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員追出來時,閻小葉已沖向了走廊的另一端,抬手就是「咚咚咚」一陣猛敲。
屋內的人仿佛正要出門,亦或根本就在附耳傾听303這邊的動靜,總之,不待衛生員上前制止,309室的門已經打開了。
「唷……小林媳婦兒呀……你有什麼——」衛嫂尖利的嗓音滑出門縫,只可惜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一腔壓抑著憤怒的聲音給打斷了。
「衛嫂,你知道你兒子把崇雲燙傷了麼?」
「啊?是嗎?怎麼可能呢?他是個小孩兒,怎麼能傷到人高馬大的林連長?」
「你兒子躲在走廊上的夾角處,趁我們不注意突然沖出來,撞到了崇雲身上……」閻小葉努力克制著情緒,向余茗鵑闡明事情的經過。
心下還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做家長的能夠正視子女的錯誤,在給予正確教育和引導的同時也對受害方表示歉意。
豈料,余茗鵑冷笑了一聲,道︰「那是小孩子在跟你們玩捉貓貓呢,你們好歹也是大人啊,怎麼能這麼沒度量?」
閻小葉眼中的火,「咻」地一聲,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桿子捅到底的決絕。
「看來跟你說純屬沒用!你們家需要被管教的,怕不止是你那智障兒子!」閻小葉冷冷吐出話來,扭頭直奔了樓道。
兩個衛生員急忙上前阻攔,但男女有別,實在不便強行阻留。
林崇雲兩腿纏滿了紗布,行動極為不便,幾乎是蹦出屋子來的,而那長長的紗布仍是拖了一地,害他蹦兩步就要被絆一下,等他蹦到樓道口時,閻小葉早已風風火火的沖向了樓下……
z師的偵察營,其實也有它的特殊性。
近年來全軍不斷改制,裝甲師直轄偵察營如今已不多見,偵察營大多屬于軍級單位。
衛冬青有一個遠房親戚在f集團軍任參謀,如果將偵察營劃入軍級單位,對他來說總好過留在舉目無親的z師里。
更何況z師的師長莫名的器重林崇雲,這更加讓衛冬青常年處在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情緒里。
然而,他的願望要得以實現,還得在重大軍事演習和士兵競技賽中有可圈可點的表現才行。
衛冬青也是一個拼命的人,時值大軍區籌備的競技賽前夕,他的去向簡直不言而喻,想要找到他絕非難事。
閻小葉拿出了幼時調皮搗蛋的勁頭,拎起其他軍屬曬完衣服後落在院落里的水桶,飛快的跑到了家屬院的牆根下,毫不遲疑的將之倒放在地,隨即一腳踏了上去。
她沒費什麼周折就騎上了矮矮的院牆,一如林崇雲輕而易舉爬上了她在城東6樓的家,雖然兩者在技術上毫無可比性,但促使他們如此妄為的動機,卻是一樣一樣的。
騎在牆頭伸脖子俯覽,略高的落差令閻小葉微悸,但只此一秒已不再顧忌,眼一閉身一躍,滾倒到了另一邊的練兵場。
部隊的練兵場不是誰都能進的。
包括家屬。
除非是家屬到部隊來探親的第一天,從外面進入部隊的那一刻。
每每到了那個時候,生活枯燥乏味的士兵們,便能在血氣方剛的軍營中,大飽眼福的看一場「軍嫂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