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外的謝大富一來,就按耐不住了,他自己沖過來使勁地敲門。
要知道,他的心肝寶貝兒子謝偉還在里面,被小畢用「滿清十大酷刑」招待著,他的心情比誰都焦急。要不是怕小畢撕票,他早就讓人沖進去,見人就砍了。
「小畢兄弟,有什麼事,我們可不可以好好商量下。我兒子一貫做事沒有分寸,我也知道。如果他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先留他一命,咱們借一步說話,你看怎麼樣?」
沒想到,謝大富居然稱小畢為「兄弟」。可見,他現在的心情,何等焦慮。估計小畢要是再逼急一點,他叫小畢「老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剛剛在「大上海」的包間,面對小畢的無理取鬧和故意找茬,謝大富都能笑容可掬地一直把戲演下去。這下,他終于不能淡定了。別說是謝大富了,就算換成戛納影帝,自己兒子被綁匪抓住了,踫到有人說要撕票,他肯定也笑不出來。
「你兒子現在沒事兒,只是他有點兒調皮,不小心踫破了一點頭皮而已,你能不能先把外面的人撤走了再說?」
小畢沒那個心思跟謝大富談判,于是,作為人民警察的楊大哥,及時地擔當起和平鴿的角色。
「你又是哪一位?」
很顯然,謝大富除了對小畢了如指掌外,對楊警官還是不怎麼清楚。
「我是市公安局的楊警官,這是我的警察證。」
說著,楊警官從門縫里將自己的警察證遞了出去。
「什麼?你這是警匪勾結啊!楊警官,我老實告訴你,你這樣做,後果是很嚴重的。而且……」
謝大富看了看那警察證,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在謝大富的眼里,只要不是小畢這樣的瘋子,其他的什麼警察啊、大款啊、小混混啊,他一概不會放在眼里。尤其是警察,對他來說,無非是一群穿了深藍制服的大公仔而已。有時候,謝大富都不叫他們叫警察,直接叫他們「藍領打工仔」。
「謝老板,憑借我多年的從警經驗看,您的兒子,應該是給我們這位林思思姑娘灌了湯。看她的狀態,我們警局也有義務介入一下。」
楊警官手里也不是一張牌都沒有。起碼,謝偉有重大的**女學生的嫌疑。當然,謝偉有沒有得手,可以另當別論。
「好吧,不管謝偉今天犯了什麼事,我都希望小畢兄弟先冷靜,能先饒他一命再說。楊警官,你看,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謝大富果然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他知道,生意人最應該懂得幾個談生意幾個關鍵點。首先,這生意你到底是要和誰談;其次,談生意時,你的最低預期值是多少;最後,大家創造一個好的生意環境,坐下來,慢慢談,生意才能談成功。
很明顯,謝大富已經知道,他真正的生意對手是小畢,而不是楊警官。只有小畢首肯了,放過謝偉,謝偉才真正有救。
謝大富也知道,現在,自己兒子已經在小畢的手里了,他的最低預期值就是,保全兒子的性命。至于兒子被打得多狼狽,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只要自己兒子有救,他謝大富就有翻盤的機會。
「放心吧,我就是斷了你們謝家的命根子,也不會要你兒子的性命的。」
小畢終于發話了。
他的這句話,在謝大富看來,說得很有點水平。
一來,小畢向他表明了不會取謝偉性命的決心;
二來,如果謝大富不合作,他小畢會斷了謝家的命根子。
謝偉是謝大富的獨生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小畢把謝偉給閹了,那就意味著他謝家的百年大計全完了。
「小畢英雄,有什麼事兒,我們可以商量,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的。」
謝大富不接受他兒子被打死,也不接受他兒子的下場像南站十三鷹的老七那樣。他早就知道,是這個小畢在老七吃花生米之前,讓他有生之年做了回太監。
「那就按我的話來,先把我朋友和我女朋友放了,讓他們先走。」
小畢說完,然後用警棍敲破了衛生間的玻璃,拿了一塊自認為造型不錯的玻璃出來。
那塊明晃晃的玻璃,造型獨特,渾然天成,有點兒像柳葉彎刀。
然後,小畢又把那個全身軟塌塌、濕漉漉的謝偉拖到了床腳邊。
剛剛王波給謝偉沖了一桶水,他竟打了個冷顫就醒了。
醒來後,他終于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因為,此刻,小畢正蹲在他身邊,將那把「柳葉彎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爸,你就讓他們先走吧……」
終于,謝偉哭了起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這一哭,把門外的謝大富的陣腳也哭亂了。
「完全沒問題,他們來去自由!」
听見自己寶貝兒子在里面哭,謝大富對小畢提出的條件,答復得和很爽快。
「小畢……」
楊警官、紅蘿卜和王波他們三個,一齊回過頭看了看小畢,眼里都噙著淚花。
「你們兩個,帶林思思的先走吧。我是警察,我他們起碼不能把我怎麼樣……」
說著,楊警官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緩緩開了門。
誰料,他剛一開門,謝大富的人馬就沖進來,把他們為了個水泄不通。
「放開他!」
「放開手里的玻璃!」
「不放,就砍死你!」
「趕緊松手!」
謝大富的「四大金剛」一齊用刀圍住了小畢,還有一些輩分低一點的打手,排在了他們的後面。
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齊刷刷地伸到了小畢的眼前。那陣勢,就像劉德華被一群媒體的朋友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樣,大大小小的麥克風和話筒,見縫插針似的伸了進來。
「謝老板,您是大人物,說話可得算話啊?」
楊警官的脖子上也有五六把砍刀,他說話的時候,同樣不敢大聲。雖然他是個正兒八經的人民警察。
「我謝老板,算個什麼鳥大人物啊,單單你們幾個人來踢我的場子,我就已經沒脾氣了。現在,我兒子又給你兄弟拿刀夾住了脖子。 ,你能說我是大人物嗎?」
看到自己已經轉守為攻了,謝大富說話也開始不緊不慢了起來。
大灰狼遲早是要露出自己的尾巴來的。
「誰說我們小畢哥拿的是刀啊,他拿的不過是玻璃而已。」
紅蘿卜沒想到現在也有點兒大無畏精神了。他勇敢地說了這麼一句後,小畢和王波都情不自禁地對他投去了驚訝的一瞥。
靠,沒想到著小子也有視死如歸的時候啊!
「叫你他媽的還嘴硬……」
謝大富的一個手下,操起手中的西瓜刀,啪的一下,就給紅蘿卜一記響亮的耳光。頓時,紅蘿卜臉色出現一道長方形的紅印。
「我亂說的,我亂說的,別殺我,別殺我……」
誰料,被那砍刀打了一個大耳刮子後,紅蘿卜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
「哈哈哈,沒想到,小畢的兄弟里,也有沒長齊毛的菜鳥。」
謝大富的那個手下,打了一下紅蘿卜後,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
「啪」的一聲。
謝大富走過去,給了那個得意洋洋的手下一個大巴掌,罵道︰「媽的,你覺得還沒死人,很開心是嗎?」
當謝大富正想打他第二個耳光的時候,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