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楚風愣住了,少帥也愣住了。上面寫著追加肖林一等功,評為烈士。
他們都明白肖林沒有死,而這樣的追封就是肯定了肖林的死,她永遠也回不了地球。
「我反對對肖林的安排,我們都知道她沒有死。」少帥說。
「用數字層鎖死,永不來往,這就是解決外星人入侵的根本方法嗎?」楚風看著將軍。
「不是長遠的,但是是有效的。我警告你們倆個,我還有3個月就退休了,別給我折騰那麼多事出來。」李將軍說。
「你退休了,星的矢的國王不會退休,他侵略地球的野心不會退休。」楚風動了怒。
「你也可以退休,現在就可以。」將軍說。
「不用拿退休來威脅我。」楚風爭鋒相對的說。
「將軍,您想安穩退休的心情我們理解,魔鬼群解散,我們也服從。」少帥沒說完,將軍打斷了。
「你們理解什麼,這是中央的決定,我爭取了,無效。我也只是一個命令的執行者而已,魔鬼群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這里的每個人都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他就像我的兒子一樣,一個父親親手去解決掉自己的兒子,這種心情你們體會得了嗎?還有,我是想安穩退休,但拿國家的利益來換取我的安穩,我還沒有那麼惡劣。國家在這里每年耗費多了資金,你們最清楚,可你們做的只是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情,你們的豐功偉績沒有人去歌頌,你們的身份是保密的,連你們的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你們是干什麼的,甚至在中央,知道你們的也就幾個人而已,普通部隊抗洪救災就是豐功偉績,而我們做的是什麼,和一無所知的侵略者打攻堅戰,誰又表揚過我們。這些我們都不在乎。部隊要精簡,卻首先拿我們開刀,因為我們的成績沒有其他隊部出色。我也很氣氛,可我沒辦法,只能執行。」李將軍似乎要把一切都和他們攤開來講,說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楚風沉默了,少帥沉默了。
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殘酷。
魔鬼群的操場上,所有人整裝立正。
楚風挨個的給他們整了整軍容,回到列隊中央。少帥已經有些哽咽了,眼淚在眼圈里攢著,就等著楚風宣布解散以後,痛快的流出來。
「戰友們,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各奔東西,我沒別的送給大家。一人送你們一個擁抱吧!」楚風很莊重的和每一個人擁抱,少帥也跟著擁抱了每一個人。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平時,這些錚錚男兒,流血不流淚的鋼鐵漢子們,現在的眼淚能把操場上的草挨著澆一遍了。
楚風和少帥站在魔鬼群的門口,一一和戰友們告別,他們出了魔鬼群的門,將走向祖國的大江南北,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下輩子了。
最後,楚風和少帥把魔鬼群徹底打掃了一遍。
「走吧,今是欣欣的生日。」少帥拿著掃帚,楚風拿著鏟子,倆人相互看看。
「就這麼結束了?」楚風問。
「就這麼結束了。」少帥說。
楚風和少帥背起自己的行囊,出了魔鬼群,把大門上了鎖,明天,這里將有新的主人入住。
楚風調到特種大隊當隊長,少帥也跟著過去當副隊長了。
「我們能跟它合個影嗎?」少帥立定,向後轉,看著眼前的魔鬼群。
「不能,我們誰也沒帶相機。」楚風也立定,向後轉︰「讓它留在我們心里吧!」
「對,留在我們心里。」少帥看了一眼楚風︰「我們跑步離開吧,看誰跑的快。」少帥已經轉身跑開了,楚風也追了上去。
停在魔鬼群外面的車追著他們在後面開著。
少帥家的餐廳里,楚風、少帥一杯接著一杯干著,主角欣欣無奈的看著他們,將軍也跟著喝了起來。三個男人,三個剛剛失去了家的男人,一杯接著一杯,好像喝的是白開水,把好好的生日聚會給弄成了酗酒晚會。
「楚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喜歡肖林,而且是我先追的她。」少帥已經喝多了。
「我知道,所以我介紹了唐果給你,我不想欠你的。」楚風也喝多了。
「不對,肖林是我的。」將軍也跟著說︰「我的兵,我手下最好的一個女兵。」
「我爹是將軍。」
「我爹是商人。」
「我爹是我兒子的爺爺,當年跟著**打江山,我是將軍,兒子是中校。」
「我要讓我兒子也當兵,像他爹一樣當最好得兵。」少帥已經把酒瓶抱到自己的手里,對嘴吹著。
「我要閨女,我要讓我閨女也像她媽一樣,當最好的女兵。將軍都夸贊的女兵。」
飯桌上,三個男人鬧著,客廳里,三個女人收拾著東西,欣欣要就要出國了,是晚上的飛機。
「算了,他們肯定送不了你了。走吧,司機在外面等著你呢!」少帥媽媽說。
「他們也是傷心,這麼多年的情誼了,讓他們喝吧!」欣欣說著眼淚就下來了。這一走,或許就是一生。
唐果也看著三個喝的暈頭轉向的男人︰「他們需要發泄一下。不過,欣欣,告訴你個好消息,等你下次回來,你就是姑姑了。」
「嫂子,你懷孕了。」欣欣驚喜的問。
「嗯。」唐果點點頭︰「剛查出來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
車開走了,在夜色里,是那麼的淒涼。欣欣想要去和楚風說再見,可楚風的樣子讓她不敢過去,怕動搖了她出國的決心。繼續留下來,卻沒有任何意義。
天亮了,一縷陽光透過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照在楚風的臉上,楚風的頭上少帥和他相對的躺著,都在地板上。李將軍躺在椅子上,仰頭睡著,鼾聲震天。桌子上杯盤狼藉,四五個白酒瓶子橫七豎八的躺在桌子上。
唐果躡手躡腳的走過來,要收拾桌子,踫到了一個瓶子,瓶子滾到了地上,沒碎,但能听見清脆的撞擊聲。三個人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都抱著頭,喊著頭疼。唐果把準備好的醒酒湯端給他們。
「好久沒喝這麼痛快了,還真有點難受。」少帥說。
「你們是喝痛快了,還知道為什麼喝酒嗎?」唐果有點生氣的問。
「欣欣的生日。」將軍說。
「欣欣走的時候,你們喝的爛醉。」唐果說。
「欣欣走了。」楚風努力讓自己的記憶清晰起來,他好像記起來欣欣走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留給他一張字條︰「她是不是給我留字條了?」
唐果把欣欣留下的字條給楚風。
楚風,我走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我傷害了你,你又傷害了我,我們扯平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你和少帥一樣,是我最親的哥哥。祝福你們!
楚風把字條遞給少帥︰「從此咱倆平起平坐了。」
「呀!」唐果驚叫︰「今天你們倆還要報道呢,都7點了。」
楚風和少帥一個激靈,都醒了,迅速整好自己的衣服,洗了把臉,就沖像門口的吉普了。
「咱倆第一次做這麼不靠譜的事情。」楚風發動汽車,對著後視鏡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也是最後一次了。」少帥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報道的第二天,他們就接到了任務,維和,就是去正在打仗的s國,支援那里的警察,維護地區的和平。楚風、少帥帶隊出發,為期一年。
少帥剛剛接完唐果打來的電話,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不說話。
「你該不會也怕老婆吧!」楚風幸災樂禍的說。
「唐果懷孕了。」少帥說。
「恭喜。」楚風說完也深沉了︰「其實你可以申請不去。」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啊,萬一你要是回不來,我得抱憾終生啊!」
「那你怎麼跟你兒子交代去?」
「唐果會支持我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媽嘛!」
「從戰爭區回來,你就是爸爸了。」楚風嘆了口氣也躺在了床上︰「我什麼時候也能當上爸爸。」
「想當爸爸,先解決孩子他媽的問題。我先回去了。」少帥回家去了,走到門外又回來了︰「你不去給你媽打個招呼?」
「去,怎麼著也得消失一年。一塊走吧。」
未來的一年里,他們要到s國去,面臨戰爭、瘟疫、野蠻、供給不足、語言不通、風俗不同,甚至是犧牲。
和平是永恆的話題,但是沒有戰爭,就沒有和平。所謂的首腦坐在談判桌上喝著咖啡,一語不合,起身就走。正真戰爭的受害者是人民。楚風到了地方才深刻體會到和平的重要性。
流離失所的老百姓面對著亂竄的子彈無動于衷,他們已經習慣了。即使是楚風、少帥這樣在軍隊里模爬滾打多年的戰士,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是嚇了一跳,他們沒有參與過真正的戰爭,用少帥的話說真是驚心動魄。
楚風一行60人,住在里戰爭區只有幾公里的地方,野營的帳篷搭起來,6個人住一個帳篷,連楚風少帥也不例外。
駐s國的大使前來慰問,看著這幫年輕的戰士們,只說了一句話︰「請記住,你們代表的是國家。」
一個榴彈炮,毫無目的的落到了離他們不到50米的地方,爆炸了。
使者很幽默的說了一句︰「這是歡迎你們的禮炮。」
楚風他們在這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挖防空洞。60個人日夜交替著,沒有重型機械,他們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鐵鍬挖。戰士們是傷痕累累,可誰也不叫苦,他們都記住了大使的話︰「你們代表的是國家。」
原本計劃2個月的工程,提前一個月完工。大規模空襲時,楚風負責的區域里的平民都躲在這里。
夜間巡邏也是他們的任務。荷槍實彈,防止敵人偷襲。
一次楚風和少帥巡邏,8個敵軍偷襲平民,很殘忍的把一個孕婦用刺刀刺死,楚風還沒開槍,少帥的子彈已經逼到敵人的腦門正中,兩個人打死8個敵軍。按照合約,他們有權利這麼做。
一個戰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敵軍擊斃,而他只有22歲,是剛進特種隊的,還是大學生。遺體被空運回國,而剩下的人還要繼續面對戰爭的現實。
體力是考驗,心理上更是考驗。每天面對的是真槍實彈,戰爭讓這個曾今美麗的土地千瘡百孔,慘不忍睹,曾今的居民區殘垣斷壁,沒有最基本的保障,沒有電,水是定期供應的,食物短缺,經常爆發的瘟疫、霍亂讓戰爭更殘酷。嗷嗷待哺的嬰兒在敵軍的坦克履帶下沒了聲息,沒有人能去救回來,即使救回來,也沒有人能養的活,他們連最基本的女乃粉都搞不到。巡邏的時候,在戰爭區的邊緣,甚至可以看到殘肢,上面的鮮血還冒著熱氣。
年輕的戰士們心理承受能力受到了極大的考驗,生在和平年代,長在陽光下,這麼殘忍的現實,讓一部分人心理出了問題,不得不回國接受心理干預。
原本60人的維和部隊,不到半年就剩下一半人。
談判桌上的談判員們依舊不高興就拍**走人。
戰爭依舊在繼續。
楚風和少帥躺在安全範圍的草地上,欣賞著並不美麗的夜空。戰爭讓這個世界嚴重污染,空氣里都是**的味道。
「我的孩子,我祝福你,永遠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你的父親,我會為了這個目標,奉獻一生的。」少帥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看星星。
「戰爭、政治,最後的結果只用于人民,其他無所謂。」楚風和少帥頭頂頭躺著,就像當年和肖林的樣子︰「不過,父愛是偉大的。」
「隊長,我們營地300米範圍內敵人入侵,初步估計300人,武裝靠近。」一個士兵過來報告。
楚風和少帥刷的站起來︰「立刻警戒。」
一個帳篷指揮室臨時建立,在樹上隱蔽的4個戰士正通過無線電報告情況︰「300人左右,全副武裝。」
電台里有新消息,是總部的,s國在外交上和我國政治意見不和,發動襲擊,可以反擊,不留余地。
楚風看著「不留余地」這幾個字,28個人,阻擊300人。楚風看看少帥,少帥正盯著楚風看︰「不留余地。」
「命令全體戰士準備戰斗,要求,打完了這仗,一個都不能少。」楚風下了命令。
少帥和楚風交換了一下眼色︰「實行第三套方案。」
所有人隱蔽,營地的帳篷里還像往常一樣,星星點點的燈火,卻空無一人。帳篷在建設的時候就做了隔層,從外面看是一樣的,隔層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外面看不進來。樹上10個阻擊好手都潛伏著,等待著敵人全部進入伏擊圈。所有的槍都裝上了消聲器。
無線電里,樹上的阻擊手報告,所有敵軍進入伏擊圈。楚風一聲令下︰「打。」
只能听到噗噗的聲音。
前後左右的阻擊手一槍斃命,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留給敵人,悄無聲息的倒下,一個、兩個……
進入帳篷搜查的敵軍在轉身的時刻,遭到了致命的襲擊,敵軍甚至沒來得及反抗,瞪著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他再也回不來的世界。
血流成河,橫尸遍野。
戰斗結束了,一共用了5分鐘。
電台里,電文已經發了出去︰不留余地的完成殲滅敵軍。
「楚風,躲開。」楚風的方向清晰的看到一個敵軍的手指叩響了扳機,槍口正對著楚風的心口。少帥撲了過去,楚風對著敵軍補了一槍,可敵人的子彈已經發了出去,以光的速度,沖進了少帥的胸口。
「少帥。」楚風在少帥倒下的一剎那,抱住了他︰「堅持一下。」
戰友們迅速把野戰醫院搭了起來,少帥立刻手術。s國已經派人來收尸體了,在犧牲了他們300名戰士以後,他們作出了和解的決定,並像戰爭的發起國投了談判書,戰爭暫時結束。
楚風同時接到命令︰立即撤退。
除了楚風,其他戰士都在收拾行囊,同時都在焦急的等著從那個燈火通明的帳篷里傳來紅色的消息。
楚風站在帳篷門口,像一尊雕像,目不轉楮的盯著帳篷的門。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第五個小時過去了。
除了這個帳篷,其他地方和原來一樣的空曠,帳篷都撤了。
唯一的帳篷外面所有戰士圍城了一圈,等待著……
門上的紅燈亮了,一個護士走出來︰「o型血,誰是?」
「我。」楚風的胳膊伸了出去。除了楚風,很巧合的是沒有o型血了。
楚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國內了。
「少帥在哪?」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回答他的是一個護士︰「他在加護病房。」
楚風站起來,一陣暈眩,還是扶著床站了起來︰「帶我過去。」
少帥躺在床上和唐果正說話,唐果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哎,沒事你賴在加護病房里干什麼?」楚風說。
「我也很想離開,可他們不讓我走。」少帥指了指正在給他做檢查的醫生。
「他必須在這呆著,直到不用這個。」醫生晃了晃他手里的呼吸機︰「還有,今天他不能再說話了。」
唐果和楚風離開少帥的房間,少帥透過呼吸機沖著他們微笑。
楚風離開房間的一剎那,自己也暈了過去,結果挺著大肚子的唐果嚇了一跳,早產了。
楚風也躺加護了,唐果也躺加護了,還有一對可愛的龍鳳胎。
楚風幾乎把自己一半的血都輸給了少帥,再加上10個月的辛勞,楚風也支持不住了,暈了過去,再醒來已經3天以後的國內了。
小半年的功夫,少帥、楚風站在醫院門口,回頭看著醫院的大樓︰「終于可以離開了。」
「你住著vip,還得我陪著,終于解放了。」楚風瀟灑的拉著少帥上了來接他們的汽車。
少帥都有點發福了。
一槍下去,他再也不能和楚風一起訓練了。
「活著真好。」少帥說。
「你得意吧,找了個地療養了小半年,回家兒子女兒都有了,還這瞎感嘆。我回家還得自己收拾蜘蛛網。」楚風和少帥聊著天就到了少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