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怎麼是你?怎麼是你們?你們這是……」
半個小時後,小畢終于咳嗽了幾聲,然後他睜開眼楮醒了。他覺得喉嚨很痛,說話的時候,感覺就像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一樣。
「你小子爽啊!蜈蚣小姐想把你做掉之前,都還坐你身上,滿足了你一次,你小子就沒感覺……?」
牛頭剛這麼一說,就被豪哥用力踢了一腳。他示意牛頭這個時候不要亂說話,小畢才剛醒過來,他不能受太大刺激。
「蜈蚣……?」小畢頭暈厲得害,因為長時間的缺氧,他能復原一半已經是很牛逼了。
剛剛小畢一直處于一個深度的昏迷狀態中。但他昏迷的時候,也沒閑著,甚至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正在房間里,和露露玩過家家的游戲。玩著玩著,露露就坐在他身上,說要跟他玩猜拳的游戲。游戲的規則很簡單,誰輸了誰就吃一粒口香糖。而且是那種黏黏的口香糖。
但是,夢里面,小畢每次出錘子,露露就能出布;小畢出布,露露就能出剪刀。每次,都是小畢輸,他被罰吃了很多很多的黏黏的口香糖。
夢里面,小畢搖頭說,我不能再吃這樣的口香糖了。我的喉嚨實在受不了了,喉嚨都被黏住了。露露坐在他身上,竊竊地笑著說道︰不行,輸了就得吃。小畢說,那就不玩了。這時候,露露便氣勢洶洶地說︰不玩也得玩。于是,小畢用力推她。但,他怎麼都推不動坐在自己身上的露露。他的手根本沒有力氣。他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卻又捂不住。
再後來,小畢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哇靠,你這個夢,還挺甜的嘛?有那麼多口香糖給你吃啊?我估計啊,當時,肯定是蜈蚣小姐用嘴堵住了你的嘴了了,哈哈哈!」
豪哥听完小畢的夢後,也像弗洛伊德一樣,要給他來了個《夢的分析》。
「蜈蚣?豪哥你說什麼啊,我怎麼全都听不懂啊……?」小畢還是不知道他們圍在旁邊笑什麼。
「好吧,讓你坐起來看看吧!」
說著,馬面便把小畢扶了起來,果果捂著嘴拿了個枕頭給他靠背。
小畢掃視了一下房間,心里不禁吃了一驚。
房門被關了起來,里面顯得很亂,熱水瓶和桌子都被打翻了。
牛哥和他的三個兄弟,正在用拖把拖地。地上和牆面上,都有好幾處血跡。在電視櫃子旁邊,有一抹血跡 射的很高,像從頸部大動脈了噴射出來的。
「豪哥,你們這是……?」
「打掃戰場!」豪哥說話的時候,滿意地點了一支從卡斯特羅手中搶過來的的古巴雪茄。
「那,露露呢……?」
小畢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
「諾,你的露露在這里面……!」
牛頭說著,然後用腳踢了一下牆角的那個灰色大麻袋。麻袋的外面已經被染成了紅色。牛頭踢那個大麻袋的時候,果果捂著了臉,轉過身,根本就不敢看。
「天——吶……」
小畢好歹也算是個經歷過些風風雨雨的人,但他一听說,剛剛還跟自己纏纏綿綿到天涯的那個露露,已經被裝進了那個灰色麻袋後,他簡直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你——們……」
說著,小畢就要沖起來!
「小畢,別激動,她不是什麼露露,她就是蜈蚣!」
然後,馬面把謎底這麼一揭,小畢終于恍然大悟了。
不過,他還是不大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他的心一直在痙攣,一直在滴血。就好像,一個小孩,頭一天還跟自己的爸爸去游樂場玩了一天,第二天,就被人告知,那人不是他爸爸,那人是大灰狼變的。
「我們起先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直到,我把她手上的這只機械表取下來以後,我和豪哥就堅定的認為,她就是那個蜈蚣了!」
說著,馬面把露露手上的那支機械表遞給了小畢。小畢拿著那支表,手在不停的抖。就好像,他捧著的不是一塊表,而是露露的骨灰盒一樣。
「我們把她的手表取下來後,發現她的手臂上還真的有一條很長的疤痕。不過,疤痕沒有江湖傳說中的那麼長,但也挺像一只蜈蚣的。」馬面說完,猛吸了一口煙。
「媽的,這娘們兒還真夠聰明的,居然戴只手表來掩蓋這個疤!」
牛頭這麼一說,然後又重重地踢了一腳那個血色麻袋。
雖然,小畢已經知道,她就是蜈蚣了,但牛頭踢得那一腳,還是好像踢到自己的小心髒,小畢的心不禁陣痛了一下。
「真是要感謝果果,如果不是果果跟我說,她的挎包帶子上破了個洞。而且,在那個洞里藏有一根鋼絲的話,我還不會直接懷疑到她身上。但果果這麼一提,我立馬就想到了,原來蜈蚣每次收稻子的時候,都喜歡用勒脖子這一招。我就猜到了,那根鋼絲,很可能就是她吃飯的家伙……」
馬面這麼一說,把那根她吃飯的家伙,也往小畢手里一丟。
原來,他小畢不是被很多口香糖黏得喉嚨受不了,而是被這根鋼絲勒得要命。
「你們看,她在這表後面,畫了這麼多的‘正’字,是什麼意思啊?」
小畢說著,就把那個機械表翻了過來,給大家伙看。
「是麼?」
豪哥一把搶過那個機械。他定楮一看,手表的後面果然用筆寫了九個「正」字。而且,最後一個「正」字,只寫了三筆——一還差一豎和一橫。
「我知道了,一個‘正’字,剛好就說明蜈蚣女士做掉了五個人。五九四十五,還差馬面哥和小畢,她就湊齊五十四個了……」
牛頭這麼一說,小畢和馬面兩個人身子不禁抽搐了一下。
一想到兩個小時候前,那個溫柔迷人的露露,給自己喝了一杯迷藥後,自己就不省人事。然後,她立馬就化身成了蜈蚣。先是騎在了自己身上,做了一件「她爽我不爽」的事兒後。然後,她掏出掛包帶子上的那根鋼絲,一臉得意地勒向自己。小畢一直到現在,都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好了,沒事就好了。牛頭,你們負責把這里打掃干淨。我先走了,記住,這件事,誰都不能說出去,听到沒有?」
豪哥說話的時候,故意把「听到沒有」這四個字說得虎虎生威。以至于牛頭帶來的那幾個打掃戰場的家伙听了,手都在發抖,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按照江湖規矩,這件事誰都有份。那個灰色麻袋里的蜈蚣,是牛頭的那兩個手下親自動的鋸子和斬骨刀的。不然,身材比較修長的蜈蚣,怎麼可能會被折疊的裝進那個不是很大的麻袋里呢?
一想到這兒,小畢就有點兒反胃。而且,果果看都不敢看,直接跑去衛生間吐去了。
「哦,對了,牛頭,等會兒你不要把這些全扔到海里去。留一只手,寄給謝大富做壽禮吧,我听說再過幾天,他就五十歲生日了。順便告訴他,他的禮物我們收到了,回頭我們還得給他回個大禮。」
說完,豪哥去衛生間里拍了拍果果的背,不滿地說了句︰「媽的,你還沒吐完啊?平時,你難道就沒去過菜市場嗎?菜市場里那麼多砍豬肉的,你怎麼就不會吐得跟懷了孕一樣啊?」
「畜生,你們都是畜生……」果果一邊罵著,一邊將豪哥的手推開,出了衛生間。
「果果,謝謝你……!」
見果果正要出門,小畢輕輕地對她說了句。
「哦,沒——沒事——你沒事就行!」
說話的時候,果果捂著嘴又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