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風帶著絲絲暖意吹起涼亭四周的輕紗,白紗追逐著陽光似乎想要飛向那一汪蒼穹如畫,時光,翩然靜好。
風中,尤自回響著他妖魅綿軟恍若九幽之境曼珠花開的聲音,亭中幾人,神色各異。
子夜驀然抬頭看了一眼花非花,幽若千年寒潭般的黑眸之中劃過一道凜冽冰寒的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燕京城中皆傳言王妃為一無是處的丑女,雖然,王妃的容貌並不丑,但,也絕對不是他所言的國色天香,風華絕代!任誰,都听得出他話中的戲謔與玩味,那分明就是明朝暗諷,反唇相譏!
事實上,他的確是說對了!花非花就是故意的!只是,卻是沒有惡意的。
綠綺微微瞪了花非花一眼,柔若清水的眸子里劃過一絲責備,這廝就不能安分點?宮主說你兩句你听著就是,真是一句都讓!
「哇!終于有個正常人啦!姐姐本來就是世間最漂亮的人,那些壞人全部都是腦子壞掉了居然說姐姐是丑女!真是可惡。」驀然,一道清越稚女敕的嗓音異常響亮的傳人眾人的耳中,軒轅澈不知何時站到了慕雲希的身邊,一雙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眸子滿是好奇的打量著妖孽般的花非花,美若夭邪,純真無邪如天使的臉上一派義憤填膺之色,似乎還在為那些人說慕雲希是丑女而惱怒著。
呃——眾人聞言,只覺一道天雷當空罩下,炸的他們腦袋暈暈,眼冒星星。
原來所有說慕雲希是丑女的人,都是腦子壞掉的不正常人!
而,認為慕雲希是風華絕代,國色天香的人,才是如他一樣的,正常人!
三雙眼楮,不,加上軒轅澈那一直未曾離開過花非花的眼楮,一共是四雙,均是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哎!難得的和軒轅澈一樣的正常人啊!
花非花唇邊妖魅艷絕的笑意微微僵了僵,轉瞬便又恢復正常,仿佛軒轅澈的那一番話都是在夸他一般。綠綺心下暗嘆,果然是宮主口中的妖孽!的確很強大!
「夜王殿下所言極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王妃的確是這世間最漂亮的女子!」但見,那人眨了眨勾魂魅惑的桃花眼,妖嬈一笑間艷絕天下,嫣色的唇微微上揚,彎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妖魅的嗓音帶著幾分意味難明之色緩緩響起,一抹別樣的光華悄然劃過眼底,話中,似有深意。
什麼燕京第一美人?什麼天下第一美人?與她相比,皆是雲泥之別。
「大理寺卿,不辭勞苦遠道而來夜王府,不會就是來閑聊的吧?」慕雲希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一臉妖孽笑的花非花,語氣略帶玩味的開口說道。
「王府不說我倒是忘了。我這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夜王府,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還真是口渴。」慕雲希話音方落,花非花便一臉唏噓之色的開口,一幅被夜王府慢待欺負了的可憐模樣。
話說,他從世外仙霖的南市趕來這鳥不生蛋的北市,雖然不是奔波勞累,可的確是遠了點!
「大人這樣說,倒是我們待客不周了?桌上有茶,但喝無妨。」聞听此言,慕雲希淡淡的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竹桌之上的茶水,淡淡開口,語帶促狹。
「如此倒是多謝王妃了,本官就不客氣了。」聞言,花非花卻也不惱,緩緩勾唇一笑,無盡魅惑,薄唇微動,嗓音妖魅綿軟,悠閑抬步走到竹桌旁,非常自覺的一撩衣擺坐了下來,端起一杯桃花釀,動作優雅魅惑的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恩……上林閣上好的桃花釀,味道果然不錯!」許是那桃花釀的酒氣使然,那人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中眸光愈發迷離美艷,仿佛塵封多年的美酒暈開的點點酒香,彌散在月夜迷霧下的桃花林中,如夢如幻,無盡漣漪。連那妖魅綿軟的嗓音也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味道。
慕雲希清冷空靈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暗罵了一聲妖孽!
「姐姐,澈兒也想喝桃花釀!就喝一口好不好?」看著花非花那微微陶醉的神色,軒轅澈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伸手抱住慕雲希的胳膊,清越稚女敕的嗓音異常綿軟的開口,一雙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眸子更是寫滿期待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著慕雲希,那眼神實在是純潔無辜至極!可憐兮兮的神色讓人實在不忍心拒絕。
「僅此一次!」敵不住他那專注無辜恍若小狗般的眼神,慕雲希抿了抿唇,琉璃色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無奈,淡淡開口,音色清涼。
「哈哈——姐姐真好!澈兒最喜歡姐姐啦!」聞言,軒轅澈驀然歡呼了一聲,一瞬間眼中的神采恍若漫天繁星交織著絢爛煙花,華光萬丈,晃的人目眩神迷。
一語落,軒轅澈便風一般的跑向竹桌,端起一杯桃花釀就仰起頭來猛灌了一口。
姐姐說了只能喝一口,所以,一定要把嘴張大一些才行!
本著這樣的想法,軒轅澈那一口幾乎把那琉璃杯中的桃花釀悉數灌了個盡。
「咳咳——」所謂貪多嚼不爛,軒轅澈那一口實在是灌的又猛又急又多,被酒水嗆到實屬意料之中!一張美若夭邪純真如天使的臉此刻漲的通紅,眼淚都險些咳出來了!
「澈兒——」慕雲希見狀,驀然輕喚了一聲,一個閃身便來到軒轅澈的身邊,輕輕的為他拍著後背順氣。
花非花妖嬈美艷的桃花眼中微微劃過一抹異色,這才幾日,宮主居然對這個軒轅澈緊張至此?
「咳咳——姐姐,我沒事——」軒轅澈咳嗽了一會之後,便漸漸的緩了下來,只是臉色還是潮紅一片,一雙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晶亮的眸子也染上了幾許迷離之色,看起來愈發的可愛誘人,惑人心魄。
「下次不準再喝!」慕雲希看著她被酒水嗆得潮紅一片的臉,又好氣又好笑,還想要一口把酒都灌下去!真是小孩子心性!那桃花釀雖然不是什麼烈酒,可,也是有些酒勁的。
「知道了,姐姐……」軒轅澈本就心虛,如今被慕雲希板著臉輕聲斥責,暗自吐了吐舌頭,眨著一雙純澈如天池靜水般的眸子無辜的看著慕雲希,極為乖巧听話應道,態度良好。
「夜王殿下,你為何要喚王妃姐姐?」花非花的一雙魅惑勾魂的桃花眼,不時地流連在慕雲希與軒轅澈之間,眸光迷離恍惚如月夜之下掩映在迷霧之中的桃花林,亦真亦幻,讓人看不透他眸中情緒。
「啊?不可以喚姐姐嗎?」乍然听到花非花的問話,軒轅澈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劃過一絲困惑,微微偏頭看向他,滿臉不解之色的開口問道。
「當然不可以喚姐姐了!她可是你的王妃。」瞥見軒轅澈那一臉真切的困惑表情,花非花那妖魅的臉上笑意愈發的魅惑眾生,眨了眨桃花眼,語氣甚是肯定的開口道。
「王妃是什麼東西?」聞言,軒轅澈眸中的困惑之色不減反增,微微歪著腦袋,一幅認真思考的模樣,口中下意識的輕問出聲。
「王妃不是東西……」听到軒轅澈那清越稚女敕的嗓音,花非花的表情微微劃過一絲古怪,桃花美眸輕輕一轉,異常干脆的接口道。
涼亭之中微微傳來一陣吸氣聲,王妃是什麼東西?王妃不是東西……
子夜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滿臉沉思狀的軒轅澈,幽若千年寒潭般的黑眸之中劃過一抹擔憂,主子啊!你為什麼會問那樣的問題呢?你這不是找虐麼?
綠綺則是一臉憤憤然的表情瞪著那個笑得一臉妖孽的男子,她敢肯定,他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真是可惡!回頭一定要告訴清凰姐姐,像他這樣的妖孽就得清凰姐姐來收了!
而慕雲希,卻仿佛沒有听到他們說了什麼似的,清新淡雅的臉上淡若煙月,秋水無波,手中微微執著一杯桃花釀,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著,看那色彩嬌嬈的桃花釀緩緩暈開一層一層的漣漪……只是,那雙清冷空靈的琉璃色眼眸之中卻悄然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兩個相談甚歡的某人。
「啊?不是東西是什麼?」軒轅澈歪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無所獲,不得已,再次虛心請教某妖孽。
「咳咳——當然是你的娘子啦!」終于要說到正題了麼?花非花微微輕咳一聲,眨了眨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一幅鄭重其事的樣子開口,音色妖魅綿軟,語氣卻是理所當然至極。說完之後一雙桃花美眸細細的觀看這軒轅澈的表情,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認真,似乎不願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幻。
一旁,慕雲希晃著琉璃杯的動作頓了頓,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如常,一切都恍若錯覺般。
「哦……我知道啊……」誰知,軒轅澈听了花非花的話之後,卻是撇了撇嘴,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開口說道,那雙清澈純粹如天池靜水般的眸子里似乎還劃過了一絲鄙夷的神色……鄙夷?
是的!鄙夷!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呢!原來是這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啊。
「什麼?你知道?」花非花郁悶了!听到軒轅澈的回答,他還以為他是裝傻!可是,看到他純粹的眸子里那抹真切的鄙夷之時他卻困惑了!那般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充滿了孩子氣的反應,要麼,他是真傻!要麼,就是他演技太好!不過,憑著他閱人無數的經驗與自信,十之**是真傻!
「對啊!子墨早就告訴我了啊!成了親之後姐姐就是我的娘子啦!」軒轅澈幾乎是在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花非花,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可是,他是除了自己之外,第二個說姐姐漂亮的人,看在他是好人的份上,就暫且原諒他的白痴好啦!
「呃——那你為什麼要叫她姐姐?」瞥見軒轅澈那毫不掩飾的鄙視加同情的眼神,花非花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硬著頭皮繼續開口問道。
他居然被一個傻子給華麗麗的鄙視了?風水輪流轉啊!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就是喜歡叫姐姐啊!不可以嗎?」再度听到花非花的白痴問題,軒轅澈撇了撇嘴,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一本正經的開口回道。
只是那語氣,儼然和慕雲希平日里說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旁,慕雲希听著兩人的對話,櫻花色的唇緩緩上揚,彎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這軒轅澈的學習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這麼快便將她的語氣神態學的那麼神似!
琉璃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花非花明顯僵硬的表情,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好奇,若是有一天軒轅澈恢復了正常,這個妖孽會是他的對手麼?
「夜王殿下天縱奇才,特立獨行也是無可厚非,叫姐姐挺好,呵呵,挺好。」花非花扯了扯微微僵硬的嘴角,妖魅的臉上努力掛起那一抹招牌式的魅惑妖嬈笑,干笑了兩聲,睜著眼楮鬼扯。
「酒也喝完了,話也說完了,大理寺卿還沒有說來夜王府所為何事?」琉璃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慕雲希忽然轉頭看向花非花,嗓音淡淡的開口,不置可否。
「王妃所言極是,只顧著喝酒倒忘了正事。本官乃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捉拿鳳凰樓縱火之人!」見慕雲希開口,花非花緩緩放下手中琉璃杯,妖嬈魅惑的臉上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神色,桃花美眸微微一轉,嗓音帶著幾分認真之色的開口。
花非花一語落下,涼亭的空氣之中瞬間劃過一道凌厲冰寒的波動,子夜不動聲色的微微移動身形,靠近了軒轅澈幾分。
「既然是捉拿縱火之人,何以會來夜王府?難不成大理寺卿是以為那人在夜王府?」倒是慕雲希听了花非花的話之後,臉上的神情一派雲淡風輕,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那人,淡淡開口,音色清涼。
「當然不是!夜王府在王妃的管束下課都是尊禮重教的良民,哪能做出那麼膽大妄為的事呢?依據本官猜測,那人一定是極其刁鑽蠻橫之人,王妃,你說對嗎?」一番話說完,那人只是好整以待的看著慕雲希,一雙魅惑勾魂的桃花眼中噙著點點迷離笑,眸光瀲灩,秋波無盡,眼眸深處分明閃爍著點點不懷好意的光芒。
「既然如此,你還不快去抓人?在這里浪費時間做什麼?」慕雲希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娥眉輕挑,語氣十分不客氣的開口道。
「王妃這是在下逐客令嗎?本官是奉了皇上的口諭前來,怎麼可以說是浪費時間呢」聞言,花非花有些郁悶的眨了眨桃花眼,妖孽般的臉上劃過幾分無辜之色,他這是紅果果的被嫌棄了麼?
「皇上的口諭是讓你去抓人吧?來夜王府做什麼?」琉璃色的眸中悄然劃過一道凌厲鋒芒,皇帝的口諭。應該是,讓他來夜王府抓人!還真是果決!只是不知,他讓人抓的是她慕雲希?還是他自己的皇子,軒轅澈呢?
「夜王殿下與王妃成婚之時,本官恰巧有事外出,未能參加,深表遺憾,今日特地登門造訪,恭賀新婚!」這話倒是實話,太子與軒轅澈同日大婚,那日恰好青長老有要事召見,的確是不在燕京城中。
「是嗎?為何不見賀禮?」聞言,慕雲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嗓音淡淡的開口,對于他的話不置可否。
「呃——來時匆忙忘記帶了——要不這樣,王妃與本官一同回大理寺,取來可好?」花非花聞言,有些無辜的眨了眨桃花眼,他只是隨口一說嘛!沒有想到這個黑心的宮主居然追著他要賀禮?
「不好!」聞言,慕雲希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口,非常干脆的拒絕。
「呵呵——那改日本官一定將賀禮補上!不過,今日承蒙王妃與殿下盛情款待,本官心下惶惶,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官盛情相邀王妃與殿下前往大理寺一敘!王妃應該不會拒絕吧?」桃花美眸微微一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遠處天際的浮雲,一抹足以魅惑眾生的妖嬈笑意浮上嘴角,緩緩看向慕雲希開口,妖魅的嗓音之中帶著幾分莫名的認真。
「澈兒想去大理寺玩玩嗎?」聞言,慕雲希卻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凝眸看向身邊的軒轅澈,開口輕問,清冷空靈的嗓音帶著幾分輕柔。
「大理寺好玩嗎?姐姐也去嗎?」聞言,軒轅澈立即一臉好奇的表情直直的看著慕雲希,一雙黑白分明恍若月下寶石般的眼眸中星光璀璨,純澈明燁。
「去了就知道好不好玩了!我也去。」見狀,慕雲希莞爾一笑,語帶輕柔的開口說道,琉璃色的眸中劃過一道清淺瀲灩卻意味難明的光華。
「好啊好啊!只要是和姐姐在一起,哪里都可以去!」聞言,軒轅澈驀然歡呼一聲,美若夭邪純真如天使的臉上笑容純粹無邪的沒有半分雜質,明燁炫目如九天明日,在他的心中,只要是和慕雲希在一起,便是最開心的事情,就算是去了不好玩的地方也沒有關系的。
「那好,今日就去大理寺住上一晚吧!」迎上他如天池靜水般干淨純澈的眼眸,慕雲希淡淡垂眸,唇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聲開口說道。
「王妃!不可!」慕雲希話音方落,子夜便倏地抬起頭來,低聲制止。
什麼禮尚往來!分明就是借口之辭!還不是想將王妃與主子抓進大理寺,只是,以王妃的聰明,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怎麼如此輕易便答應了呢?大理寺可不比平常地方,只怕進去容易,出來難,可不是鬧著玩的!
慕雲希自然知道子夜的顧慮,但,眼下的情況看來,大理寺是非去不可,再說,去了大理寺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我意已決,無需擔心!」琉璃色的眸子緩緩看來子夜一眼,淡淡開口,清涼看來的嗓音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看到那清淺瀲灩之間似乎勘破世間一切的空靈眼眸,恬若秋水,淡若煙月,卻讓人心不自覺的平靜下來,子夜微微一怔,竟不自覺的選擇了相信她,相信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值得人去相信的!相信她絕不會貿然,說不清道不明,一種莫名的信任!
「既然王妃已經決定了,天色也不早了,便出發吧?」花非花閑閑的站在一旁看風景,見慕雲希已然決定了,便眨了眨魅惑勾魂的桃花眼,笑得一臉妖孽的開口催促道。
「才剛剛過了午時!大人難道眼楮不太好使?」聞言,慕雲希暗自翻了個白眼,伸手指了指九天之上那一輪光可萬丈的明日,有些無語的開口,清冷空靈的嗓音無盡嘲諷與鄙夷。
「王妃有所不知,這夜王府距離大理寺路途遙遠,雖然現在才剛剛過了午時,但,可能要天黑才能到大理寺!所以,及早動身為宜!」對于慕雲希毫不掩飾的鄙夷,花非花根本就是自動忽略了,仿佛他的桃花眼根本就是用來魅惑眾生的一般,完全看不到其他。那人顧自轉了轉桃花美眸,一臉煞有介事的表情說道。
「小姐,綠綺和你一起去吧!」一旁久未開口的綠綺,雖然沒有出言阻止慕雲希,可卻是一臉擔憂的表情開口道。
柔若清水的眸中劃過幾分明顯的擔憂,雖然知道小姐去大理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可,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這位姑娘,大理寺雖然是本官的府邸,可畢竟是天牢重地,閑雜人等,禁止入內!」看著綠綺那一臉掩飾不住的擔憂,花非花眨了眨桃花眼,一絲魅惑眾生的妖嬈笑意劃過嘴角,腳下輕易,步履悠閑,緩緩在綠綺的身前站定,嫣色的唇微動,嗓音如九幽之境曼珠花開,無盡一名,無盡蠱惑,只是,那話卻讓綠綺憤憤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是小姐的侍女,怎麼會是閑雜人等?」清麗秀雅的絕美容顏之上是罕見的怒色,綠綺一雙柔若清水的眸子死死的瞪著那個笑得一臉妖孽的男人,柔柔的嗓音也分明染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個死妖孽!居然說她是閑雜人等、、、
「看姑娘你柔若拂柳,弱不禁風的樣子,大理寺這樣血腥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你,本官這也是為你好!」桃花眼中眸光流轉,秋波瀲灩,唇邊勾著一抹艷絕天下的魅惑笑意,花非花無視綠綺的怒火,一幅憐香惜玉的口吻說道,只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分明沖著綠綺眨了眨桃花眼,幾分挑釁的光芒毫不掩飾的映入綠綺的眼中。
綠綺剛想開口回敬幾句,忽聞一陣怪異的聲響自空中傳來,不由得有些奇怪的抬頭看去。
遠遠的,夜王府的上空,一道紫色的光影正緩緩朝著涼亭的方向移動著,那種奇怪的聲響就是從那紫色的光影中發出的,類似于金石玉器相互踫撞摩擦的聲音。
「小姐——我回來啦——」眾人均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天空,不其然的,耳邊傳來一道清脆婉轉如出谷黃鶯般的嗓音,只是,嗓音之中卻帶著滿滿的興奮。
離得進、近了,眾人也便看清了那團紫色的東西原來就是紫依,只是,那明顯的肥胖;兩倍都不止的身形,還真的是嚇了眾人一跳。
「呀——妖孽姐姐你也——啊——」驀然,紫依那雙湖水般靈動的眸子瞥見了涼亭中那個如妖孽一般魅惑眾生的男子,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神情驀然轉為興奮與激動,雙眸之中陡然劃過一道亮光,扯著嗓子便大叫出聲。
只是,她後面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覺得一陣怪異的香風飄過,身在半空的身子一個不穩,失去重心,歪歪晃晃的就朝著涼亭砸了下去。
一道柔和的掌風襲來,拖住她飛墜著落下的身體,紫依借力一個旋身,人是安全的著陸了!只是,隨著她旋身的瞬間,一陣 里啪啦的聲響也隨之傳入眾人的耳中。
「啊——寶貝們別跑啊——」涼亭之中驀然傳來紫依滿是心疼肉疼的聲音,眾人放眼望去,嘴角頓時止不住的微微抽搐著。
紫依那胖了幾倍的身形終于是恢復了原樣了!只是,涼亭中的地面上,滾落了一地的金銀珠寶,朱釵首飾,奇珍古玩……
「依依——這些東西——」綠綺看著那滿地的金銀珠寶,眼角跳了跳,柔若清水的眸子里劃過幾分眩暈,扯了扯嘴角,有些艱難的開口詢問。
慕雲希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明顯僵硬的嘴角,那微微無語的眼神……好吧!這些,不會都是……
「哎——別提了!那個又丑又胖又矮的老女人!氣死我了!」紫依正趴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撿著那些滾落的金銀珠寶,听到綠綺的話,驀然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滿臉憤憤之色的開口,一幅怒不可遏的樣子。
「啊?什麼有老又丑又胖的女人?」被紫依的義憤填膺的話說的滿頭霧水,綠綺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的看向紫依,這丫頭!一涉及到銀子的事情就會變的異常瘋癲!瘋言瘋語不斷!
「還不是那個怡紅院的老鴇!本來都談好了價錢的,可是,一听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說自己是皇宮里的女人,那個老鴇當時就嚇的臉色慘白,說什麼也不敢買下她們,還讓本姑娘把她們帶回來!簡直是氣煞我也!做生意的哪有這麼出爾反爾的?」說起那個老鴇,紫依的一張小臉幾乎要被怒火給湮沒了!靈動的雙眼之中燃燒著瘋狂的小火苗。
「那然後呢?怎麼樣了?」綠綺的臉上劃過一絲了然,開口問道,果然是為了銀子啊!那老鴇還真是有夠無辜的!依依膽大妄為,敢將皇帝賞賜的美人拿去賣錢,可是,也得有人不怕死的敢買才行啊!
「還能怎麼樣啊!是她們不將信用在先的!正所謂,先禮後兵!本姑娘一氣之下將那老鴇狂揍了一頓便將怡紅院洗劫了一空,九十九個美人呢,說什麼也值的了這些金銀珠寶吧?」見綠綺問到此處,紫依也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回答,絕對的理直氣壯,似乎這樣做本就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的事情。
「呃……這些,都是你搶來的?」綠綺的嘴角有些抽搐,不,連眼角都在抽搐著,看著紫依的眼神,充滿了悲憫與同情!哎!好好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少女,怎麼就被銀子給荼毒了呢?
「什麼搶來的!綠綺姐姐不要胡說,這些都是我應得的!」聞言,紫依十分不滿的嘟起小嘴,抗議道,說完之後也不再理會眾人,繼續彎腰拯救金銀珠寶!
「王妃的侍女果然非同凡響!與王妃一樣的空前絕後!」花非花微眯著一雙勾魂魅惑的桃花眼,饒有興致的看著與金銀珠寶奮戰的紫依,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看向慕雲希,魅惑一笑,戲謔開口,音色妖魅如九幽之境曼珠花開,絲絲蠱惑人心的味道無聲彌漫在空氣之中。
「與大理寺卿相比,還是略遜一籌!」迎上花非花滿是戲謔的目光,慕雲希緩緩勾唇,彎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開口回道。
「不過,放眼天下,敢將皇帝御賜的美人賣去怡紅院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王妃了!」賣去怡紅院?這一定是那個貪財鬼的主意!真是幼稚!換作是他的話,就直接丟到後山去喂毒蛇,多麼省事啊!
「時辰不早了,大人還是快點上路吧!」慕雲希聞言,微微挑了挑眉,語氣不善的開口提醒道。
賣去怡紅院倒是便宜了她們,以她的本意,是想將她們全部扔進皇帝的寢宮的,倒時落在後宮中的那些嬪妃手中,下城定是生不如死!但,既然依依愛財如命,此事,便依了她也無妨。至于,說埋了做花肥,不過是嚇唬一下她們,她可不喜歡夜王府中充滿血腥之色。
「上路?恩……是該上路了!」聞言,桃花美眸輕輕眨了眨,隨即妖孽一笑,風華萬千的開口,那般姿態,足以魅惑眾生,艷絕天下!
「小姐?」綠綺見狀,仍是不死心的開口輕喚了一聲,不自覺的走近了慕雲希幾步。
「放心,沒事的!」看著綠綺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慕雲希心中劃過一絲柔柔的暖意,微微一笑,輕聲安撫道。
「恩……」看著慕雲希唇邊清淺瀲灩的笑容,心中的焦慮與不安仿佛一瞬間消弭了,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微微讓開了道來。
「這位美人,你還是快些幫那位姑娘搶救銀子吧!那些可都是銀子啊!」路過綠綺身邊時,花非花微微將腦袋湊近了她幾分,眨了眨勾魂魅惑的桃花眼,妖魅綿軟的嗓音仿佛九幽之境曼珠花開,無盡魅惑,無盡妖嬈。
「這個就不勞妖孽費心!宮主若有半分差池就將你這只妖孽超度了!」對上他那一臉魅惑眾生的妖孽笑,綠綺就有種翻白眼的沖動,不過,卻是極力忍住了如此不雅的動作,壓低了嗓音開口,柔柔的嗓音明顯的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末了,她忽而抬起腳,對著某妖孽的黑色錦靴狠狠的踩了下去。
「小人……」某妖孽臉上妖嬈魅絕的笑意有著一瞬間的僵硬,抽了抽嘴角,無聲的吐出兩個字來,隨即,身形一晃便已出了涼亭,似乎很是擔心再次被某女的魔腳荼毒似的。
子夜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低下頭去,幽若千年寒潭般的冰眸之中浩渺幽深如墨夜下的蒼穹,讓人看不清深處的情緒。
一輛垂著火紅色簾幕的豪華馬車緩緩駛離夜王府,馬蹄聲里陽光清淺,那漸行漸遠的馬車,仿佛一朵浮動的流雲,火紅妖嬈。
暗處,一雙幽冷陰暗的眼楮看著眼前的一幕,一絲詭異恐怖的猙獰笑意劃過眼底,一陣風過,空氣之中只有漫天飛零的落葉,再無其他。
時間,是一只一旦起飛便不再降落的鳥,多少人,半夢半醒之間便已被它帶到生命的渡口,成為了時光的過客。
當,最後一縷夕陽跌落在地平線時,夜色,緩緩降臨。
一間幽暗的密室,昏黃的燭火詭異的搖曳,落下一地斑駁的殘影,幾分恐怕,幾分駭然。
一個全身都掩埋在厚重的黑色中的人影,負手而立,寬大的黑色斗篷在幽暗的密室中,詭異,駭人。
「主人,大理寺卿親自去了夜王府,已將軒轅澈和慕雲希帶回大理寺!」一道陰冷的嗓音自黑暗中響起,生硬,枯啞,仿佛終年不見陽光般,一股幽暗的氣息更甚這幽暗的密室,而那嗓音,也似乎終年不說話般,形同枯枝,干澀難听。
「單刀赴會,不帶一兵一卒,便將慕雲希與軒轅澈帶回了麼?」那人聞言,卻並未回頭,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依然站在那里,仿佛化入了暗夜一般,又或者,他本就是生于幽暗。
只是,那聲音像是穿透了亙古的洪荒而來,悠遠,飄忽,幽暗,冷寂,竟听不出是男是女!
「是的!花非花孤身一人前往,慕雲希與軒轅澈上車時,也並未捆綁。」沒有絲毫起伏與波動的回答,或許是干澀生硬的嗓音本就听不出其中的波動。
「慕雲希重傷軒轅絕,又打傷軒轅逸和慕傾顏,更甚于火燒鳳凰樓,怎會這般輕易伏法?謹防有詐。」黑暗中的那人忽然轉過身來,一張恐怖駭人的惡鬼面具掩映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之中,更加的攝人心魄,觸目驚心。
只是,那雙唯一露在外面的眼楮,卻比那惡鬼的面具還要恐怖駭人,那雙眼楮,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楮!煞氣密布,幽暗陰森,那雙眼楮,居然是血紅色的!只一眼,就會讓人心膽俱裂!
「屬下也不知,不過,軒轅逸前來求見過主人,希望于大理寺天牢中解決慕雲希和軒轅澈。」看著眼前恐怖駭人的惡鬼面具,和那雙恐怖到讓人心膽俱裂的眼楮,黑衣人那雙陰暗幽冷的眼中竟無一絲一毫的波動,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匯報。
「哦?他倒是迫不及待。不過是個傻子罷了,都能讓他忌諱如斯?」一張惡鬼面具擋住了他臉上所有的表情,然,那分不出男女的聲音卻依稀可以听出一絲淡淡的嘲諷與輕視。
「主人有何指示?」那黑衣人說話也甚是簡潔,而且,那平仄的語氣也著實听不出什麼恭敬與害怕之類的情緒。
「這個慕雲希,倒是有點意思,不妨就投桃問路,試她一試。此事,交予你全權安排。」那雙血紅色的眼楮似乎煞氣太盛,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波動,只是依稀從那聲音中听出了一絲興致來。
「是否下殺手?」聞言,那黑衣人掀動眼皮看了那鬼面人一眼,聲音干澀生硬的問道,一如既往的平仄無波。
「不必,現在殺了,就不有趣了,呵呵……」眼前的燭火搖曳了一下,暗室之中已然不見了那個鬼面人的影子,只是,空氣之中卻回響著那低迷陰冷駭人的笑聲,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幽靈之氣密布,聞之,驚心。
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暗室。黑衣人那雙陰暗幽冷的眼中劃過一絲猙獰的笑意,身形一動,燭火熄滅,暗室之中的氣息愈發的陰森恐怖。
尚書府,書房。
慕承風滿臉的陰郁之色,手里拿著一本書,卻怎麼也看不下去。
「如此心浮氣躁,難道你都忘記了我平日里的教誨?」書房之中,慕千秋徘徊在書架之旁,似乎正在挑選著可讀的書籍,聞得身後明顯急促不穩的呼吸聲,不由得回過頭來,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開口訓誡道。
「父親大人,不是孩兒心浮氣躁,而是慕雲希那個臭丫頭實在是太過囂張,目中無人!她對別人怎樣我不管,但她居然膽敢對顏兒動手,我就不能坐視不理!」說起慕傾顏,慕承風臉上的怒色更甚,眼中的狠意也是毫不掩飾,捏著書本的手無意識的握緊,將那書頁都揉到了一起,卻還不自知。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如此的沉不住氣!我一直教導你,成大事者,必須忍常人之不能忍!如今只是顏兒受了點委屈,鳳凰樓損失了些錢財,你就變的這麼躁動不安了?」看著眼前險些怒發沖冠的慕承風,慕千秋老謀深算的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之色,復又開口,語氣之中滿是責備。
「父親教訓的是!父親的教誨孩兒一直牢記心中,只是,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見到慕千秋的臉上的責備與失望,慕承風驀然驚醒過來,緩緩放開手中的書本,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多年官場,他自認早已能夠隨心所欲的掌控自己的情緒,想不到,如今卻被慕雲希輕易的氣成了這樣,以至于失了往日的冷靜。
「只要你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鳳凰樓,即便是半個國庫,也是不在話下!至于顏兒所受的委屈,來日方長,想要討回也不在乎這一時。況且,皇上不是已經下令大理寺卿親審此案了嗎?那個花非花雖然行事詭異,難以捉模,但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慕雲希那個死丫頭落在他的手里,也決計討不了好處,你又有什麼咽不下的?」慕千秋手里拿著一本書緩緩走到慕承風的對面坐下,一幅語重心長的樣子,不緊不慢的開口,不愧是模爬滾打兩朝為官的老江湖,那般的老謀深算,幾句話便將慕承風躁動浮躁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多謝父親教誨,孩兒謹記。」慕承風低頭看書,陰郁的眼中劃過一抹狠色,慕雲希,你就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好好呆著享受吧!相信,你一定不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