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問過夜听寒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敢問自己，因為——她怕答案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
同為女人，程絲絲從她的表情里就能看出來她到底愛不愛顧行之。
「哎——」她嘆了口氣，卻沒準備這麼快松口，「你愛他也沒用啊，爺爺不會因為你愛他就接受你喜歡你，而你的家庭也不會因為你愛他而有所改變。」
「我知道。」
「如果你堅持不離婚，行之最終可能會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那樣吧？」
夜听寒神色黯然，嘴唇因為咬得太過用力，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的一只手緊握成拳，另外一只手則不斷地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
寶寶你听到了嗎？你的爸爸、你的媽媽，最後的最後，是不被祝福，不能在一起的。
程絲絲狠心繼續說道︰「很多戀人進ru婚姻之後，時間久了大多是親情維系著，愛情會越來越淡，所以我愛不愛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把他當成最親的親人，與他患難與共，榮辱共擔。」
這些話落下，夜听寒整個的緊繃忽然松懈了下來。
她慢慢地抬頭看程絲絲，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她下一秒會哭出來。
程絲絲用力捅下最後一刀︰「殊途未必能同歸，你和他最終還是逃不掉離婚的下場。」
她的話壓得夜听寒喘不上氣來，靜了一秒之後，夜听寒忽然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有些大，還撞到了茶幾上的玻璃，上面的杯子搖搖晃晃差點倒掉。
程絲絲詫異地看著她，只見她忍著情緒慢慢地說︰「我知道了，我會和他離婚的。」
話音落下，她開始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釘子上，錐心刺骨的痛。
身後的人終于于心不忍，出聲喊住了她︰「夜听寒……」
她轉過去，在程絲絲開口之前微笑著、認真地說︰「我祝福你們。」
程絲絲看著她強顏歡笑，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可是夜听寒走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再說什麼。
——
晚上顧行之回到家，佩姨急匆匆地迎上前低聲跟他說︰「顧先生，太太今天心情不好，回來的時候眼楮紅紅的，好像哭過了。」
顧行之點了點頭，他派去跟著夜听寒的人已經打電話和他匯報過了，想必是爺爺又為難她了。
快速上了樓，推開.房門，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安靜地靠在床頭看書。’
夜听寒听到響動就抬起頭來，對他笑了笑，聲音格外地柔軟溫甜︰「回來啦，吃飯了嗎？」
顧行之心下一緊，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柔並沒有帶給他多少欣喜，反而——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