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那蘭德芳這才問香妃︰「你這段子，都從那里來的？」
「回皇上，這都是我小時，听人家說，听來的。」
「哦，你父親，也不管著你？」
「回皇上，我們那里，比較開放。不像京城里，不像皇宮里，這麼嚴肅。我父親也不需要臣子上朝，只要牧馬放羊就可以了。」
「嗯，不錯。有趣。」
「我父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騎著馬，在草原上，飛奔。他的疆域可大了，從東到西，從北到南，如果繞著邊疆，跑一圈的話，起碼要半年的時間呢。」
「哦，你父親，可真厲害啊。不愧是個明君。」
「皇上，你說過的，去西域巡游，到底去不去啊？」
「朕再想想。」
「皇上，還想什麼啊。這如今天下太平，皇上去西域巡游，不但揚了國威，順帶還可以威服四方呢。」
那蘭德芳不說話了，看著香妃笑了笑。
不是朕不想去，而是去西域，那可是要朝廷上，商量一番的。朕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朕，而是那幫大臣的朕。只有他們同意了，朕才能去。
那蘭德芳想著自己的心思。
香妃說︰「看劉邦大帝，多麼威風。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秦始皇多麼威風，還去泰山封禪。他們也是帝王，可是千古一帝。」
那蘭德芳心里癢癢的，巡游天下，高端的不比了，可是，難道自己連隋煬帝也不如嗎？他隋煬帝可以修一條大運河，
朕為什麼就不可以呢？朕也可以的啊。隋煬帝，那是個昏君啊。到最後，眾叛親離，連自己的國家都冇有保住。可朕，可是有道明君。
那蘭德芳越思想，便越發的得意。
當年做儲君，自己便以為自己不是那塊料呢，誰知道儲君，會不會被廢掉？自己的母後，卻不知道為什麼早早的就過世了。然後，自己認公孫玉兒的姑媽為母後。憑借公孫家強大的勢力，自己終于坐上了皇帝的寶座。這些過去的歷史，回想起來，仿佛是那麼的遙遠。卻又仿佛是昨天。
「香妃，你知道，朕當皇帝，是誰的功勞嗎？」
「皇上，這個我可不知道呢。「
「哦，朕告訴你，是皇太後的功勞。」
香妃不說話了，她早就知道，皇太後不是皇上的親媽，但是勢力強大，幫助那蘭德芳成就了帝王的地位。
「香妃，過去的一切，簡直就跟夢一樣。朕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會當皇上。因為那個時候，弟兄都太多了。好幾個哥哥，弟弟。誰知道誰會成功呢。」
那蘭德芳不說話了，躺在塌上，閉著眼楮，回憶過去。香妃不敢說話了，那蘭德芳不說話，香妃才不敢說呢。怕的是，一句說的不好，惹惱了皇上，那就不是鬧著玩的。
那蘭德芳的腦海里，仿佛出現了母親的影子，她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良。自己三四歲的時候，便天天跟母後在一起。可是，有一天，自己一覺睡醒來，卻有人告訴自己，母後去世了。母後的宮女，都在哭泣。
那蘭德芳大聲的喊著母後，卻沒有回音。她靜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那蘭德芳無論怎麼哭喊，都無濟于事。
隆重的葬禮，開始了。那蘭德芳只記得自己穿戴著孝，跪在那里哭泣。
皇太後，走了過來，就是那蘭德芳以前的新母親，公孫玉兒的姑媽。
她笑著哄那蘭德芳︰「芳兒，不哭了。你母親去了一個好地方，最好最好的地方。如果你哭泣，她也會不高興的，也會哭泣的。」
「我要哭，我要母後也一起哭。」
「芳兒，你哭了，你母後听不到，她哭的時候，你也听不到。」
「那為什麼？」
「因為，她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你想要她高興，就不要哭泣。你要好好長大，長大了，有出息了，你母後自然會高興的。」
那蘭德芳便成了皇太後的兒子。後來才知道，皇太後進宮過年，一直沒有孩子。如此一來，便有了孩子了。
那蘭德芳卻也不敢恨她了。
因為，這個母後，勢力太大了。連父皇都要听她的。
她雖然勢力大，卻還處處照顧自己的芳兒，終于成就了那蘭德芳的帝王之業。
過去的一切，便如夢境一樣。
那蘭德芳一邊思考，一邊在問自己︰自己到底恨還是愛這個母後？一方面，是這個母後成就了自己。一方面，卻是這個母後，害死了自己的親母後。不是嗎？一切跡象都標明，如果不是皇太後沒有孩子，那蘭德芳就不會過繼過去。
自己到底是恨還是不恨呢？
「香妃，如果一個人，成就了你，也毀了你的一些東西，你會恨她嗎？」
香妃假裝傻傻的︰「皇上，那得要看毀掉了什麼，成就了什麼呢。」
「哦，你思考的是這個？」
「那是自然了。如果有人讓我成就的成果，比他毀掉我的多的多，我或許可以看在他成就我的份上，不恨他了。」
「那，你是看重成績了？」
「是啊，皇上，如果不看成績，那看什麼呢？」
香妃隱隱約約感覺到，那蘭德芳似乎在問自己的過去。是這個皇太後毀了他的母後，卻成就了他的帝王。
那蘭德芳卻也找不到問題的答案，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人都死了。曾經的母後，後來的母後，皇太後，都已經死了。還說什麼呢。」
香妃想，原來，皇上果然是在感慨過去呢。
「皇上，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應該感激現在。要不是過去的犧牲，那里有現在的成就呢。皇上你是有道明君，名垂青史。那些紛紛攘攘，自然不應該放在心上。如今，天下大治，皇上應該多考慮怎麼富國強民，怎麼威加海內，才是正經事情呢。」
「嗯。嗯嗯。」
「皇上，看看，我說的不對了吧，光剩下嗯嗯了。臣妾都不敢說了。」
「那里，你說的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