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小葉不是第一次感到心中納悶了。
司徒悠雪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了,就算她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能夠隱藏自己的陰險毒辣的另一面,但她在位高權重的軍政要員面前所露出的囂張和篤定,未免也太逆天了一點。
這樣一個氣場十足的壞女人,單被冠以「壞女孩」的名頭,著實是太便宜她了。但閻小葉和她相識了小半輩子,彼此間連家庭情況都知根知底,又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玄妙呢?
此時此刻,老林家惟有閻小葉這個坐月子的人,尚有一絲獨享清靜的安逸。其他人全都聚在書房,為了討論司徒悠雪去留的問題激烈爭論。
林宗德心里擱著準譜,爭論得再激烈也沒用,不管老爺子下了多大決心讓賢家主之位,在重大事件發生時,那位置始終是他的。
老人的行事風格相對保守得多,何況林宗德不能光顧著某一個人,得顧著整個家族的風標和未來的路。
不到20:00點,書房的臨時會議就散會了。
李媽眼巴巴的等在門口,待吳嵐芳一走出,便拉著她來到一旁,低聲詢問︰「怎麼樣?老爺子發話了嗎?趕不趕那個壞女孩走?」
吳嵐芳一臉疲態,道︰「爸說了,這事兒先就這麼著。讓大家伙兒都別在日常生活和言語上太過刁難,唉,算了,李姐,爸說得有道理,這件事上面最難受的人是小葉,我們越是反應激烈她越是難安,試想若是陳怡寧一腳踏進家門來,我只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更別提長住了,我們還是多為小葉想想吧……」
主僕二人說話間,孝卿已扶著林宗德上了樓,林老虎沉悶的窩在書房的沙發上,揚聲喊了一句,「嵐芳,別在外面跟李姐瞎咧咧了,都散了吧。」
吳嵐芳和李媽默然對視了一眼,趕緊回應了一聲,雙雙離開了走廊。
閻小葉听到外間傳來步履,心知家庭小會開完了,本想起身問問情況,人卻乏力得連轉動眼珠都感到疲累,只好就那麼傻傻的癱在床上,一邊盯著天花板**,一邊傾听帷幔後面女兒發出的細微響動。
那些細微的響動,不斷的提示著她——閻小葉,你不能倒下,你有夫有女,他們遠的遠;小的小,你必須起來捍衛家庭、必須起來觀察敵人,尋求她的破口!
一番自我鞭策之下,閻小葉終于如同冬眠的棕熊一般,動作緩慢的爬了起來,坐到了梳妝台前對鏡自審。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戰斗,比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斗要復雜得多!
對決以前,總得把自己收拾收拾、免得一上場就自慚形穢、無地自容、心防垮塌,進而不戰而敗吧……
鏡子里面映照出了一張微微胖過頭的臉,無懈可擊的五官拆分看來依舊是好的,可是集合在這張有點浮腫的臉上,就驟然有了一種「暗藏敗筆」的違和感。
閻小葉泄氣的閉了閉眼,心中怨憤林崇雲對自己催眠太甚!若不是他整天大言不慚的表示「媳婦很美、和以前完全沒兩樣」,她怎會毫無警惕的一直用吃東西來排解空月子的苦悶?
這下好了,瓷女圭女圭吃成了肥女圭女圭!甜潤女人吃成了邋遢肥婆!她的人生本來就沒缺過脂肪好吧,有什麼必要一坨接一坨的從天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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