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堂兄賈春生提供的地址,小畢找了五六條街才找到黃龍的家。
一條長年陰暗的陰森森的小區胡同里,黃龍家就住在一樓。他家門口原本是個公共的自行車車棚,結果被他家侵佔了,改成一個柴火間。柴火間的旁邊,是個狗棚,里面拴著一只大狼狗。
黃龍家的大門是關著的,那只大狼狗怒目圓瞪地盯著小畢看,顯得很不友好,露出一副狼的樣子來。
那只狼狗有些瘦,臉上有道長長的疤痕。它身上的毛已經開始在月兌落了。尤其是它**兩邊的毛,月兌落的最是厲害。如果小畢沒有猜錯的話,這只狼狗平時被牽出去的時候,肯定喜歡讓其它的狗爆菊。要不然,它**上的毛怎麼可能月兌落得那麼厲害呢?簡直像只調皮的猴子,不小心坐在了滾燙滾燙的鐵板上一樣。
「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晚上就把你脖子給擰斷掉去……」說著,小畢便丟了個肉包子進去。看來,黃龍家的這只大狼狗還饞的。居然,一口就沖那個肉包子咬了過去。看來,黃龍平時對它也挺摳門的,不然它怎麼會饑不擇食呢。
小畢丟完那個肉包子,便拍了拍手走了。留下那只狼狗留在原地鬼哭狼嚎似的慘叫。話說,這貨的嘴巴也太饞了點。小畢給的肉包子,有那麼好吃的嗎?包子里,他還充滿愛心地包了三顆圖釘呢。
「小伙子,你是來找黃龍的吧?」一個老女乃女乃拄著拐杖,走著嚴重的外八字,經過小畢身邊,小聲地問道。
「女乃女乃,你認識黃龍?」小畢大聲問了一句老女乃女乃。老女乃女乃回頭看了看,便趕緊搖了搖頭。
「我說你年紀一大把了,沒事兒就不要多嘴了……」一個中年男子看見小畢要打听黃龍的消息,趕緊把那個老女乃女乃給牽走了。他那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就好像看見了日本鬼子問路一樣。
「小伙子,別惹那個黃龍……」老女乃女乃臨走的時候,還是給小畢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就好像那些恐怖片里,一個路人說前面的城堡里有鬼似的,讓小畢突然心里吃了一驚。
「大哥,您好,您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個黃龍啊?」看到那個中年男子把老女乃女乃牽走了以後,推著車子又出來了。小畢趕忙走上前去,給他遞了一支煙。那位大哥看了看,是軟中華。于是便不忙著抽,只是夾在了耳朵上。一來可以做干糧,二來可以炫耀炫耀。小畢對他們這群**絲的心里,掌握得很透徹。
「也沒什麼可說的。剛剛,我們家那個老婆子是個碎嘴子,我就是怕他亂講話……」中年男子,是個禿頭。他人清瘦清瘦,跟只猴子似的。從某個側面看,這貨還有點兒葛優的意思,不過沒有葛優那麼暴牙龍而已。
「行了,這里面也沒幾支了,全給你了。」說著,小畢將那一包軟中華都給了眼前的這個「葛優」。
葛優拿手里一捏,那包軟中華里面最少還有十五六支呢?頓時,他眼楮都發綠了。一包軟中華,六十五塊,小畢給他的那包煙,怎麼說也值個四五十塊了。
「你是黃龍的朋友?」葛優斜著眼看小畢。雖然拿人家手軟,但他說話還是挺謹慎的。
「恩,就他生意上的一個伙伴而已。我也是剛認識他不久,想來打听打听,不知道方不方便?」小畢從賈春生那里得知,黃龍是個菜市場里面做干鮮果批發生意的。
「真是,他這種人也有生意伙伴……?」葛優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看來,他口碑不怎麼好?」小畢一邊問,一邊跟著葛優走著。
「他那人也有口碑?吃喝嫖賭,什麼都干。噓,這話你可別說是我跟您說的啊?」葛優說著,又捏了捏手中的那包中華煙。要不是,小畢給他那麼強烈的物質刺激,估計這話,打死他都不會說。
「剛剛你那位老女乃女乃說,叫我不要惹黃龍,那是什麼意思啊……?」
「哦,老人家的話,你也別全信。這黃龍啊,在我們小區住了大概有十多年了。說實話,大家對他的評價都不怎麼好。誰家跟他做了鄰居,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說著,葛優來便到了小區門口的一個天橋上。他把自行車上一停,凳子一鋪,蹲子,就把自己吃飯的家伙給擺了起來。原來,這貨就是在天橋上擺象棋攤子的。
「大哥,您還是象棋九段啊?」小畢豎了個大拇指給葛優。葛優看來受不了別人夸他,一听有人夸,他人就飄了起來。他連連擺了擺手,說,混飯吃,混飯吃。
「你就一個人擺棋……?」小畢環顧了四下,覺得很奇怪。現在出來擺象棋攤子的,不都是成群結隊的嘛?不都是,一個人假裝擺棋局,其他人當托兒,假裝贏錢就跟撿豆子似的麼?
「現在單飛了……」見小畢也算是個江湖人士,葛優倒是也挺坦白,把事情說開了。他神情憂郁地看了看遠處的天,然後搖了搖頭道︰「去年和前年,都是兄弟四個一起出來擺攤子的。有兩個賺了點小錢,回老家娶媳婦走正道了。」
「還有一個呢?」小畢追著問。
「還有一個被公安局貼在了電線桿子上了。」
「被通緝了?」
「那可不?這小子,最近混的才不錯呢。說是說被公安局的通緝了,但人家有黑白兩道的人照著。照樣穿西裝打領帶,到處走來走去,就差去湖南衛視的《快樂大本營》露臉了……」
「還有這麼牛逼的人?被通緝了,還能照樣曬太陽?」小畢這麼一問,葛優苦笑了一下,然後也就沒說什麼了。
「大哥,你現在單飛了,一個人干,收入還行吧?」小畢干脆也坐在他旁邊看他擺攤子了。
這時候,天橋上上下班的人很多,小畢和葛優蹲在天橋上,人家一眼就感覺他倆是師徒兩個。
「小伙子,你還是坐對面去吧?」葛優覺得小畢那麼身材魁梧地一個人,跟個保鏢似的,坐他身邊,太妨礙自己做生意了。除了有幾個美女會多看小畢幾眼外,沒幾個想下棋的人,會真正坐下來跟他玩。
「那你跟我說說黃龍嘛!」小畢說著,于是把身子往左邊挪了挪。他左邊是一個賣臭豆腐的。實在臭得不行,他又干脆站到了葛優的右側去。右側有個賣鮮花的姑娘,穿了個低胸。小畢站過去後,發現風景這邊獨好。只要他一墊腳,就能感覺出「一覽眾山小」的意思,所以小畢就懶得再移動了。
「黃龍啊,就跟你一樣,也喜歡看女人的**……」沒想到,葛優眼楮還挺賊。他一眼就看出小畢站那兒不肯走的原因了。不過,說實話,葛優自己的眼楮也沒閑著。他其實比小畢還要早地發現了那個賣花姑娘的珠穆朗瑪了。
「這個很正常啊!」小畢不理會葛優,繼續透過賣花姑娘的天窗往她的v領子里看。
「那個黃龍比你現在厲害得多。上個月,他還因為裝監控錄像,偷看了他家樓上的一個初中生洗澡。」葛優一邊小聲跟小畢介紹著黃龍,一雙眼楮還賊溜溜地看著人來人往,準備隨時捕捉戰機。
「偷看初中生洗澡?女生嗎?」小畢問。
「操,不偷看初中女生,公的誰看啊?小姑娘,你說對不……?」葛優前半句是跟小畢說的,後半句居然就沖著那賣花姑娘yin笑了起來。
「神經病……」賣花姑娘生意不錯,沒空理會他這個中年**絲。她一邊給花花澆水,一邊扯自己的胸口衣領字透氣,因為她實在是感覺太熱了。只見她那麼一扯,里面的兩個白花花的肉球邊呼之欲出,全讓小畢盡收眼底了。
「哇靠,帥哥,你眼光啊,你那個位置不錯!」葛優知道小畢肯定是看到3d效果的賣花姑娘的胸了,他心里不免有些吃醋。小畢眼楮正忙,也懶得搭理他了。
「悶驢,你媽的今天位置也不錯啊……?」
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天橋的東頭那邊傳來。葛優抬頭一看,說了聲「糟糕」,收起自己的象棋攤子,拔腿便往天橋的西頭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