得一動不想動。
對他而言,搞衛生比殺人、比搶劫還要累十倍。
歇息了好一會兒,雷蒙側著頭,看著慕容容紅潤的唇微張,吐出一串串如九連環的煙圈。
玩香煙,她都玩出特技來了。
雷蒙靠過去,盯著那煙,那唇,半晌,帶著沙啞的嗓音說︰「親愛的,我喜歡你抽煙的姿勢。」
慕容容微微側目,看著他,美麗的眼楮打了一個疑問號。
雷蒙低低的聲音透著無盡的性感,「每次看到你抽煙,我就想像我是你唇間的香煙,你用那紅潤嘴唇輕輕含著,小舌卷著我,用力一吸,哦,天啊!我酥麻了!」
慕容容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厚厚地布滿手臂。
想也沒想,就將手中香煙重重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