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東方皓說的在理,可夏候琳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這次再見東方明珠,發現她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變的這樣深不可測,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那怕一個眼神,都令夏候琳認為值得深思。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吧!」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北越那邊的事情,她不會就此停手。
宮中宴會設在晚上,傍晚時分,東方皓換好親王服制後,便坐上馬車去了定國公府接夏候琳和小明玥。
東方皓的馬車上刻有醒目的四爪金龍圖騰,在宮門處,侍衛連盤查都沒盤查,便直接給予放行,可見東方皓極受帝寵及信任。
看著那金光閃閃的馬車緩緩的駛進宮中,一路上暢通無阻,被阻在宮門處接受盤查的大臣及家眷們,無不露出羨慕的神色來,這就是他們為什麼,挖空了心思,也想將女兒嫁進皓親王府的原因。
宮中特意闢出一塊空地來,專用于停放皇帝及後妃們的坐駕,晁帝因為只剩東方皓這麼一個兄弟,自然格外珍惜,便充許其馬車進宮,並停放在御用車駕停放之地。
三人先後下車後,便有軟轎候在一旁,一路坐車進宮,夏候琳此刻想走一走,便對東方皓搖了搖頭,東方皓會意,示意軟轎隨行,便抱起小明玥,與夏候琳並肩往設宴的宮殿而去。
其實東方皓很想拉夏候琳的小手,只是考慮到兩人畢竟還沒成親,即便只是拉手,也對夏候琳的閨譽有所影響,因此生生的忍了,今此進宮,除了春夏秋冬四美隨行外,朱雀與另一名容貌清秀的少女也一同入宮了,那少女便是易容術使用的出神入化的柳宿。
因為東方明珠的關系,她為防萬一,才讓朱雀和柳宿同行,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途經御花園,正巧遇姜清乾、謝婉娉正相攜著從另一邊走來,謝婉娉看見夏候琳,自然高興,便快走幾步迎上道︰「靜兒,你可算是入宮了。」
夏候琳很自然的伸手握住謝婉娉的手,見她氣色紅潤,神情間並無憂愁,便放下心來道︰「看樣子你與姜大哥入宮的極早,這是逛完御花園,準備回殿中了嗎?」
「我們只是出來透透氣,這宮中每年來的次數也不少,早已熟悉,也沒什麼新鮮可瞧。」謝婉娉清淺笑道,她可不會告訴夏候琳,她是因為看見東方明珠也在那殿中,為避免再生磨擦才出來的。雖然東方明的脾性變了很多,可兩人宿怨已久,她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
姜清乾知道謝婉娉的心思,听她這樣說,知道她是不想給夏候琳添麻煩,便神態自若的與東方皓在一旁閑聊去了。
夏候琳見眼下四周無人,便湊近謝婉娉,壓低聲音道︰「肚子里的小寶寶還好嗎?」
提到月復中孩子的事情,謝婉娉便是下意識上的撫上平坦的小月復,目光柔和的笑道︰「很好,自從有你送去的果醬,味口改善不少。」
夏候琳聞言,便放下心來,道︰「我那里還有些上好的核桃,明兒得空了,我做些琥珀核桃送去相府,給你當零嘴。核桃是好東西,很滋補,懷孕初期適量的吃,對你和寶寶都好。」夏候琳原本是想說核桃開發寶寶的智力,不過又怕謝婉娉會問開發智力的意思,索性便以滋補兩字帶過。
「琥珀核桃,是你發明的新吃食嗎?」听了名字,謝婉娉的雙眸頓時為之一亮,便好奇的問道。
琥珀核桃在古人眼中,確實是新吃食,她因此點了點頭,敷衍著應了。那邊東方皓和姜清乾已經湊過來,姜清乾動作呵護的攬了謝婉娉,並對夏候琳道︰「差不多快開宴了,咱們進殿吧!」
夏候琳點了點頭,一行四人便離開了御花園,進入殿中後,眾大臣及女眷們紛紛起身向東方皓請安,東方皓讓眾人免了禮,夏候琳率先去了高老夫人那里,與外祖一家打過招呼,才又帶著小明玥回到東方皓的身邊坐好。
不多一會,晁帝攜著德妃出現,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晁帝紅光滿面,一臉的喜氣,笑呵呵的讓眾人免禮,然後便攜著德妃入了座。又過了片刻,兩宮太後的鳳駕也到了,眾人再一次的行禮迎接,西太後一如即往的在東太後身邊做了個陪襯。落坐後,東太後便吩咐開宴,東方明珠陪侍在她的身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姜清乾這邊看過一眼。
夏候琳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勾了勾唇角,便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也不去細究東方明珠究竟存的什麼心思,因為對方藏的太深,她就是想細究,也是毫無頭緒,索性就不自尋煩惱了。
宴會開始後,東方明珠見晁帝心情好,便端了酒杯行至晁旁的身旁敬酒道︰「皇兄,臣妹敬你一杯。」
東方明珠自回宮後,脾氣收斂很多,再無傳出不好的事情,就這麼一個妹妹,晁帝其實心中早已原諒了她,這會兒見她主動過來敬酒,又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的心頭一軟,端起桌面的酒杯笑道︰「好,朕就與皇妹干了這杯酒。」
東方明珠一听這話,便知晁帝心中已原諒了她,她驚喜的點了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便回到東太後身邊,並無逾矩之處。
晁帝看著,不由露出滿意之色了,心底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晁帝未立皇後,德妃在後妃中位份最高,加之晁帝心中有她,是以她的位置就在晁旁的身旁,這會她見晁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便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輕聲笑道︰「七妹這段時間真的改變了許多,皇上與七妹兄妹情深,可有考慮恢復七妹的封號?」
「她回宮才一個多月,這就恢復她的封號,是不是急了些?」晁帝下意識的看了眼夏候琳那邊,隨後側首看著身旁女子問道。
德妃與晁帝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對于自己的丈夫,她心中非常的了解,這話雖然是詢問她的意思,其實說確切些,是在告訴她,他的顧忌,德妃婉轉一笑,輕聲道︰「皇上是一國之主,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七妹一介女子,無關乎國家社稷,這是家務事,皇上是一家之主,自己拿主意便是。」
不愧是至親夫妻,晁帝一听這話,便會過味來,一個封號,不過他一句話的事情,一旦公主封號恢復,小七隨時都要為政治做出犧牲,她如今此般,除了稱呼不同,也沒人敢輕待了她,至于封號,待她成婚之時再恢復全是為她以後在婆家多了一層保障,如此一想透,晁帝倒是釋懷了。
德妃見晁帝笑了笑,一臉釋懷的樣子,便悄悄的松了口氣,端起茶杯又抿了口茶水,這下對自己的妹妹和夏候琳都有了交待。況且她始終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東方明珠不將人命當回事這一事上看,她就不是什麼善類,她可不想東方明珠恢復了尊位,跑去破壞婉娉的幸福。
至晚宴結束,都相安無事,東太後還將余出來的月餅分給大臣們,讓其帶回家去,大臣們紛紛謝恩,拿著月餅告退出宮了。
次日,夏候琳準備好了琥珀核桃,裝好親自送去相府,謝婉娉和姜夫人嘗了後,都說琥珀核桃好吃,姜夫人更是向夏候琳請教琥珀核桃的做法,夏候琳也大方的將方法傳授給了姜夫人。
作為回報,姜夫人也教了夏候琳一款甜湯的做法,當做回報,那是她娘家秘傳的做法。
在皇都停留了幾日,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夏候琳考慮到南行,與東方皓商議好後,正打算起程,宮中卻傳出消息,東方明珠被東太後軟禁在了壽寧殿,因為東太後將消息壓的很嚴,即便是西太後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夏候琳也因此,不得不將前往南邊的計劃暫時擱置。
次日,夏候琳終于知道東方明珠被軟禁的原因,原來她向東太後提出想去雪山的想法,東太後認為她是金枝玉葉,即便如今封號被廢,那也是皇女,冠著皇姓,她的一舉一動代表著皇室,自古就沒有皇女獨自遠行的先例,東太後一口便否決了東方明珠的提議。
東方明珠不死心,軟硬兼施的哀求沒達到目地,夜里竟想偷溜出宮,卻被東太後發現及時阻了下來,母女兩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東太後一後之下,打了東方明珠一個耳光,氣怒之下便禁了東方明珠的足。
「這倒像是小七會做的事情,而東太後會發怒也在情理之中,老太婆雖然喜弄權,心底深處極重規矩,她會反對小七離開皇者前往遠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也不是什麼怪事,或許也怕咱們誤會她是想借小七與公孫璋那邊取得聯系,怕小七陷入險境吧!」得到這個消息,東方皓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這是他們母女之間的事情,咱們外人也無權插手,東太後是東方明珠的生母,不會將她如何,咱們還是按照計劃,明兒起啟去南方吧!」夏候琳知道東方皓的這番解釋是想打消她心中的疑慮,不過她卻抱著事不關已的心態,無論如何都不打算插手。
東方皓知道夏候琳的心思,原本想勸夏候琳再多留皇都幾天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並不怪夏候琳冷血無情,畢竟對方是她的殺父仇人和殺父仇人之女,她們的死活,不是她的責任。
次日,夏候琳與東方皓入宮拜別晁帝,便起程往南方去了,而東方明珠的事情,最終是由晁帝出面化解,東方明珠如願得以去了雪山,不過一路上都是做男裝打扮,並且改姓換名。
而在前往南方途中的夏候琳听聞這個消息,不過是似笑非笑的吩咐朱雀盯緊公孫璋那邊。半個月後,夏候琳與東方皓抵達南城,夏候琳先是將南城天機山城名下的鋪子都巡視了一遍,到了九月初九這一日,夏候琳頗有興致的讓春曲安排了畫舫,與東方皓游湖,上了畫舫後,秋舞和冬吟便陪著小明玥在甲板上玩耍。
雖然現在已經九月,南城的氣溫一如嚴夏,南湖兩岸樹多,加之有內,坐在畫舫里,一陣風帶著水氣迎面拂來,倒是涼爽怡人。
東方皓望著穿個的湖面,被微風吹皺的湖面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絲絲的金光,煜煜奪目,東方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便笑道︰「南城真是好風光,雖然一年四季氣候如夏,卻也有它獨特的美,冬天在這邊,可比在北方要好熬的多了。」
夏候琳聞言,笑了笑,並不言語,古代當然不能跟她以前生活的現代相提並論,既然回不去,有些事情不提也罷。
「小姐,特洛伊王子上次的來信中,說這幾日便會親自押運小姐您要的果樹來南城,王子的住處是不是提前打掃好?」春曲在一旁伺候,想到幾天前朱雀跟她提過的事情,她便開口問道。
「是可以提前打掃好,這件事情你看著辦吧!」夏候琳略想了想,便點頭道。
春曲得了這話,便退至一旁,開始思付別院的院子,那一間收拾出來給特洛伊王子暫住比較好。
小明玥在甲板上玩了一會兒,便小臉紅撲撲的進到艙,一下子撲進夏候琳的懷中蹭了蹭小腦袋,夏候琳輕柔的揉了揉她頭,然後端起一杯放涼的茶水遞給她道︰「真是越大越瘋,甲板上那麼熱,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你竟是玩的東不思蜀。」
小明玥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什麼話也沒說,只接了夏候琳手中的茶水,便往小嘴里送,恰在此時,守在夏歌也自甲板上回到船艙,神色難掩喜悅的開口道︰「小姐、王爺,剛剛朱雀傳遞消息過來,九月初九給那邊備的生辰禮物準時的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