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小院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灰衣老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老人黑白頭發相間,有一絲亂,這老人正是力敵銀姬斷辰兩位魔教高人的神秘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淡淡的望了一眼在陽光下發呆的趙瑜,冷冷的道︰「你醒了?」
淡淡的一句話,猶如萬年寒氣襲身,趙瑜感覺像置身于冰窖之中,他如夢驚醒,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前站了一位灰袍老者。那老者用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著他。
趙瑜恩了一聲道︰「我怎麼在這里,是您救的我?」
灰袍老人道︰「我哪有那本事,是本宗門的道爺救了你!」他望著有一絲發呆的趙瑜,不耐煩的道︰「好了,以後你就住在這里了,房間你自己打掃吧!」然後扔給趙瑜一些東西。
趙瑜一愣接了過來,發現是被子、褥子之類的。
灰袍老人轉身離去,趙瑜望著他蒼老的背影道︰「老先生,這是什麼地方啊?」
「朝坤宗!」
淡淡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情緒。
趙瑜愕然自語道︰「朝坤宗?正道五大門派之一的朝坤宗?」
接下來的一天,灰袍老人沒有再出現。
趙瑜先發呆了一個時辰之後,便開始打掃起這個小院來。
這個小院不知荒廢了多久,雜草縱生。由于沒有除草工具,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把雜草全部剔除干淨。望著瞬間仿佛變干淨的小院,他自言自語道︰「如果在這院子內種些花草的話,就更妙了!」
房屋內依然是黑乎乎的,趙瑜把被封閉起來的窗戶打了開來,一絲陽光照射進來,房間內光亮了許多。
他把桌子上的厚厚的灰塵清理干淨,又把積滿灰塵的雜物全部搬到了小院里,放在院子的角落里。
在床上鋪上了灰袍老人送來的被褥,他躺在床上,望著變得干淨而又明亮的房間道︰「這樣子才算是房間!」
第二天,灰袍老人才出現。他望著煥然一新的院子,有一絲小小的驚愕。他給趙瑜帶了一些飯菜,丟下一身灰色的衣服,叮囑趙瑜換上破爛的衣服後,便自行離開了。
一天沒吃飯,趙瑜已經餓壞了,狼吞虎咽的把所有的飯菜全部解決掉了,打了一個舒服的飽嗝。
灰袍老人送來的衣服還算合身,一身灰色,衣服左則胸口繡著一把直立的金色小劍圖案。
趙瑜自語道︰「難道這就是朝坤宗的標志圖案?」他打量觀摩了一會,便感覺無趣放棄了。
接下來三四天,灰袍老人每次都是送來一些飯菜之後,便自行離開了,從不跟趙瑜多說一句廢話。
起初的幾天,趙瑜還對這個新的環境有點新鮮的感覺,等他在這小院來來回回轉悠了幾十遍之後,頓時覺得無聊,他決定出去轉一下。
望著眼前的情景,趙瑜傻了眼。
一望無盡的樹林,每一顆樹木都生的高大,不知是何樹,樹林之中有幾條小道,峰回路轉般的不知通向何處。趙瑜心里疑問道︰這里真的是號稱正道巨擘的朝坤宗嗎?
他沿著林間小路走下去,只知道起點,確不知道終點,像是在走自己的人生之路,迷茫著前進。
大概走了一個多時辰,眼前一亮,終于走出了這一大片樹林,前面有一個關口,似是下山的路。
在關口兩邊分別站著一位二十五六年紀,相貌端莊的青年,兩人都是淡黃色的長袍,手提一把長劍,右邊袖子上繡著一個小劍圖案,跟趙瑜胸口的圖案一模一樣。
趙瑜猜想這兩位定是守候下山之路的師兄,向二人微笑了一下,正想經過。
左邊的青年厲喝道︰「退回去!外門弟子沒有長老賜予的通行證,沒有資格去前山,這是本門規定,你不知道嗎?」語氣中大有鄙視之意,而右邊的青年向趙瑜微笑了一下,沒有說一句話。
趙瑜心想道︰「外門弟子?那又是什麼?」但還是把剛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朝坤宗的弟子有內門和外門弟子之分。
所謂的內門弟子就是正式行過拜師禮,由宗內長老收為門下並傳授道法的弟子。
朝坤宗前山是有五峰,風景秀麗,分別為銳金峰、青木峰、碧水峰、烈火峰、厚土峰。每座山峰之上都住著一位長老,是為宗內五長老,每位長老座下都有幾十到幾百名弟子。由于弟子眾多,很多內門弟子的道法都是師兄代授,只有一些資質絕佳或討五長老歡心的弟子,才由師傅親自傳授無上的道術。
而外門弟子則沒有師傅,自然不用行拜師禮,說白了就是雜役,專門從事宗內後山的一些雜活,沒有資格學習宗內精妙的仙術,在朝坤宗內地位最低的。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相比,听起來都是弟子,但是待遇確是天壤之別。
守山的兩位青年,左邊的名叫石都,右邊的是白瀟,二人都是朝坤宗的內門弟子。
石都是青木峰弟子,而白瀟確是碧水峰長老門下的弟子,二人正好輪到今天值守後山關口,防止外門弟子趁機混入前山。
趙瑜愣到原地,正想回去,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是一個身材矮胖,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那少年一臉肥肉,臉上還掛著笑容。在肥胖少年身後站立著三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瑜。
見趙瑜楞在原地,肥胖少年撓了撓頭發,嘿嘿直笑道︰「我叫肥頭」,他用手指了指身後的三個青年又道︰「那個高高瘦瘦的叫麻桿;那一個眼珠賊溜溜,看起來像個奸商的是黑心,他老爹是商人,把他燻陶的整個心都黑掉了;至于另外一個看起來沒有絲毫感情,跟寒冰一樣冷的則是冷面閻羅。我們都是後山廚房的,你叫什麼?是哪個部分的?」
肥頭一番介紹之後,麻桿和黑心差點破口大罵,二人心里暗罵這傻胖子哪有這樣介紹人的,這那里是介紹人,這分明是在損人。哪個被稱作冷面閻羅的青年則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一點都不在乎肥頭對他的評價。
趙瑜看著他們穿的衣服跟自己的衣服一模一樣,心里對他們自然有少許的親切感,听他們的名字自然知道多半是綽號,微笑道︰「在下趙瑜,我初來這里沒幾日,我也不知道自己屬于哪個部分的。」
趙瑜此話一說出口,肥頭幾人都目瞪口呆了起來。
朝坤宗外門弟子雖然跟內門弟子不能相比,但也是需要有人引進的,正道巨擘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進來的,一個不小心混入魔教奸細就麻煩了。
麻桿不耐煩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你是那個部分的都不知道,那是誰帶你上山來的?」
趙瑜道︰「我不知道,我在山下受了重傷,醒了之後就在這里了。」
黑心在一旁搖頭晃腦的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趙瑜看著這幾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自己,又道︰「我來這里之後,見過一個灰衣老人幾次。他每天都給我送一次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好像腿腳有點不方便。」
肥頭、黑心、麻桿三人異口同聲的道︰「灰晨老人!」
冷面閻羅在听到這個名字之後,臉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似是痛苦。不過這表情只是一閃而過,肥頭幾人都沒在意,都沒看到眼里。
趙瑜奇道︰「他叫灰晨老人嗎?這個我真不知道,也是,他天天一身灰衣著身。」
黑心似笑非笑的道︰「這下你有好差事了!」
趙瑜道︰「什麼啊?」
黑心道︰「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趙瑜像個丈二的和尚模不到頭腦。
麻桿道︰「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你沒事就來廚房找我們吧。我們可以給你多講一些宗門的事,省的你不小心又惹出麻煩了。」
趙瑜對他們感激了一番,四人搖了搖手示意不用客氣。
由于趙瑜對後山的環境不熟悉,這里又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肥頭在問了他的住處之後,便決定送他回去,而黑心三人沒有多說什麼,便自行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不善言語的肥頭給趙瑜講一些朝坤宗的事,把趙瑜听得目瞪口呆。這讓他對這個看起來笨笨的小胖子也增加了不少好感。
接下來的幾天,肥頭一有空閑,就去趙瑜的住處找他。
剛開始的幾天,灰晨老人還像往常一樣給趙瑜送飯,生怕他餓死。
直到一日,灰晨老人見到肥頭在趙瑜的住處,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留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想不到你認識這個小家伙,有他在,我以後都不用擔心你被餓死了!你先好好養傷吧,一個月之後,我再過來!」
趙瑜望著灰晨老人的背影,一臉茫然。
肥頭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呵呵,沒事,有我在,餓不死你的!」
第二天,灰晨老人果然沒有再送飯過來。趙瑜不得不親自去廚房向肥頭他們討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