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緩緩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視線望著玄武殿外灰蒙蒙的天空,一字一句說,「在我看來,你就像一個吸附著帝阡陌的可憐蟲,好像沒有了他就活不下去,我從旁的人嘴里也听說過你從前的性格,她們說你是個很溫婉的女子。」。
收回視線淡淡掃向一臉恨意的她,有點諷刺的笑開,隨手就翻了一面鏡子遞到她面前,「你還認識里面這個一臉猙獰恐怖的曼語嗎?她可還是從前那個旁人眼中溫婉的女子?」。
「你這麼想嫁給帝阡陌,就該在我和親過來之前就主動爭取。」,冷冷看著她略有些呆滯的臉,「你覺得我搶了本該屬于你的一切,可是曼語,我才是帝阡陌名正言順的娘子,我南離笙從前不欠你什麼,現在也沒有欠你什麼。」。
一字一句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因為喜歡一個人就去傷害旁的人,你就大錯特錯了。」。
曼語雙目猩紅的死盯著貝貝,「我就是搞不懂,你究竟有什麼好的,又粗魯又野蠻,性子與表哥喜歡的樣子差了豈止十萬八千里,你到底有什麼好的,表哥怎麼就喜歡上你了?」。
貝貝悠悠掀唇︰「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什麼理由。不喜歡一個人,什麼都是理由。」。
漫天的落雪,紛紛揚揚的砸下來,她飄然轉身,再不看曼語一眼。
話已至此,她能想明白便好,想不明白便罷。
她心腸軟了一些,終究不是什麼聖母。
說到底,在面對愛情的時候,每個女人都會誠惶誠恐踹踹不安,她怎樣都無法說服自己寬容大度的留一個時時惦記她夫君的女人在自己家里。
這是原則問題。
未免她一個人走有點太不近人情,柳公公命人將她所有東西收拾好後特來向她告辭,貝貝帶著清芷和球球就跟著走了一程。
首城又分為南北兩個城,帝阡陌命人找的宅子,恰恰選了一座離碩和王府相向的北城,路程不近,似是鐵了心不想再跟她扯上什麼牽連。
從前在王府里侍奉曼語的丫鬟,都給她撥了過去,還有一份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錢財。
柳公公跟貝貝講,曼語的宅子離太傅府只隔了一條街。
至于是哪個太傅府,貝貝不是很清楚,與曼語的糾葛,她覺得到此一步也該夠了。
給她的宅子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反正再住上幾個她這樣的人,綽綽有余。
貝貝打量了一圈,淡淡招呼清芷和球球,「我們回罷。」。
曼語就站在院子里一語不發,尖利的指甲戳進皮肉中,幾滴鮮艷的紅色落入地面潔白的積雪上,耀眼又極端刺目。
這里不僅沒有碩和王府的奢華,也沒有碩和王府中從前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表哥。
人生百態,果然是變幻無常。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一朝之間失去所有,變得一無所有。
南離笙說,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什麼理由。不喜歡一個人,什麼都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