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皇後冷眼望著水貴妃,用著不屑的語氣開口提醒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皇上是听不到你說的這一切的,如果你非要和皇上說這些,那也只有跟著皇上一起去了。」
水貴妃站起身,怒不可遏的瞪著她,詛咒道,「香寒,你害死了那麼多的人,你以為你就能相安無事的過完一生了嗎?你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本宮從來都不相信報應之說。」香皇後不懼反笑,道,「本宮只相信事在人為,改變命運只有靠自己,如果真的有報應,本宮這麼些年不還是好好地活著嗎?還有,不是本宮心狠手辣,是她們都該死。」說到這,她的目光驟然變得驚駭無比,眼底閃過椅子猩紅的光,她一字一句咬字說道,「凡事得到皇上chong愛的女人,都必須死。」
水貴妃從來沒有見過此刻的香寒,平時她總是假裝出一副慈善心腸的模樣,沒想到那張偽善的面容下竟是會這樣陰險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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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殿內,玉梅有些低落的走進房間,在白念桃的身邊很沒有底氣的說道,「小姐,大皇子又去了夏小姐的房間。」
夜已經深了,白念桃已經料到會這樣,但心里還是很痛,夜風從窗外吹進來,搖曳的燭光落在她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晶亮。
自從夏嵐嫁給大皇子之後,他幾乎每天晚上都住在那邊,她這個正牌皇妃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她的心里怎會不痛?怎會不怨?
玉梅是白念桃的陪嫁丫鬟,見她如此傷神難過,便在一旁寬慰道,「小姐,你不要太難過,大皇子和那個夏小姐畢竟是新婚燕爾,等過一段時間,大皇子對她沒有那種新鮮的感覺了,就一定會想起小姐的,夏小姐那麼野蠻粗暴,而小姐你這麼溫柔善解人意,大皇子早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新鮮感?」白念桃冷笑般的重復了一遍,道,「玉梅,你說的很對,男人都喜歡新鮮的,只怕等到大皇子對夏小姐厭倦的時候,又會出現另外一個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大皇子還會想起我嗎?」
「小姐,你別這麼悲觀,事情總要往好的方向去想。」玉梅繼續勸道,「再說了,老爺可是朝中丞相,大皇子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多少會看在老爺的面子上的,總之,他是不會忘記小姐的,小姐別想那麼多了,夜已經深了,小姐趕緊睡覺吧。」
白念桃看了一眼對面房間的方向,終還是起身將窗戶關上,而後走進寢殿睡了。
對面的房間內,燈光依舊亮著,夏嵐坐在桌旁,一手托腮,悶悶的不說話,楚雲墨則悠閑的躺在*上,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了?我這不是來你這里了嗎?你怎麼還是一副不樂意的表情?」
夏嵐自從懷孕後,性子變得更加任性與胡鬧,她不悅的說道,「你今天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吃飯?為什麼和她說了那麼多話?」
楚雲墨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誰,于是回答道,「她畢竟是我的皇妃,難道我喝她吃一頓飯都不可以?」
「她是你的皇妃,那我是什麼?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們在一起,我的心里很不高興,我很生氣。」
這一段時間,楚雲墨一直對夏嵐有求必應,不管她的請求有多麼的無理取鬧,只要她開心就好,于是他笑著答應道,「好,我听你的,以後不和她一起吃飯,說話最多不會超過三句,你可滿意?」
夏嵐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才站起身朝著chuang邊走去。深夜里,她的笑聲對白念桃來說,是那麼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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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賢妃便被香皇後叫到長樂宮,商量立三皇子為太子一事。
香皇後先問起大皇子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賢妃不禁輕松的笑道,「娘娘,如今大皇子可不如以前那般清閑自在了,听說夏嵐小姐與大皇妃很不合,大皇子每天都要處理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情,他恐怕是無暇顧及了。」
「難怪他這段時間會這麼的安靜,不過他向來陰險,還是小心為妙。」香皇後目光深思的說道。
賢妃表示贊同,想了想,轉而問道,「娘娘,如今若煙與婉玉都還關在牢里,娘娘可曾想過要如何處置她們?」
香皇後微微眯了眯鳳眼,毫無弧度的唇瓣輕啟道,「本宮答應過三皇子要留著若煙這條性命,所以暫且就將她繼續關在牢里,至于婉玉,將她交由司正房,借審訊之由將她慢慢折磨死去。」
香寒痛恨婉玉,痛恨所有被皇上chong愛的女人。
賢妃領意,說道,「這些嬪妾都會去做,娘娘可以不必分心,娘娘只要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如何讓三皇子順利當上太子就好。」
「本宮決定今天早朝就在朝堂上宣讀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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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一連幾日上朝,皇上的病情都未有好轉,大家紛紛在擔憂皇上的身體,以及大楚的江山社稷,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人出來管理國家,大楚恐不久就會發起戰亂。
就在大家議論該如何做的時候,香皇後登上了朝堂,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甚至有些冰冷,她的到來讓原本噪雜的朝堂立即安靜下來。
香皇後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直接說道,「大家剛才的議論本宮都听見了,本宮今日來就是要解決目前的困境,這里是皇上的聖旨,麻煩公公幫忙念給眾位大臣听听吧。」香皇後說完,不遠處的小太監便走上來,將聖旨展開面對著下面的百官。
見聖旨如同見聖上,眾人紛紛跪下來,小太監這才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來,朕身體越感不佳,每每感嘆時光如水,不知不覺朕已經五十多歲了,在皇位已有二十余年,朕感覺到很疲累,欲將國家大事交由下一代處理,朕共有十個兒子,思來想去,唯有三皇子最合適的人選,故朕立三皇子為太子,若有一天,朕不幸突然駕鶴西去,國家大事、江山社稷便交由三皇子打理,欽此。」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嘩然,多數人持懷疑的態度,所以一時間並沒有人要接聖旨的意思。
香皇後很不悅,站在上面冷冷的質問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想違抗聖旨嗎?」
白丞相首先發表看法,他問道,「娘娘,敢問這聖旨真的出自皇上的手中嗎?」
「你若不相信,可以上來看看這上面的字跡是否出自皇上的手中,這上面還有玉璽之印,若真是本宮偽造出來的聖旨,會有這些嗎?」
白丞相走上前去,接過小太監手中的聖旨仔細看了看,臉上忽而露出驚懼之色,開口說道,「果真是皇上的親筆字跡。」
香皇後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繼續解釋道,「這條聖旨皇上早就寫好了,一直放在華清宮內,本宮也是在那里照看皇上的時候發現的,本宮也不想這麼快就拿出來,但此刻國家處于危險關頭,本宮慎重考慮之後決定還是拿出來,現在,你們可還有疑慮?」
眾人家頭焦耳的議論片刻之後,一致認為皇後是惹不起的人物,如今皇上昏迷,她的權力便最大,于是商討過後,他們決定接聖旨。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敬德公公的大聲通報聲,「皇上駕到——」
這一聲響徹整個朝堂,震懾人心,香皇後心中一驚,不解的向著殿門口望去,只是當她親眼看著皇上從超堂外走進來時,大驚失色,臉色瞬間慘白,整個身子跌坐在地上。
皇上身穿龍袍,看上去極其威嚴硬朗,臉上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
百官看到皇上,既驚奇又疑惑,紛紛呈驚呆的狀態,甚至都忘記了行禮,恍惚了片刻,這才參差不齊的說道,「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語音落下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龍椅上,他目光深邃痛恨的望著香皇後,開口質問道,「皇後,你好大的膽子,你偽造、假傳聖旨,甚至想要謀害朕,該當何罪?」
香皇後的瞳孔在驀地放大之後,便緩緩變得渙散暗淡,如死灰一般無光澤,她始終癱軟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知道自己完了,她走的本就是一步險棋,那麼成功,要不就必死無疑。
「皇上,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白丞相代表百官開口問道。
皇上看了香皇後一眼,眼底滿是深惡痛絕,轉而面對百官說道,「其實朕根本就沒有中毒,朕之前就知道皇後會這麼做,所以就將計就計,看她究竟想做些什麼,沒想到皇後的野心如此之大,她竟然命人給朕做了一種藥丸,想要朕永遠都不要醒過來,還偽造聖旨立自己的皇子為太子,皇後如此歹毒,如此自私自利,根本不配為一國之母,來人,將皇後拉下去,打入冷宮,賜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