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遇不是最美的地點、不是最美的時光、不是最美的風景,只是時間正好讓我們遇見︰
雪域的都城——冰臨,此時正鑼鼓震震,萬人空巷。全城的百姓,都到城門口去迎接那班師回朝的四王爺——雪曜宸。對于雪域來說,雪曜宸的存在就是一個神話。他十二歲就馳騁沙場,他所帶領的軍隊,不僅驍勇善戰,而且紀律嚴明,凡是他們走過的地方,百姓都會熱烈迎接。
城門口,大張旗鼓的擺起了排場。今天,就連雪域的皇帝也出城迎接這位雪域的大功臣。遠遠的,城里的人就看見高高舉著的代表雪域的大旗,接著遠處就出現了萬眾期待的軍隊。百姓開始歡呼,所有人都格外激動。而那個浩浩蕩蕩的軍隊,像是為了配合大家,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雪曜宸從戰馬上下來,走到皇帝面前,下跪行禮,接著他身後的士兵們也全都跪下來行禮,整齊的聲音響徹天空。
「眾將士都幸苦了,都起來吧!」皇帝親自將雪曜宸扶起來,看向軍隊時眼里是一片自豪。這就是他雪域最強的軍隊啊,那是他兒子帶出來的啊,是雪域的靈魂支柱,是雪域的驕傲啊!
「謝父皇!」雪曜宸被扶起來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對于這位父親,他根本就沒有多深的感情。自從母後去世後,他就納了新的皇後,所以從小他就不喜歡他的父親。或許是家庭的原因,也或許是身處帝王之家,雪曜宸從小就對人冷漠,除了一個人。那是他的親生妹妹,她和他一樣都不喜歡皇宮,她寧願和他一起上戰場,寧願做一名軍醫陪著自己。所以雪曜宸對于這個妹妹,是極其疼愛的。
「宸兒,你皇妹呢?怎麼也不來見見她的父皇!」皇帝笑的一臉燦爛,其實他的心里又何嘗不苦?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他的命運不由他,這就是皇家的悲哀。即使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也要裝的無所謂,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孩子,卻不能將他抱在懷里好好疼愛。
「諾兒只不過是慢了一會兒,父皇就等不及啦!」就在這時,從軍隊里走出了一個打扮平凡,卻美麗高貴的女子。即使是粗布短衣,即使是未施粉黛,也不能掩蓋她的美貌。她身上所散發著的書卷氣是那麼高貴溫柔,讓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當皇帝看到這個唯一的女兒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有些失神了。這張臉像極了她的母親,他一生唯一的摯愛。因為這個原因,這麼多年來,即使他納妃嬪,讓她們生下他的孩子,卻從未生出過女兒,因為凡是女胎,他都打掉了。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喜歡女兒,卻沒想到他這麼做就是因為他太愛女兒了,所以他不能讓別人生的女兒搶了雪容諾的光環。他的女兒是他愛人就給他的禮物,所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諾兒,怎麼穿成這樣?」雖然這些年來皇帝也陸陸續續有了其他的孩子,即使自己很欣賞雪曜宸,同樣是她生的孩子,但為了保護他,反而對他最冷淡。而這個女兒卻不同,因為她是女孩,在別人眼里不會有所威脅的人,所以在對待她時,並不需要刻意掩飾太多,這就是女兒身的好處。
「這樣穿比較方便嘛!」只有在雪曜宸和父皇面前,雪容諾才能放肆的撒嬌,不用擔心其它。只是,她的父皇唯獨只寵她,對雪曜宸卻是時冷時熱的,這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
「皇上,四皇子和五公主才剛回來,他們也很累了,是不是該讓他們移駕慶功台?」服侍皇帝多年的蘇公公開口提醒到,跟隨皇帝多年的他,可以說是最了解皇帝的人,所以皇帝的痛他都明白。
「好!移駕慶功台!」慶功台是為凱旋歸來的將士而建的,用來犒賞功臣的地方。皇帝一聲令下,眾人立即掉頭跟隨離開。一路上,浩浩蕩蕩的。
慶功台里,坐滿了群臣將士,每個人面前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大家舉杯痛飲,把酒言歡。
而角落里,一個打扮華麗的女人,卻拿著一包藥粉,往酒壺里倒去。邊攪拌她還邊說到︰「雪曜宸,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殊不知,在黑暗中,有一雙眼楮早看見了這一幕……
雪曜宸本來在慶功宴上喝酒喝的好好的,突然有個太監過來伏耳告訴他,尚書大人的千金有事找他。雪曜宸雖然不太喜歡這位千金,但畢竟她是尚書大人的千金,還是要給面子的,于是雪曜宸跟著那個傳話的太監出去了。
來到一個偏殿里,雪曜宸當真看到了這個千金。景蘭,當朝尚書的女兒,也就是月景尤同父異母的妹妹。比月景尤小三歲,但為人刁蠻任性。
「雪哥哥,你來啦!快來坐,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吃的!」這個景蘭雖然刁蠻任性,但偏偏鐘情于雪曜宸,一心想嫁給雪曜宸。但神女有心,襄王無意,雪曜宸怎會不知道她的刁蠻任性,所以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千金。
雪曜宸沒有說話,他凝眉坐下,看著滿桌的食物,開始戒備起來,不知道這個千金又要耍什麼把戲。
景蘭見雪曜宸那麼配合,心里不知多高興,她立馬給雪曜宸倒了那壺加了料的美酒,為了不讓雪曜宸疑心,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她舉起酒杯,開心的望著雪曜宸說到︰「雪哥哥,我敬你凱旋而歸!」那眼楮眨啊眨的,一臉的無害。
「景千金讓曜宸來這里,就是為了這個?」雪曜宸不動,他直直的盯著景蘭,眼里是說不出的危險,讓景蘭差點嚇得把酒撒了,但幸好她穩住了。
「是啊!雪哥哥是雪域的大英雄,蘭兒就是想著能敬雪哥哥一杯而已!」景蘭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望著雪曜宸,要是換了別的男人看到這副模樣,肯定會心軟,但可惜了,她面前的是雪曜宸。
「皇上已經在慶功台上擺好了宴席,景千金要是想敬曜宸,自然是在那里比較好,免得有人說閑話,誤了景千金的名聲!」雪曜宸站起身,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身後那一臉難看的景蘭,徑直的走了出去。
剛出大門,一個凌厲的掌風變迎面襲來,所幸雪曜宸的武功不錯,及時避開了。兩人交手,不分伯仲。可惜,雪曜宸內功深厚但要論武力,卻要略輸一籌。幾十招下來,還是敗給了對方。月景尤一個回旋,眼看就要一拳打在雪曜宸的臉上,耳邊卻突然響起了高幻兒的話,她答應過高幻兒不傷雪曜宸,于是拳頭硬生生的停住了。
即使有拳頭要打下來,雪曜宸也絲毫沒有眨一下眼,可是在看到拳頭離自己的臉不到一寸的時候卻停了下來時,他很不解︰「為什麼不打下來?」
月景尤放開了雪曜宸,「我只是想試試你的武功,沒打算傷你!」如果說雪曜宸的冷像結冰一樣,那麼月景尤的冷則是那種融冰的冷,鑽心的那種冷,冷到骨子里。
「你不是和她一伙的?」雪曜宸眯著眼,這個女人很不尋常,要是敵人的話,絕不能讓她活。
「那個卑鄙的人,她還不配!倒是你,那杯酒下了藥,如果你喝了我倒不屑出來試探你!」月景尤說到,剛剛的一幕,她全看在眼里。如果他連那點意識都沒有,真的喝了那杯酒,她倒會厭惡他。但他沒有,這讓月景尤,還保留著一份好奇。
雪曜宸沒有說話,听了月景尤的話,眼里泛起一絲殺意。但不是對月景尤,而是對景蘭,她居然給自己下藥,真該死!
「你欠我一條命!」月景尤當然知道他的殺意是為了什麼,但她顯然不感興趣。她只想盡快完成任務,好回閻羅殿。
雪曜宸笑了,但笑意並沒有直到眼底,那是一種危險的笑。「那你想要什麼?」雪曜宸對于這個半路出現的女子,很感興趣。尤其是她剛剛停住要打他的拳頭,這個更讓他好奇,她如果要殺他,剛剛就是一個好的時機,但她卻沒有那樣做。
「我的任務是要你的心,可前提卻不能傷你!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該怎樣做。」月景尤也夠直白的,直接挑明了說,將高幻兒的給她的任務說了出來。這本來覺得很白痴的做法,用在月景尤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如果她掩飾,到覺得她膚淺了。
要他的心,還不能傷他?這個雪曜宸也是第一次听說,但想來她肯直接和自己明說,這一點雪曜宸到很欣賞。她能直說,也總比暗地里的好吧?所以對于月景尤的直白,雪曜宸到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反而想將她留在身邊,他到想看看她是怎麼在不傷他的情況下要了他的心的。
「既然我欠了你一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呆在我身邊,好讓你想到該怎麼要我的心,如何?」雪曜宸笑得一臉狡猾,明明是自己好奇,卻硬是說成給人家機會。
「你就不怕我我殺了你?」月景尤一臉詫異,但卻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她要取他的心,不是和他借什麼東西,他居然還讓她呆在他身邊,他不怕她殺了他嗎?
「你殺了我,任務就失敗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雪曜宸忽然莫名的自信起來,他感覺月景尤一定不會殺他,所以他一點也不用擔心。
「那邊有打斗聲,快過去看看!」遠處,傳開了巡邏士兵的聲音,他們剛剛听到雪曜宸和月景尤的打斗聲,所以往這邊過來了。
月景尤一怔,她凝起秀眉,丟下一句︰「好,但我不見其他人!我會再來找你!」然後施展輕功消失在了雪曜宸的面前。雪曜宸繞有深意的望著月景尤消失地地方,一動不動。
巡邏士兵走進來看到雪曜宸站在這里,于是恭敬的說到︰「原來是四王爺,末將等來遲了,請王爺降罪!」可惜,雪曜宸听到他們的話,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向慶功台走去,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士兵在那你看我我看你,模不著頭腦。
慶功宴依舊熱熱鬧鬧的進行著,而雪曜宸卻冷冰冰的坐在一旁獨自喝酒。換了一身錦衣玉袍的雪容諾高貴溫柔,她看到自己的哥哥獨自一人喝酒,于是扔下眾人向雪曜宸走去︰「皇兄怎麼一個人喝酒?」
「諾兒!」雪曜宸指指身旁的椅子,讓雪容諾坐下來,然後又喝了一口酒。「諾兒,你喜歡這里嗎?」雪曜宸開口到,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冰冷,還略帶一點點溫柔。
「不喜歡!比起這些虛偽又累人的宴會,我寧願和將士們在戰場上一起把酒言歡!」雪容諾實話實說。她說的沒錯,這熱鬧非凡的宴會,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算計,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周游在這些都戴著虛偽面具的群臣之中,雪容諾真的很累很累。
「想離開嗎?」雪曜宸放下酒壺,明明喝了不少的酒,他卻一點醉意都沒有。
「想啊!但……我們可以走嗎?」雪容諾一听要離開這里別提多激動了,但她看了那不遠處的皇帝一眼,又有些害怕。
「沒事!既然你想離開,那我們就走吧!」雪曜宸站起身,拉起雪容諾的手,不顧所有人的眼光,和雪容諾一起離開了這個討厭的地方,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皇帝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雪曜宸和雪容諾離開的背影。他知道他們不喜歡這個地方,或許讓他們先走也好,所有的事,他都會替他們擋住……
雪曜宸回到他的府邸,將雪容諾送回房間後,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剛踏進一只腳,他就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在他房間里,接著他看見月景尤正坐在桌子對面泡著茶,看到他回來還順便泡了一杯給他。
「坐吧!」月景尤將茶放在她對面的桌子上,讓雪曜宸更方便喝。月景尤並不是泡茶高手,她的泡茶功夫甚至很一般,但她並不介意,她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起來。
雪曜宸也不客氣,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房間。雪曜宸坐下來,拿起月景尤為他泡的那杯茶喝了起來。雖然味道一般般,但不知為什麼雪曜宸卻覺得很好喝,喝了一杯又一杯。第一次,有人在他疲倦的回到家後,親手為他遞上一杯熱茶。那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母後還在世的感覺,讓整顆心都平靜了下來。
這麼溫馨的時光,誰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