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天下,妖孽請矜持 143大月氏太子殿下,千雲無蓮

作者 ︰ 秦宋

從璟城到大月氏邊境小城邊城,此行差不多用了三天兩夜,三軍到達天嫠王朝和大月氏交界之地時,恰好是夜色降至之時。賸za

「將軍,再往前走就要進入大月氏境內了,天色已晚、不行于行軍打仗,不如我們在此安營扎寨,讓弟兄們稍事休息,待養足了精神,明日再與大月氏一決死戰。」

雪白色的高頭大馬上,流月靜靜的目視著前方,清冷涼薄的眼渦深處里沒有半分情緒、甚至于沒有了半分焦距,直到隨行的指揮官再次小心翼翼的輕喚了一聲「將軍……?」時,流月方才斜睨著眼角淡淡薄薄的瞥了馬旁的指揮官一眼,聲線冷峭的沒有半分溫度,「陳乾指揮官?請你告訴本將軍、什麼叫‘天色已晚、不利于行軍打仗’?」

「哼,陳乾、本將軍告訴你,真正屬于戰場上的士兵,不論什麼時候,都應該嚴陣以待,隨時可以拿出自己最驍勇善戰的狀態來血刃敵方的!」

「是!」縱然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可陳乾還是低下了頭去、抹了抹鼻子,垂眉順眼的應道︰「陳乾謹遵踏西將軍教誨!」

流月冷哼一聲,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傳令三軍,在次安營扎寨,休息一晚。」

「……」陳乾稍稍有些無語。

按照三軍軍餃,明明鎮南將軍是主帥、太子殿下是副帥,其次才是踏西將軍,可為什麼,一切事情都要踏西將軍這個左將軍來做決斷呢。

陳乾沒有經歷過三軍在紫禁城城門前匯演的場面,所以不太知道當時的情景,只是隱約听那些嘴碎八卦的士兵說,踏西將軍百里流月驍勇善戰,又有魔教教主容傾的鼎力相助,可惜的是,腦子有點兒問題。hi

皇上和太子殿下愛惜踏西將軍是一個人才,不和踏西將軍計較,只要踏西將軍沒有鬧的太凶、太離譜,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陳乾手拄下巴靜靜的看著流月冷峭瘦削的背影、細細的尋思了半晌,突然之間腦洞大開……果然,踏西將軍的腦子是有些問題,方才還因為要不要安營扎寨的事情大肆訓斥了他一番,一轉眼,又吩咐他傳令三軍、在此安營扎寨、稍事休息。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縱然才只有十三歲年紀的踏西將軍、卻手握天嫠接近三分之一的兵權,位高權重,那具瘦瘦小小的身軀里盛了無可估計、無可限量的能力和爆|發|力,輕而易舉的就擁有了、他們這些人奮斗拼搏了大半輩子都沒能擁有東西。

所以,對于流月,陳乾打從心底里還是有些佩服和崇拜的。

入夜的時候,宗政離面色凝重的走到了流月的軍帳邊,站在軍帳外,听凜風獵獵呼嘯,沉默了許久,宗政離方才啟唇、輕輕了喚了一聲,「流月……」

不容宗政離話音落盡,上一秒還燈火通明的軍帳、下一秒已是漆黑一片。

宗政離苦笑著嘆了一口氣,腳下微動,一根殘敗的枯枝斷裂、發出一聲清脆的「 嚓」聲,在清冷的只剩下風聲凜冽呼嘯的夜里,特別清晰而蕭瑟,自從三天前離開天嫠紫禁城開始、流月就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甚至于,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每次他想和她說說話,她總是會那樣冷漠不屑的涼笑一聲,然後轉身走開。

想他太子殿下宗政離、被評為整個天嫠王朝里最冷心冷情的人,終日里總是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何曾這樣上趕著去討好一個人……終究是他隱瞞了她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並不奢求流月能原諒他,他只是希望,哪怕他們之間能像剛剛認識的時候,即便不親密、也不要這般疏離。

皎冷的月光,在宗政離冷硬中卻掩不住濃郁溫柔裂隙的臉上灑落幾片暗影斑駁的陰影,深吸了一口涼氣後,他苦笑道︰「既然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的話,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告辭!」

抬步沒走幾步,宗政離身形微微頓住,很是無奈的、又轉身瞥了一眼烏七八黑的軍帳,「我會保護你的。」

——軍帳里,一片漆黑,打從蠟燭熄滅的那瞬間起,軍帳里就已經沒有了流月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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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呼嘯的郊外,流月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任由三千墨發在半空中凌亂打成一個個解不開的死結,她靜靜的看著面前那個溫良如水一般的男子,許久之後,勾唇笑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垂憐,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灰不溜秋的猴子,而你是把我這個傻猴子耍的團團轉的耍猴人?」

垂憐笑著搖了搖頭,「月兒,你不是猴子,我也不是耍猴人。」

「 !」仰天涼笑一聲,流月鳳眸眼角尾端的薄光陡然陰戾、殺|意濃重。

揮手擋開垂憐探過來、欲抬起她下巴的、縴細的、溫涼的五指,流月順勢往後倒退開好幾步,眼角微眯,聲線音色在霎然間決絕冷然到了極致,「垂憐,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做那些為所謂的偽裝做什麼?你是入戲太深了麼?」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怎麼,我們堂堂大月氏的太子殿下,既想做台面上演戲的婊|子,又想給自己立一塊有情有義的牌坊?」嗤笑冷然,斜斜的揚起半邊眉角,皎冷泛白的月色下,流月唇邊那抹笑容詭異詭譎到了極致。

垂憐沉默不語,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流月,波光明滅的眸色中、泛出了幾許意味不明的心疼,他的表情就那樣長時間的停留在一個柔軟的弧度里,平靜而悲傷,里面有無盡的眷戀和不舍。

夜未央,江對面,楓樹下,清水如許,未必有他半分的清冷。

許久許久之後,垂憐終還是開了口,「月兒,跟我走可好?」

流月冷峭的背形一僵,下意識的抬眉去看垂憐的臉,只見垂憐濃密縴長的睫毛微微垂落、堪堪的遮住了下眼瞼,映著皎冷蕭瑟的月光、在眼瞼下方投落兩片小小的扇形陰影。

霧色迷離朦朧之中,看不清楚垂憐眼眸中的情緒,只是依稀從那清冷涼薄的周身氣場中,感覺出了他的落寞和淒涼。

流月吸了一口涼氣,背過身去,齜牙咧嘴的笑,「跟你走?垂憐你真的以為我是一只腦子被驢給踢了的傻猴子嗎?被你耍的團團轉,還要幫你數錢?」

「打從一開始,打從在春風得意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掉進了你設計好的、縝密無縫的陰謀布局里,其實,當時如玉就提醒過我、你的來路和身份都很可疑,我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你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

「只不過,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便誤以為你是鐘離魅,直到那次去踏雪飛花樓,大月氏的三公主殿下千雲邊身上宿營花的香味兒,讓我莫名的很熟悉,那時,我才終于確定,你不是鐘離魅,而是大月氏的太子殿下千雲無蓮。」

落字清|淺的幾不可聞,流月勾唇涼涼的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弧,視線微微偏轉,越過垂憐的肩頭看向漆黑夜色的盡頭,唇邊涼薄的笑弧愈來愈陰戾、愈來愈詭異,驀而,冷笑湮收斂,沒于唇角,流月微微眯起鳳眸、看著垂憐,道︰「千雲無蓮,你的計劃的確很完美,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有一步棋,你終究還是走錯了。」

聞言,垂憐抬眉、意味莫測的看了流月一眼,哂笑一聲,「一步錯,步步錯,這盤棋,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對你手下留了情,所以,阿邊死了、阿花也死了、阿踏瘋了、阿雪和阿飛下落不明, ,而我這個做皇兄的居然還妄想著要和害死她們的女子在一起,哼,我這個皇兄果然是極其不稱職的。」

腳步微軟,身形踉蹌,那一霎然間,垂憐就像是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巫蠱女圭女圭似的,目光空洞的沒有半分焦距。

流月眉角動了動,唇線亦跟著動了動,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片亮光,隱隱約約听見有人在喊,「左將軍,你在哪里?」

「踏西將軍——!」

「左將軍,您在哪里?」

「踏西將軍——!」

垂憐陡然回神兒,精致妖異的眉眼里陡然閃過一抹陰戾暗沉的嗜殺之氣,眸色微冷,在凜冽寒風中靜靜的沉默了許久,垂憐側臉對著流月,問道︰「月兒,真的打算與我為敵嗎?」

流月垂眉笑笑,滿身漫不經心的姿態,「瞧千雲太子殿下這話說的,什麼叫打算與你為敵,我們的立場,不是一直都是敵對的麼?另外,友情提示一句,千雲太子殿下安插在宗政天琮那只老狐狸身邊的眼線早就已經被宗政家的那群小狐狸們給干掉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千雲太子殿下可千萬要小心、別因此而喪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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