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如小孩子的臉,變化多端,進主院的時候天色還是蒙蒙的一層灰,眼見著仿佛要下雨一般,可從主院里走出來再瞧那天上,卻已經是有放晴的跡象,空濛的天色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些太陽的影子。
「姑娘,這下便好了,夫人將你請安的禮給免了。」玉梨嘻嘻一笑,將路邊金絲柳的枝條給撥開,轉臉望向明媚道︰「以後姑娘便自由多了。」
明媚只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話,踏著青石小徑往沉香閣那邊走了去,前世在瀟湘書院看的幾本宅斗小說在這大陳皇朝還真派上了用場,對付潑婦很簡單,互相扯著嗓子叫罵一通,或者是廝打到一處,分出勝負便就可以偃旗息鼓。而對付像柳四夫人這樣虛偽奸詐的貴夫人,只要抓住名聲來說話,她們也便會啞口無言。
柳四夫人現在肯定很生氣,可她要維持她貴婦的端莊賢淑,又不能駁斥方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只能忍氣吞聲的將這請安禮給免了,只是她絕不會善罷甘休,自己還要好好提防著她,不能給她有暗算自己的機會。
回到沉香閣給師父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要在雲州辦一家普安堂,請他帶著唐大夫父子過來幫忙。雖說自己一心想著懸壺濟世,可畢竟大陳不比前世,女子很少拋頭露面,自己也不能太特立特行,總得要請幾個幫手才是。
將信送了出去以後明媚便開始著手寫策劃書,這普安堂究竟該怎麼開辦,要有什麼樣的體系。這種半慈善機構體制的藥堂,除了要有坐堂看診的大夫,要有抓藥的伙計還要有善于經營的掌櫃。窮苦人家看病不要錢,這藥堂要維持長久,除了從柳元久那里定期領一筆銀子,自己還該有別的渠道。
「姑娘,老爺不是說每個月給咱們藥堂三百兩銀子?」玉梨慢慢的替明媚研著墨,一邊看著她沉思的臉孔,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聲︰「前不久咱們在紫霞山救的那位公子給了姑娘五千兩銀票,這也該能支撐一段時間了。」
「你說得很對!」明媚拍了下桌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咱們普安堂就走劫富濟貧的路線!」
「劫富濟貧?」玉梨听了眼中閃閃兒發亮︰「這詞兒听起來仿佛姑娘成了那江湖中的大俠一般,甚是威風。」
腦子里轉得飛快,明媚提起筆來開始寫策劃書,除了從官府那里得到一筆固定資金,普安堂還能從雲州的富人身上搜刮一批錢財。窮人看病不收診金,可富人若是來求醫,那便要十倍百倍的收銀子才行。那些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富貴人家,又怎麼會不舍得出診金——只要自己的醫術足夠好,自然不愁沒有人上門。
對于自己的醫術,明媚很有信心,前世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兩年碩士五年博士外加三年nih生活,讓她對與西醫很是精通,來到大陳跟著神醫錢不煩學了十年中醫,更是讓她受益匪淺,真是「中西醫結合,療效好」!
柳元久辦事還真利索,或許因為他也很想盡快解決這個大難題,所以對于明媚開辦普安堂的事很是上心。才過了三日,這普安堂便在雲州的西大街開業了。沒有大操大辦,只是簡單的放了一掛鞭炮,藥堂將門板兒一開,柳元久代表著雲州府衙過來做了鎮山太歲,眾人見知府老爺都現身在這小藥堂,一時間也模不清這藥堂的東家是什麼來路,柳元久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將蓋著牌匾的紅綢扯下,一切便步入了正軌。
開業的第一日,來了不少瞧熱鬧的,可卻沒有一個病人,玉梨與那掌櫃站在藥堂前台見著人影兒晃來晃去,就是沒有上前延醫問藥的,心中焦躁,恨恨的啐了一口道︰「這些人可真沒見地,我們家姑娘可是妙手神醫,他們怎麼就一臉的不屑。」
一幅門簾將前台與後堂隔開,明媚蒙著面紗坐在後堂的一角,手里正拿了一本《黃帝內經》在看,听著玉梨在外邊抱怨,將手中的書放下,揚聲對外頭說道︰「但願世間人常壽,不惜架上藥生塵,沒有人來看診,這不是天底下最妙的事?玉梨你又何必抱怨?」
「好一句但願世間人常壽,不惜架上藥生塵!」話音剛落,外邊就傳來一陣擊節贊嘆之聲︰「不知里邊的這位小姐是否就是這普安堂的坐堂大夫?」
明媚還沒答話,玉梨已經在外邊搶著回答︰「這位公子,我們普安堂是為雲州的貧苦百姓看診的,公子若是身子有恙想要找大夫,不如去別的藥堂請大夫看診罷。」
「哦,竟有這樣的規矩?你們這藥堂莫非就不給富貴人家看診不成?」那公子的聲音很是訝異,明媚在里邊听了只覺得有幾分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過這聲音一般,可就是想不起來。
「富貴人家來看診,我們這藥堂收費要高許多,無論大病小病,首先得交慈心會款白銀十兩,大夫的診金與藥費還要另外支付。」玉梨很耐心的向那人進行講解︰「公子,我覺得你氣色不錯,似乎沒有什麼大病,不如去旁的藥堂瞅瞅便是。」
「小爺還是第一次听見這樣的新鮮事兒,鋪子開業做生意都是攬客,哪里還有這種將人往外趕的道理?」那公子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十分的肆意,慢慢的在這小藥堂里回旋著︰「我偏偏便要試上一試,這是白銀十兩,請你們拿位大夫給我瞧瞧,若是說不準小爺的病情,小心我砸了你們的藥堂!」
氣氛忽然微妙起來,一種說不出的緊張沉沉的壓在了這小小的藥堂,明媚將手中的書放下,撩開門簾走了出去︰「玉梨,收下這位公子的慈心會款,我來給他號號脈。」
藥堂里站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臉上神采飛揚,劍眉星目,正炯炯有神的望著倚簾的明媚︰「看來小姐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了?」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明媚淡淡一笑,一雙眸子直視著那位公子,心中卻只覺好笑,這不就是十來天前她在紫霞山救過的那位白衣公子?這可真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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