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市中心醫院805號病房前,絕美的少女輕輕地搭上門把,卻遲遲不敢轉動。
微垂眼簾,靈動的冰藍眼眸此刻卻滿溢哀傷,倔強地遏制著眸中的那些晶瑩,輕咬下唇,盡量平緩著自己的呼吸,可是……月光下,那一閃而過的光芒,濺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暈開,擴散,無法遏制。
以手背拭去眼角的淚,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外的一排藍色靠椅上,迷茫地低頭,望著月光下拉長的影子。
駐足在走廊盡頭的幾人也是無措,只是呆呆地望著無助的少女。
得知消息的幾人立刻便趕到了醫院,等到急救室燈滅之後,醫生的那些話對于優子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白血病」三個字狠狠地震顫了所有人的心。
不過,見多識廣的幾位仍舊相信「白血病」並非不可醫治。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優子要求醫生馬上去做骨髓配對鑒定。自己是她女兒,照理來說配對的成功率非常高,即便不行,以泉井家的財力也可以找到合適的骨髓。
但檢驗結果不僅僅是不符合這麼簡單。
報告單上顯示,泉井葉秋血型為B型。這對于優子來說無疑又是一個打擊。
一年前泉井浩一去世的時候,優子看過報告單,他是O型。而優子是A型血。O型血和B型血的夫妻絕對生不出一個A型血的孩子。
不過,在現代環境因素的影響下,基因突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讓醫生做了一個DNA親子鑒定,報告單上的百分數徹底將少女偵探打入了地獄。DNA相似度不到百分之十。
「想哭的話就哭吧。」柯南沉默地走到她面前︰「這種時候逞強沒有意義。」
「工藤……」突兀地被拉進了一個懷抱,剛想抬頭,便听得一個聲音道︰「免費的肩膀借你靠,不要就算了。」
失去了掙扎的興致,任憑淚水肆虐,沾濕了那人的衣襟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刻意壓制的苦楚卻在剎那間決堤,原先的低聲啜泣不知何時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又要讓我經歷失去父母的滋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向來最會討女孩子歡心的怪盜,此刻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借一個肩膀,僅此而已。
……
將哭累了的偵探小姐送回家,客廳里,幾大偵探均是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我調查過了,阿姨的家族五代以內並沒有白血病患者,遺傳的幾率很小,」齋藤夜率先打破了沉寂,「阿姨經常出入的地點我也派人檢查過,幾乎沒有放射性元素和化學元素引起的可能性。」
「這就怪了……」服部皺著眉頭,內因外因都排除了,過度勞累更不可能是誘發白血病的原因,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白馬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確實,這一切……都是拜那封假預告函所賜。
「嘛,如果是有人操縱的話那是再好不過。」快斗擔心的望著二樓緊閉的房門,這樣的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打算把阿姨轉到我們公司旗下的醫院,過幾天我再做個全面檢查。」齋藤夜說。萬一猜想正確,那麼這一步應該可以說是出乎預料,轉移的短時間內還是安全的,自己親自檢查應該也不會有錯。
「三天後的周年慶……」服部有些頭大,泉井葉秋倒下這事兒可怎麼辦,大家的希望基本都放在那天。
「放心好了,」柯南的鏡片泛著白光,「優子會處理的。」
「你開什麼玩笑?!」優子都這個樣子還怎麼處理?要不是服部和白馬攔著或許怪盜會直接拎起那個沒人情味的小鬼頭。
「她不是那麼禁不起打擊的人,發泄過後她比我們任何人都想找出真相。」怕就怕她不肯發泄。影現在和以前比真的是……怎麼說,像個女孩子了。
「所以我們現在該想的不是三天後的周年慶能不能舉行,而是計劃如何抓到那個冒充黑羽的人!」柯南銳利的目光盯著快斗,怪盜似乎從名偵探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請求。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氣,怪盜離開了豪宅。
「喂,黑羽,你去干什麼!」服部追了上去。
「踩點。」沒好氣地白了大阪黑炭一眼,初來乍到地怎麼也該模清地形規劃好逃跑路線不是。
「不愧是怪盜基德,連這話都說的理直氣壯。」白馬也跟了出去。
「白馬你跟上來干嘛啊?!」
「模清基德的作案方式,以後抓你就方便多了。」
「……」做夢去吧你這個假洋鬼子。
「這麼麻煩干嘛,扔條魚過去不就得了。」
「……」服部平次你信不信我偷光你家?!
吵鬧聲漸遠,留在屋子里的齋藤夜奇怪地看著同樣留下來的柯南︰「你不去?」這幾個偵探不都是一起行動的麼。
「不想去。」雙手枕到腦後,名偵探無視他人的存在就開始發呆。
「擔心她?」
「要你管?」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
「APTX-4869的試驗品,敢不敢吃?」從口袋里掏出一粒紅白的膠囊,遞到柯南眼前。
「灰原怎麼不直接給我?!」迫不及待地從他手上搶過膠囊,不滿地道。
「因為是我做的。」這句話讓本來想要把藥吞下的柯南險險地剎住了車,後怕地看著手里的東西︰這個家伙做的……能吃麼?
「我是參照著灰原電腦上的資料還有之前的試驗品做的,具體藥效我也不清楚,不過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有一個月的時間。」齋藤夜說。
「一……一個月?!」騙人的吧?灰原做出來的解藥最多也就維持兩三天,他居然說一個月?!
「但那只是理論上,工藤你吃了那麼多次的試驗品,早就產生了抗體,樂觀估計只有半個月。」找時間抽血化驗一下,想辦法把他體內的抗體除掉,不然以後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變回來了。
「不用發燒也行?」
「啊,我稍微改進了一下配方,應該可以。」
「謝了齋藤!」興沖沖地拿藥跑向二樓,巨大的關門聲顯示著他的激動,急急忙忙地從自己的行李里翻出屬于工藤新一的衣服,那是來之前優子說以防萬一硬塞進去的,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那家伙哪里還有一點名偵探的樣子。
呵,再怎麼老成,終歸還是個17歲的少年。
真是的,要不是為了影我才懶得幫你。
茶杯中的茶早已冷卻,出神地望著碧綠的茶水,在大家把她送回房間後,走在最後關門的自己听到了她無意識呢喃的一聲「工藤」。
在醫院里,她想要的,應該是他的肩膀才對。如果不是黑羽,她會不顧一切地抱著一個小鬼頭哭。
「剛才怎麼了?」緊閉的房門打開,卻是已經熟睡的偵探小姐被剛才的巨響吵醒了。
「沒什麼,我把解藥的試驗品給他了。」齋藤夜聳聳肩。
「灰原做的?」
「不是,我做的。」
「你是拿他當小白鼠麼?」沒有試驗過的藥怎麼就這麼隨便給他吃了?!
「你可以這麼認為。」
「……」要是失敗了的話我會把一整瓶藥灌到你嘴里。
……
死死地抓住心髒,劇烈的疼痛幾乎令人昏厥,冷汗迭出,渾身顫抖地倒在地板上,牙關緊咬,一張俊臉幾近扭曲。
這次的痛苦比以往多了不止一倍……
「啊!!!!」
熬過了那撕裂身體一般的劇痛,胡亂地拭去蒼白臉頰上的汗珠,調整好自己紊亂的呼吸,休息一會兒之後打開房門,卻詫異地發現本該躺在房間里的優子站在自己面前。
「優子?」
「還真是不怕死啊工藤。」很疼吧。
「……」一打起精神就來損我是吧?真是……
「小蘭又不在這里,你完全沒必要變回來。」
「喂喂……」你沒必要張口小蘭閉口小蘭吧!
「嘛,不過這樣也好。」突兀地笑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倒是讓名偵探有些毛骨悚然。
「幫我吧,這幾天。」我一個人的話……還是沒底啊。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吃解藥是為了干什麼的。
「歡迎回來,工藤。」
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啊——
那個……清影知道這章很挫,大家湊合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