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孝卿听到弟弟的請求時,委實嚇了一大跳。
什麼美其名曰讓他協助收集點情報之類的廢話統統都是浮雲,最重要那一句話在後面——哪怕犧牲點色相,也要讓司徒悠雪道出實情,並錄音作為證據。
這哪叫收集情報?
這叫陰招對陰招好吧!
這是董存瑞炸碉堡!是黃繼光堵槍眼!是讓一個人背負全軍的重望去背水一戰!
說不定……
還有去無回呢……
陸孝卿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仲怔了半晌,終了,摧眉折腰的屈服在了弟弟諂媚的表情中。
有什麼辦法?誰讓他一直想要報答那混小子呢……
禮拜一,林崇雲在妻子的送別下,趁著蒙蒙亮的天色,神清氣爽的登上軍用吉普,屁顛顛回軍營去了。
陸孝卿則在出門前,面帶壯士一去不復的悲壯,對李媽說道︰「李媽,晚上不用準備我的飯了,我有點私事兒,晚飯就不回來吃了……」
閻小葉延續了丈夫那諂媚的表情,追到北汽勇士的旁邊,給大伯哥打氣說︰「哥!你一定行的,咱們全看你了!」
陸孝卿一听這話,只覺弟妹在把自己往絕路上趕,險些淚流滿面,埋著腦袋頻頻點頭,「嗯,我知道了,我會竭盡全力的,放心吧,快回去……」
晚上18:00點。
陸孝卿駕車離開團部,直奔了與司徒悠雪約定的地點。
地點是司徒悠雪選的,那是濱江路上一家頗為有名的咖啡館。
咖啡館背山面江,每當春末夏初,氣候宜人的好時節,連排的墨綠色帆布篷下便會座無虛席。
今天是禮拜一,來客比平時都少,一組一組白漆復古縷空雕花桌和同系高背椅空置著大半。
陸孝卿趕到的時候,悠雪已經悠然在座了。
逐漸退涼的江風撩起了帆布篷的荷葉邊,卻撩不起悠雪精心盤起的頭發,它們看似蓬松隨性,實則是造型師用定型水所固定,不論如何,那發型終究是嫵媚的、漂亮的、蠻有女人味的。
陸孝卿整整心緒,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悠雪所在的位置,面含溫潤的笑意,道︰「來得這麼早?」
司徒悠雪一早發現孝卿的身影,卻一直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直到孝卿的聲音響起,才緩緩將眺望江岸的視線抽調了回來,淡淡的說︰「來啦……」
陸孝卿今天是有備而來,當他不再用逃避的心態面對悠雪,才驚覺她的一顰一笑都有些做作,他沉默不語的消化著這一種新感覺,繼而將團部小干事幫忙置辦的精致禮盒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林家的男人腦子都有點軸,不管他是血液里姓林,還是心理上姓林,總之冠這個姓氏、叫林宗德一聲「爺爺」、叫林老虎一聲「爸」,他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陸孝卿從團部走得急,軍裝未及換下,夏常短袖貼切的繃在那一副精壯干練的身板上,筆挺筆挺的彰顯著英氣。
孝卿的個頭沒有崇雲高,卻亦有180出頭,身上的腱子肉不及崇雲多,卻亦不存一絲余贅。人襯軍裝、器宇軒昂;目透睿明、謀膽柔腸。
如果人將崇雲比作大刀闊斧的西楚霸王,那麼孝卿該當之無愧被比作「瀟瀟雨歇」的岳王。
好一個賞心悅目的黃金單身漢,朝自己遞上一件包裝不凡的禮物,司徒悠雪這位昔日的追捧者,會否一頭跌進那糖衣陷阱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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