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小畢就去醫院照顧思思去了。去醫院之前,小畢還特地去了趟王波的出租房,說是要借一樣好東西。王波恰好不在那兒,他以為小畢要借的是他的筆記本電腦。于是,王波就告訴他,鑰匙就放在陽台上的花盆底下。
小畢到王波的房間里,找了幾分鐘,終于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然後他將東西放在自己的大背包里走了。
走之前,他給王波留了張情意綿綿的字條——「親愛的,哥先借你的信物用一用,事成之後,必有重謝!飛吻!」寫完,小畢還給在那張紙上,用彩色鉛筆給他畫了個黑木耳。
最近小畢的繪畫技術提升得很快。當然,這功勞還是要歸小敏。小敏在上衛校之前,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美術。前不久,小敏帶著小畢去野外寫生,還教了他許多素描的技巧。什麼「三庭四眼」了,什麼近大遠小了,什麼近實遠虛了,什麼黃金分割了……讓小畢很是受益。
當然,最受益的,還是在野外寫生累了以後,他倆在野外的一次野戰。那天,突然天下暴雨,他倆無意中闖進了一個山洞。山洞里面很暖很干淨,跟水簾洞一樣。雨水作簾,閃電雷鳴,加之兩個人都穿得比較稀薄。此情此景,他倆二話不說,便取出一張全開的素描紙鋪在了地上。幾秒鐘後,他倆開始了蓄謀已久的野外合體。
一陣風雨大作之後,素描紙都被他倆弄成了大片大片的紙屑了。小畢負責打掃戰場。當天穿衣服的時候,抬頭一看,便看見了山洞的一面牆上,畫了一個極其逼真生動的黑木耳。于是,小畢就要求小敏手把手地教他畫下來。連續練了幾遍後,小畢現在閉著眼楮都能畫出一個逼真的黑木耳來了。
在給王波的那張紙條上,小畢畫完他的得意大作黑木耳之後,還不忘題詞落款。寫道︰「借寶物一用,如賢弟不能自制,希望此等一級黑木耳,能助你望梅止渴,挺過難關!」
看了看自己的得意作品後,小畢才點了點頭滿意地走了……
夜里十點,夜色沉沉,醫院的住院服務前台和走廊上,已經行人依稀了。偶爾只有一兩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出來尿尿,他們步履蹣跚,死不拉幾的樣兒,活像《生化危機》里的那些僵尸。
十點半以後,為了讓住院病人更好的休息,醫院已經將走廊里的燈都滅了三分之二了。就連那些「僵尸」也懶得出來晃悠了。
小畢幫思思按下了「呼叫」,一個護士一臉睡意地打著哈哈來到病房里。
「怎麼搞的嘛?都這麼晚了,還這麼不小心……」護士小姐一臉的不悅。
原來,剛剛小畢給思思喂湯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大碗湯倒在了病床的被子上。
「護士小姐,要不然這樣吧,你先把這床濕的被子先放這兒吧。我看床墊也濕了,我就帶她去隔壁那個房間去睡好了。」小畢說著就扶要思思起床了。
思思雖然最近身體狀況有所好轉,但還是生活不能自理。甚至有一次,她媽媽沒在的時候,晚上去廁所都是小畢扶著去上的。不過,在女廁所里,小畢還是挺君子的。他除了看天花板外,連女廁所里一個不該看的衛生巾都沒看。
「那可不行!隔壁那間病房,雖然都是空的,但是也不是誰想搬過去就可以搬過去的呀!」護士小姐看見他倆郎情妾意的,很明顯是吃醋了。她堅持要給思思換床單和被子,就是不同意小畢提出的換床位的要求。思思也覺得小畢這麼做挺奇怪的,為啥一定要換床位呢?不就是弄濕了被子和墊子麼?
「這下總可以了吧……?」小畢把那個睡意朦朧的護士直接拉到了走廊,然後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塊錢給她。
「行行行,不過,那個床位,明天中午之前,你們可一定得換回來啊……」話說,這個世界上不弄用錢擺平的事兒,幾乎都沒有了。護士小姐一個舉手之勞,便賺了兩百塊,夠她打麻將打一個通宵的了。
護士小姐興高采烈地唱著《感恩的心》走了之後,小畢便牽著思思搬到隔壁的病房去了。
搬過去之後,思思抱怨了一陣子小畢的亂花錢,接著她又嘮嘮叨叨了一些小事兒。最後,她終于在收獲了小畢一個甜蜜的吻後,帶著微笑進入夢想了。
正當思思在隔壁病房睡著了的時候,小畢又偷偷地潛回到剛剛思思睡過的那張床。然後,他作了一些布置,便又回到了思思旁邊。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醫院住院部的三樓走廊上,已經徹底沒人了。就連剛剛那個收了小畢兩百塊小費的護士,都趴在辦公桌上,流了一尺長的口水。
燈光昏暗,橘紅色的燈光,投射在走廊里藍色的牆面上,形成了一種灰蒙蒙的說不出來的顏色,像綠色,又像紫色。掛在護士站牆面上的那個巨大的石英鐘,秒陣滴答滴答地走著。那鐘聲,是整條走廊里唯一的響聲。而,那個巨大的黑色的影子,也一點聲響都沒有。
那個巨大的黑色的影子,是從安全出口的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十二點之前,他一直呆在了樓梯口,足足呆了半個多小時。那里,剛剛有他遺留下來的五個煙蒂。而且,每支煙,他都只是抽了一半便用手掐滅了。他在進走廊之前,彎下腰,用他那支戴了手套的手,把五個煙蒂一一撿到了一個小塑料袋子里。然後,他把塑料袋子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就好像,他丟棄的不是五個煙蒂,而是五根金條一樣。
他穿了雙四十五碼的氣墊型耐克運動鞋。像他這個身高的人,穿這種尺碼正合適。氣墊型的耐克運動鞋,雖然是老款,打折的話也只要三四百。但它的靜音效果卻是物有超值。
一步,兩步,三步……氣墊鞋踩得很穩,很安靜。而且鞋子就跟裝了gps衛星定位一樣,也知道自己要往那里去。
除了他自己的那個高大的黑影外,他沒看見走廊里有任何的動靜,連一只晚上出來散步的蟑螂小強都沒有。
來到315病房門口的時候,他重重地呼吸了一次。然後,他從後背抽出了一把長長的斬骨刀。這把刀,除去刀柄,刀長四五十公分。整體刀的走勢,呈彎形,像某一種眉形。刀尖很鋒利,即使在醫院走廊那昏暗的燈光下,它依然閃著寒寒的幾個高光。
他身子躬著,緩緩地推開病房的門,一步一步向最里間的那張床鋪走去。他走得很艱難。就像京劇里飾演武大郎的人,為了把個子人為地演矮,他必須蹲著走路和彈跳。這,需要扎實的馬步和過硬的腿功。
他看著那個床鋪是拱起的。並且,里面正睡著一個長發美女。美女的睡姿很漂亮,透過那層厚厚的白色被子,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動人的s線身材。他很想在辦事前,先讓這個s線嘗嘗他強有力的手掌,以及他威武的小鋼炮的威力。
但,沖動不代表行動。此刻,他要的不是她的整個身體,而是她的一雙腿而已。他的確知道,那個白色的被子里裹著的,是一個大美女。但,他是來「廢她」的,而不是「睡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