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已說得如此明白,人也已經離開。隔著牆壁,仿佛仍能感受到昔日程曉晴的溫度。即便這溫度只是幻想,曾經兩人親密無間的時刻,也隨著這封信而劃上終結了。
傅家俊的眼淚猶如豆珠般的滴下。一行行淚,浸染了紙張,她的字跡有些漸漸模糊了起來。其實什麼是愛,他不懂,打小的經歷讓他不敢付出,也不屑去付出。
直至遇到她,這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
「曉晴,你非得用這種方式讓我再傷一次嗎?」仰天大吼,他顧不得這是民居,更不想顧及旁人是否會看到,此時此刻,他是沉痛的。
唯有這般嘶吼,好讓傅家俊覺得自己還活著,有血有淚,有七情六欲,會為一個人傷心,會為一個人難過。當受傷時,獨自舌忝著那帶血的疤痕,只有自己才會明白什麼叫心痛。
她走了,就這樣走了……
傅家俊撫模著門把,依稀回憶起初次送外賣過來的那天,他也是這樣模過它,那時候的心情,跟現在是一個天,一個地。
「緣分終了,也許這就是造化吧!」汪小泉的聲音,適時的出現在他的耳邊。
傅家俊略帶苦澀的回應︰「沒想到走了一個房東太太,又迎來了你。」
汪小泉趴在欄桿邊,眺望遠方,語氣里有一抹黯然︰「我也是剛得知不久她離開了,順道上來看看,沒想到會踫見你。想想也真奇妙,我們愛著同一個女人,卻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是麼?
傅家俊回顧這段時間有喜有悲,他甚至一度被眼前這個男人害得幾乎喪命,可現下陪伴自己的卻是他,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不對,是兩次了,那一次借酒消愁,也是汪小泉在自己身邊的。
是他,居然是他……
「她走了!你有什麼打算?是去找她嗎?」汪小泉試探性的問道,畢竟傅家俊跟自己是兩種性格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話,那一定會天涯海角都去追尋,但他會不會這樣做,還是個未知數。
傅家俊抬起頭,眼神很是落寞︰「找到又如何?像你以前那樣死纏爛打嗎?你也知道她是一個什麼脾性的人,我如果勉強去做,只會讓大家更難堪而已。」
他的話不無道理,汪小泉低下頭,咀嚼著當中的含義。
緣分不可勉強,要來時擋不了,要走時抓不住。程曉晴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離開,她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又或許正因為不想面對,才會悄然無息的了結這段戀情吧!
汪小泉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再一次苦笑,傅家俊倔強的揚起頭,不想讓眼淚繼續流下︰「能有什麼打算?回北京吧!當初是因為她來留下來,既然她已經走了,我也沒有呆在這里的必要了!」
伊人不再,感情漸遠,曾經的一切化作煙消雲散。
「也好,我也打算離開了,這片土地帶給我太多難過了。」汪小泉拍拍傅家俊的肩膀,想要傳遞一些能量給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大男人變得惆悵了起來,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傅家俊反過來拍拍汪小泉搭在肩膀上的手,語氣沉重︰「我跟她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其實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汪小泉的嘴角,泛起了酸楚︰「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對與錯的。就像我跟她,誰又說得清楚誰是誰非呢!」
是啊!若是塵世間的事情都可以預知的話,那又何來那麼多遺憾,何來那麼多悲歡離合。
「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如果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想我們還會再見的!」此刻說再多的話也是無用的,傅家俊搖搖頭,心灰意冷極了……
「好!那你一路小心!」
汪小泉有些擔憂,只是他內心也明白,自己的存在無補于事。況且程曉晴的個性,說好听點就是不受約束,說白了就是我行我素,看來這一次,傅家俊傷得不輕。
等待汪小泉走遠,他才將那張信紙小心翼翼的折疊好。心已碎,就像玻璃踫撞過後的滿目瘡痍,一個人一旦丟了心,那就像走進無邊的海洋里,漸漸窒息。
回房間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再依依不舍的留戀了一番,傅家俊快步走下樓梯。他的車仍在,只是孤零零的停駐在那。天,此時此刻下起了傾盆大雨,而他的心從此封閉。
離開西寧,這段青海愛情故事,劃上句號了……(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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