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會讀心術,趙若煙也能看出月娟在說謊,月娟很單純本分,並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所以一說謊臉就會紅,眼神習慣性的閃躲著。
趙若煙沒有再問什麼,面容平靜的走到月娟的身邊坐下,安靜如湖面的眼眸望著紅紅的爐火,柔聲笑道,「月娟,我們的身份是一樣的,所以在我的面前,你不必太拘謹,你可以直接叫我煙兒姐姐,我現在還不困,不如我們聊聊天,可好?」
月娟依舊不敢抬眸,結巴的應了一聲,「好好啊,不知煙兒姐姐想聊些什麼?」
趙若煙思慮片刻,好奇的問道,「你和月嬋是親姐妹嗎?」
「是,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月嬋比我年長半歲。」月娟不敢遲疑,快速答道。
「我看你們似乎並非尋常百姓家的姑娘,以前應該也出身門第之家吧?」
月娟露出驚訝之色,不禁開口說道,「煙兒姐姐,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實不相瞞,我們的家鄉在江南,父親曾經為官任知府,只是一年前家父遭人陷害含冤而死,家中的女眷悉數淪為奴婢丫鬟,有的甚至淪落*,我與月嬋算是最幸運的兩個。」
「如此看來,你與月嬋的感情一定很好,畢竟患難中總是易見真情。」趙若煙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實則帶著一絲探究與考量,她時不時的打量一眼月娟的表情,發現她的反應有些不太尋常。
「怎麼了?」趙若煙見她沉默不語,繼而關心的問道,「是不是與月嬋鬧矛盾了?」
月娟咬著唇瓣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雖與月嬋從小一起長大,有著姐妹的關系,但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深厚,月嬋是夫人所生,是家中的嫡長女,而我是庶女出身,在家里身份就卑微,月嬋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如今到了宮里,月嬋沒有依靠,才會不得已與我在一起,也算為自己找個伴,以至于在宮里不過于太孤單。」
與月娟聊了幾句,趙若煙能夠看出來她是一個內心善良淳樸的姑娘,至少懂得寬容大度,月嬋之前如此待她,她不但毫無怨言,反而還會處處為月嬋考慮。
而月嬋與月娟比起來,眼神里少了一絲單純,多了一點精明與*,甚至是對現狀的不滿足,若煙完全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畢竟月嬋之前是一位千金大小姐,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以前在家里都是別人伺候她,現在她怎麼會甘心做一名宮女伺候別人呢?
若煙與月娟聊了許久,月嬋還是沒有回來,月娟焦躁不安的望了一眼外面,而後對著若煙說道,「煙兒姐姐,你看夜色已深,就算坐在火爐旁,背後還會感到一陣冷颼颼的涼氣,不如你上chuang睡覺吧,躲在被子里總會暖和一點。」
若煙知道她在擔心月嬋回來的晚了會受到質問與責罰,她沒有點破,起身去了里間房。
「月娟,你也下去休息吧,不必在這里伺候我了。」趙若煙進去後轉身對著月娟淡淡的說道。
「是,煙兒姐姐。」月娟將珠簾放下來之後便緩緩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沒多久,趙若煙就听見了人的說話聲,似乎是月嬋回來了,她並沒有過問,因為有些事情她不問便也可以知道。
月娟離開若煙的房間走了沒幾步就看見月嬋從外面走進來,鼻子被凍的紅紅的,她迅速將月嬋拉到一個避風的角落,低聲謹慎的問道,「姐姐,你怎麼出去了那麼久?你到底去哪里了?」
月嬋不悅的望了一眼若煙房間的方向,毫不畏懼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她問你什麼了?」
「沒有,煙兒姐姐什麼都沒有問,但是你出去那麼久,難道就不怕她生氣嗎?」
「煙兒姐姐?」月嬋重復了一遍,語氣里滿是不屑,她冷哼了一聲,繼而說道,「你什麼時候和她關系那麼好了?還煙兒姐姐?她給你什麼好處了?」
月娟弱弱的說道,「她人其實很好的,你為什麼會不喜歡她?還有,你到底去哪了?」
月嬋不耐煩的翻了翻眼,甩開月娟說道,「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既然她是你的姐姐,那你以後就跟著她吧,別總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