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住院的第五天,醫生看她的情況好轉了不少。于是,就通知小畢可以進去跟她說話了。在這之前,思思有兩天是處于完全昏迷狀態的;有兩天則也是處于半昏迷狀態。昨天晚上,有好幾次,她說話都還是跟做惡夢似的,胡言亂語。
「親愛的,你終于好點了啊……」小畢買了一大束鮮花,插在了她床頭的花瓶里。
剛剛,思思的爸爸和媽媽,發現思思好像有話要跟小畢說,于是就說去醫院的食堂去吃飯。小畢給王波打了個電話,于是王波和紅蘿卜兩個人就開著他的車,把思思的爸媽接去附近的一家酒店吃飯了。話說,大哥的老丈人,做兄弟的怎能不盛情款待呢。
「畢,你過來……」思思神情微弱,面無血色。聲音都細得像蚊子。她將一只手伸了出來,拉著小畢的手。她的手有些微微戰抖。
「不怕,有英雄在呢……」小畢也被她目前這個樣子感動了。他知道︰思思現在太需要人照顧了,尤其是需要他小畢的精心照顧。
「我會死嗎?」思思還在說傻話。看來,她還是驚魂未定。
「真是個大傻瓜,你要是死了,我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
「我感覺有人要故意殺我……」思思說話的時候,眼楮看著天花板。她眼里流露出的那種恐懼,小畢從來沒見過。就算是上次帶她去看《死神來了》,也沒發現她有這麼恐懼過。
「我答應你,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人再來欺負你……」小畢握緊了她的手,握得很緊很緊。這確實讓她感覺到了小畢的存在。思思的情緒頓時放松了許多。
「我懷疑謝偉要殺我……」思思突然望著窗外說了這麼一句。
小畢的身子不禁抽搐了一下。就好像思思剛剛的那句話,是一根鋼針狠狠刺進了他的心髒。
「不會的,你跟他已經沒關系了。他沒必要再來害你的……況且,被他欺負的女孩子太多了,要害,估計也輪不到你呢……?」小畢坐在她床邊,輕輕地親了她的額,發現她的額頭上已經溢滿了汗。看來,她還是因為驚恐而感到無比緊張。
「親愛的,你放松,放松就好了……」小畢越叫思思放松,思思的身子就繃得越緊。她緊緊地抱著小畢的身體,把頭埋在來的他的胸膛。
「你一定要保護我……」思思的聲音本來就小,而且頭還扎在了小畢的胸膛。所以,小畢要很小心,才能听出她說的這句話。
小畢沒有回答她,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不怕,那個肇事司機已經自首了。我堂兄說,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就算他是無意的,也要讓他給咱們一個滿意的賠償……」
「不,他肯定是有意的!」突然,思思從小畢的胸膛里掙月兌了出來。說話的時候,她的眼楮發亮。就好像,她是唯一一個發現殺人凶手的目擊證人一樣。
「你怎麼能肯定那個司機是故意的呢……?」小畢抓住她的肩膀,示意讓她要鎮定。
「我不知道,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肯定是故意開車向我撞過來的,我躲閃不及……」思思估計是又回想起那驚人的一幕了。她竟然嚇得又往小畢的身上撲了。就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想到了大灰狼那血淋淋的爪子。
「你放心吧。今天,我去交警大隊了,順便也了解了一下他的情況。他就是個水果販子。是在一家蔬菜批發市場上班的。根據口供,那天夜里,他是因為開車想到了小孩上學的事兒,所以就……」小畢說話的時候,模了模思思的頭。她的秀發已經連續好多天沒洗了,但是仍舊是那麼的柔滑,而且一點兒味道都沒有。海飛絲廣告里有一句,叫做「去屑實力派」。看來,思思這也算「秀發實力派」。
「不,我懷疑,那個司機就是他雇來……」思思將小畢的手,從她的「秀發實力派」上移開。說話的時候,目光顯得有些呆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是說謝偉……?那個司機是謝偉雇來的……?」小畢也被思思嚇得坐直了身體。
「沒錯,那天晚上,我去蛋糕店里取蛋糕的時候,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很明顯,思思說到這兒的時候,表情顯得極不情願。
「那畜生說什麼了?」小畢問她。
「他說,遲早有一天要把你……」
「把我干掉?」小畢說話的時候,竊笑了一下,算是對那個被撬掉了門牙的謝偉的蔑視。思思沒說話,只是狠勁點了個頭。
「他還說什麼了?」小畢追問道。
「他還說,如果我再跟你在一起的話,他就……」
「他就連你一起干掉?」小畢說話的時候,用手指勾著思思的臉,把她的臉抬了起來。然後,他突然將自己的唇頂住了她的唇。
……
「相信我,你是我的女人。從今往後,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威脅的……」整整一分鐘後,小畢的嘴才從思思的唇上移開。她握著思思的手,要讓她相信她男人的決心和勇氣。
「可——是……」思思剛剛被該死的小畢突如其來的一陣狂吻,吻得思緒全亂了。她這會兒才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信息沒有告訴小畢。
「說,可是什麼?」說話的時候,小畢的手已經伸到她的被子里去了。他想要給思思感受到更加強烈的他的愛,他的撫模。而她,此刻也確實需要小畢的溫暖,和他的撫模。
「可是,那天晚上,當車子沖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謝偉的車就停在了馬路對面……」
「啊……你確定沒有看錯……?」小畢的手,一下子從被子里抽了出來。好像他被**聲喊了句「抓流氓」一樣。
「沒錯,就是他那輛白色奧迪車,停在了馬路對面……」思思說得很肯定。
「好,你這個信息很關鍵,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說著,小畢便起身給思思去打開水去了。
來到開水房,小畢給堂兄賈春生打了個電話。電話里,他得知,今天被他「洗洗更健康」的那個黃龍,下午就打了電話找了律師和家人。黃龍把他被打的事情報了警。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的律師居然還說服了市公安局的人,給予他特別的保釋。
也就是說,那個黃龍,現在已經安全回家了。
「狗日的,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挖出來……」小畢望著窗外,表情凝重地說了一句。
窗外,暮色遲遲,一團團烏雲,正竭盡全力地籠罩著夕陽西下的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