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弒雲沒有去金竹園看夜初晨,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安排之後的路,皇浦錦凌坐在書房愣神了許久後,若無其事的開始了永無止境的繁忙,桌子上一摞摞的密函不斷的往下遞減著,傳信兒的暗衛們忙碌的跑了一整晚,夜初晨自皇浦錦凌走後,就甜蜜又憂愁的躺在床上打滾,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又呵呵傻笑,跟瘋魔了似的,沒有人知道明天會如何,會引起怎樣的爆炸,只知道夜晚的寧靜讓他們此時睡得很安穩很舒心。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總是風平浪靜的。
第二天一大早,夜弒雲帶著夜初晨向皇浦錦凌告辭,「皇浦公子,多謝這些日子貴府對舍妹的招待,日後去了天聖,必定盛情以待,告辭。」
夜初晨咬著下唇垂著腦袋沒有說話,皇浦錦凌淡然一笑,「陸公子客氣了,陸姑娘是我皇浦家的……」皇浦錦凌剛說了個開頭,清寒忽然上前低聲道「主子,事情有變,潤澤園鬧開了……」
夜弒雲看到有人上前說話,嘴角不覺勾起,愉悅的看著皇浦錦凌臉色變來變去,心想,真以為在你們皇浦家,你就能一手遮天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夜初晨感覺到氣氛不對了,看了看夜弒雲,又看了看皇浦錦凌和清寒,輕微扯了扯夜弒雲的衣袖,用眼神詢問這到底出什麼事了。
夜弒雲用一個微笑安撫住夜初晨,拍了拍她的小手,輕聲道「不管我們的事」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個竹筒,握緊了它用內力微微一加熱,溫度剛剛好,放到夜初晨手心,輕笑道「乖,喝完我們就走。離開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夜初晨乖巧的點了點頭,二哥說的對,離開很久了,是該回去了。
皇浦錦凌陰晴不定的看著夜弒雲,似乎是要用自己的眼神把夜弒雲刺穿,過了一會兒,才擺手讓清寒先去處理事情,冷冷的開口道「陸公子果然名不虛傳,佩服!」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夜弒雲輕笑著回應道,「既然皇浦公子有要事在身,那就不必相送了,告辭。」
「什麼事啊?」夜初晨一听夜弒雲的話,急了,什麼事這麼要緊,連送送她的時間都沒有了?著急的看著皇浦錦凌,希望他能說不要緊,送陸姑娘要緊。
可是夜初晨注定要失望了。
「主子,二老太爺和三老太爺他們……您還是趕緊過去吧……」清越滿頭大汗的匆忙趕來,見到皇浦錦凌,連禮數都不顧了,直接就開口說道。
夜初晨漂亮的眉毛一打結,夜弒雲神色更加愉悅了,皇浦錦凌從牙縫里使勁蹦出幾個字,對清越道「把我爹請過去!」
清越一愣,腦子瞬間打褶子了,皇浦錦凌冷聲低吼了句「把我爹請過去,听不見嗎?!」
清越猛地打了個冷顫,一個激靈下,瞬間反應過來,嗖的一聲,就跑沒了影兒。
夜弒雲臉色微變,深沉的看著皇浦錦凌,兩個男人就這樣互不退讓、針鋒相對、硝煙彌漫、雷霆電閃的使勁兒盯著對方看。
夜初晨再遲鈍也明白這事估計是她二哥搞出來的了,目的不言而喻,不想讓皇陵送他們去城外,而皇陵則抬出了他爹去解決,非要去送自己,一時間心里滋味復雜的要死,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才好,她馬上就要走了,二哥干嘛不讓他去送自己呀?可二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若是偏向了皇陵,二哥肯定會傷心的。
夜初晨緊緊握著手里的竹筒,糾結的不知該如何才好,事實上,她實在是把夜弒雲想的太好了,夜弒雲哪里有他什麼道理啊?完全就是為了看皇浦錦凌吃癟,給他點顏色看看,昨夜把事情都辦好之後,夜弒雲忽然想到,明天早晨那黑心的家伙肯定會十八里相送,說不定還要在路上搞出什麼ど蛾子,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去送自己和晨兒。
于是夜弒雲讓四長老身邊的人看到了他的慘死,再把這個人拖到了另一個院子,算好了時間讓他在最恰當的時刻醒來,又把三老太爺院里的小妾裝神弄鬼嚇唬了一番,在她出聲尖叫之前打昏,扔到了二老太爺的房間。
在夜弒雲帶著夜初晨向皇浦錦凌告辭的時候,那個看到四長老慘死的小廝這時醒了過來,瘋狂大喊大叫,搞得人盡皆知,而那個小妾此時也醒了過來,高聲尖叫不斷,躲到床底下喊鬼來了,真有鬼啊!
二老太爺看到那小妾,臉色都綠了,這要是傳出去了,成什麼樣子了!
現在的家主皇浦宗政,已經逐漸不管事了,听到下人來報,直接吩咐他找大公子去,不過人還是去了潤澤園,畢竟四長老莫名死了,可是大事一件,再怎麼說,他也是要去看一看的。
皇浦錦凌原本和夜弒雲商量的是在最恰當的時機抖摟出來四長老的慘死,不過深知夜弒雲會留後手的皇浦錦凌,在夜弒雲回來後,就吩咐清越清嵐仔細盯著潤澤園,不要出什麼差錯,可沒想到夜弒雲會這麼有心計,把那小廝扔到了別的院子,清嵐就是想阻攔也來不及啊。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出戲。
「陸公子,既然不能相送,讓我和陸姑娘私下說說話如何?」皇浦錦凌冷聲開口道。夜弒雲剛要說話,夜初晨急忙拉住夜弒雲說道「二哥我有東西要給他,你先坐著歇一歇,給完我們就走。」可憐巴巴的瞅著夜弒雲,眼神里盡是哀求。
夜弒雲哪里受得住夜初晨如此神情的看著他,立刻就答應道「不著急,你說完我們再走,二哥忽然想起來還要去北堂家一趟,要不等二哥回來我們再走?」
他只記得讓皇浦錦凌吃癟了,卻沒想到晨兒也如此戀戀不舍,那哀求的眼神,讓夜弒雲滿心都不是滋味,自己妹妹何時這般看過自己?就為了你這麼個黑心貨,我妹妹居然如此哀求的看著我想要和你多待一會!夜弒雲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他很不爽!
「時間不夠,陸公子不必了。」皇浦錦凌忽然開口道,「我只說幾句話就夠了,陸公子可以先上馬車,陸姑娘隨後就到。」
夜初晨撅著嘴不樂意的看著皇浦錦凌,真想甩下一句現在就走,什麼話都不必說了。
夜弒雲定了定心神,復雜的看了皇浦錦凌一眼,看到夜初晨不高興的鼓著小臉兒,猶豫了一會,低聲道「也好,那我在馬車上等著。」
其他人都識趣的騰出了地方給皇浦錦凌和夜初晨,沒有人敢留下來礙眼,夜初晨有些生氣的別過去臉,十分不滿的嘀咕了句「趕緊說吧,說完你還要去處理那一堆大事呢。」
皇浦錦凌忽然上前攬住夜初晨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摩擦著她的小手,聞著她秀發的香味,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輕聲道「等我過去找你,處理好這里的事之後,我就去夜家提親,把你八抬大轎的娶回皇浦家。」
畢竟是馬上就要分開了,夜初晨想要生氣也生不起來,心中只有滿滿的不舍了,哪里還有地方去生氣?
「那你每天都要記得吃飯,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想我,不許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我給你留下的那些藥,每天晚上都要記得吃,還有那五十瓶藥水,每天早晨起來都要喝上一小口,那些毒藥你也要隨身帶著,我給你的小白也要好好帶著,不許討厭它,它是我留下來保護你的,不準你欺負它」夜初晨靠在皇浦錦凌懷里,聲音悶悶的細數著讓他注意的事項,「皇浦家的那些人你要是搞不定了,一個月後也要過來找我,不然我就偷偷跑過來,你去了天聖,也不見你」
「好,一個月後一定去,無論搞定了沒有。」皇浦錦凌心里軟的一塌糊涂,真想就這樣一直把她栓在自己身邊,誰阻攔都不管用,他們最好識時務一點,不然,他不介意血洗一番再重新開始!
他松開握住夜初晨的手,輕輕地撫模著她女敕滑的小臉,眉毛鼻子眼楮嘴巴,每一處都仔細的描繪一番,似乎要用手記住她的樣貌,「下次再見,就可以真的見到你了。」不用再看這張人皮了。
「嗯」夜初晨輕嗯了一聲,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享受著他撫模自己臉蛋兒舒服的感覺,配合的仰著臉方便他的動作繼續,摟緊他腰部的胳膊也松了一些,貪戀的享受著這最後的時光,像一只慵懶的小貓,窩在皇浦錦凌懷里,呢喃道「皇陵,我把慕嵐伯伯給我的令牌給你吧,還有慕嵐耀仁其他的東西,我」
「那個令牌一定要放好了,如果遇到麻煩就把令牌亮出來,那是尊主令,只有島主才有,寓意島主親臨,僅此一枚,一定要收好」皇浦錦凌手一頓,停留在夜初晨的嘴唇上,略有嚴肅的說道,這尊主令在風和島,不亞于尚方寶劍的威能,歷任島主很少出示尊主令,因為這塊令牌相當于島主親臨,若是落入了外人手中,島主會很麻煩,所以尊主令向來只是傳聞中的存在,近百年來還從沒出現過尊主令。
「知道了」夜初晨乖巧的點頭,蹭了蹭皇浦錦凌,小聲說道,「慕嵐耀仁的那些寶貝和地契我都放到金竹園了,就在我睡的那張床上,你記得去拿,昨天留給你讓你防身的東西也都要穿著戴著,一個月後我若是見到你少一根汗毛,我就不要見你了。」嘟了嘟小嘴,撒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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