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
鐘離魅眯著細長的桃花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如玉一眼,忽而心情很是愉悅的笑起來,「小丫頭,本殿下有說過小流月是本殿下的皇妹嗎?」
「難道不是嗎?」如玉依然滿臉震驚,指著流月道︰「一樣的黑心爛腸子、然後心肝肺都叫狗給吃了,一樣的變|態沒有人|性,一樣的不|要|臉,天(☉o☉)哇,這麼多相同的特征,說你們不是親兄妹鬼都不相信(☉o☉)哇!」
異常痛心疾首,只差哭出聲來。蕻璩澕zahi
原本暗沉壓抑的氣氛,在如玉一嗓子驚天地泣鬼神的鬼哭狼嚎中、瞬間黑狗血淋灕灑了滿天。
無視百里楨霆和百里流宸面色略黑的表情,如玉繼續舉著爪子控訴,「惡劣的根性,簡直就是打從一個娘胎里刻出來的模子,嗷嗷嗷,你們決計是比珍珠還要真的親兄妹!」
眾人沉默,沉默了許久之後,江城定定的寫了結論︰被流月壓迫的太久,如玉瘋了!
于是,百里楨霆黑著臉命人將如玉拖了出去,血腥詭譎的空氣里,隱隱殘留著如玉驚心動魄的慘叫,「我沒有瘋,我沒有瘋,放開我……他們決計是親兄妹……」
彼時彼刻,流月還在好奇的戳著琉璃浮腫的的臉頰,許是終于有些厭倦了,流月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轉眼卻又看見琉璃猙獰外|露的森白肋骨,于是,流月復又好奇的戳了戳琉璃斷裂穿出皮肉的白骨。
不其然的,耳邊響起一聲細若蚊蠅的悶哼聲,流月定楮看去,只見,琉璃原本就扭曲的表情里迅速沾染了幾分沉重而壓抑的痛苦。
流月心頭一動,側臉、以前所未有的軟糯嗓音叫了如玉一聲,「如玉……?」
「如玉……唔……?」許久等不到如玉那丫頭的回應,流月便眨巴著霧氣迷離的大眼楮往四下里逡巡了一遍。
眨了眨眼皮,再眨了眨眼皮,視線搜尋遍整個正廳的角角落落,竟然都沒有看見如玉那作|死的小身影,流月吸了吸鼻子,就要站起身來。
許是蹲的時間有些久了,流月起身時、身形微微有些不穩,腳下微晃,後腰一下子就撞在了桌子的尖角上。
「嘶——好疼——!」流月倒吸一口涼氣。待站穩之後,齜牙咧嘴的、抬手就將撞到她後腰的桌子掀翻了過去,茶杯、茶壺跌落,碎了一地。
滾燙的茶水漸灑在琉璃的臉上,眨眼間,琉璃蒼白的臉上就被燙出了好幾個大燎泡。
陳氏眉色微凜,江氏以及秋霜、春鶯等人不忍心看,紛紛別過臉去。
琉璃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近乎于有些透明,但她的意識還清醒著,強忍著那椎心蝕骨的劇痛,緊緊咬著牙關,卻愣是沒讓自己喊出一聲痛。肋骨硬生生的被人踢斷、尖端還戳穿了皮肉,鮮血淋灕、傷處猙獰,這種慘絕人寰的痛楚,即便是久經了戰場風沙的男|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住,但琉璃著實沒有喊一聲痛。
手上黏膩暖熱的觸感、叫流月被酒精迷醉的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鳳眸里沒有半分焦距,她茫然了看著琉璃,最後,又蹲去、伸手去戳了戳琉璃戳出皮肉的肋骨。
「似花……?」
眾人臉色微微抽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貌似「似花」是豬圈里那頭小白豬的名字。
——如花似玉!-_-|||
如玉很多次表示抗議,但每次流月都只是淡淡的掀起半分眼簾、淡淡的斜睨如玉一眼,然後極其雲淡風輕的吐出四個字︰「反對無效!」
如玉,「……」面對著如此狼心狗肺的小姐,面對著如此紅果果的威脅,如玉只能捏拳咬牙,能屈能伸是我們天嫠王朝的優良傳統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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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楨霆的眼色授意之下,無香縮著脖子、戰戰兢兢的從鐘離魅身旁小跑了出去,去請劉大夫過來給琉璃診治。hi
半柱香的時辰之後,劉大夫背著醫藥箱匆匆趕了過來,此時此刻,琉璃已經陷入昏迷,卻依然緊咬下唇,原本整齊潔白的小牙上、沾染猩紅色的血跡,灰白色的唇瓣上、也已然結了一層暗褐色的血痂。
劉大夫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琉璃的傷勢後,臉色微微犯難,搖了搖頭,道︰「這種傷,老夫著實沒有法子替琉璃姑娘醫治,當今之計,唯有用追魂散強行續著琉璃姑娘的最後一口氣息,然後碾碎了一些止血的草藥,給琉璃姑娘敷在傷口處,但是……」
話落至此,劉大夫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復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方才繼續道︰「但是這戳出皮肉的骨頭,老夫是真的沒有辦法給安回去的。骨頭既已斷裂,還移了原位,除非神醫臨世,否則,琉璃姑娘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四個字,陡然戳中了流月心底最柔軟似水的地方。
前世,哥哥心髒病發時,醫生也面色沉重的對她說了這四個字,「如果你哥哥仍然這麼的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的話,活不過十八歲,必死無疑!」
短短一句話、不過三十個字,如鍍了金加了封印的金剛經梵文,一個字一個字狠狠地釘進了流月的腦子里。
被刻意封鎖在心底最暗不見天日的地方的痛楚迅速彌漫至全身四肢百骸的每一個神經細胞末梢,撕裂心髒的痛楚、霎時間就如荒草一般瘋狂的生長起來,酒醒大半,流月視線垂落在琉璃蒼白的沒有半分生機的臉上,忽然的、就動了有生以來為數不多的惻隱之心。
「神醫在哪里?」流月側著臉問道,鳳眸尾端有幾許迷離的薄光閃爍。
突如其來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在耳邊響起,劉大夫嚇了一跳,待逆著搖曳斑駁的淺藍色燭光看清楚了流月的臉後,稍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百里三小姐啊!」
頓了頓,劉醫生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斜倚在門邊、環抱著雙臂滿身慵懶邪肆姿態的鐘離魅。
只見那妖孽泛著溫潤水色薄光的薄唇、唇角邊抿著一抹妖嬈而意味不明的淺淺笑意,劉大夫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迎上鐘離魅那似笑非笑的陰仄眸光時,更是頓時覺得腳底陰風陣陣、脊梁骨上爬起了一陣詭譎的森冷寒意。
明明是那樣一個艷絕人寰、風華絕代的男子,卻偏偏蛇蠍陰險的至了極!抬眼蹙眉之間,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叫人死無葬身之地!
流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鳳眸微微眯起、眼角清冷的余光貌似漫不經心的瞥了滿臉妖嬈笑意的鐘離魅一眼之後,便側身擋在了劉大夫和鐘離魅中間。
「劉大夫,神醫在哪里?」流月又問了一遍,清冷的語氣里已然帶了幾分不耐煩。
劉大夫咬牙,躲閃的視線垂落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流月探尋質疑的眼神兒,只道︰「百里三小姐曾經以及其詭異的手法救了百里二少爺和百里二小姐的命,想來,也是可以救琉璃姑娘的!」
「想、來?」眼角斜挑,與上眼線融成一抹妖異的弧線,唇|舌間很是玩味兒的輕捻著那兩個不輕不重的字眼,流月眯眼定定的看著滿身低眉順眼、姿態卑微的幾近跌進塵土里的的劉大夫,涼涼的哼笑了一聲。
沉默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流月忽然伸手挑起了劉大夫的下巴,鳳眸入眼所及,只見劉大夫渾濁的眼底里、一片驚恐和駭然,流月邪邪勾起半邊唇角,笑意不及眼底,「劉大夫,你別以為我喝醉了,你就可以誑我,你就可以把我當成傻子了!」
依然斜睨著半邊眼角,眼簾卻以極其優雅的姿態垂落半分,漆黑縴長的睫毛如上好的黑曜石、堪堪遮住下眼瞼,下一秒,唇邊笑弧被冷厲陰鷙取而代之,流月的音色倏地就拔高了十八個分貝,「說!」
劉大夫微微佝僂著的身形猛地顫了顫,當下里、雙腿一軟,便傾了身|子跪倒在地上,「百里三小姐饒命,老夫是真的救不了琉璃姑娘,老夫也決計不敢誆騙百里三小姐……」
「容傾?還是鐘離魅?」嗓音平靜而淡然,橫空打斷劉大夫顫抖的聲線,流月徑自垂眉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十分縴細的十根手指,青蔥如玉,指甲都被修剪成干淨整潔的橢圓形,指月復微微泛涼,重重按下去,血色褪去,留下一片暗潮洶涌的蒼白底色。
慵懶的深吸了一口盛冬子夜的涼氣之後,流月緩緩揚起小臉來,抿唇很是柔和的笑了笑,端的是一副毫無攻擊力的無害姿態,然而那抬眉垂眼間,已然攜了幾分和容傾相似的陰戾。
「劉大夫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我百里流月這個人懶得很,平日里最喜歡的生活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尤其不喜歡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之類的費腦子的事情,所以呢,能用武力動手解決的事情、我是決計不會浪費腦細胞的!」
說著,流月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空氣里,很清晰的響起兩聲骨頭關節踫撞在一起的聲音,清脆入耳。
縱然劉大夫不知道流月口中的「腦細胞」是什麼東西,但是他整個人的感覺卻頓時就不好了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