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之仙道凌天 第九章 百花朝拜

作者 ︰ 夜凌瑯

仙域東域,一直被稱為仙域之中除中域之外最為富庶的一域。

帝尊青帝所在的青城洲是中心,其余一十八洲成圓圈狀將其環繞在內。這一十八洲由東域內直屬青帝的一十八大派掌管,每一派都有自己特色,所以一十八洲的景象也截然不同。

青城洲自青帝成帝後便由其親自坐鎮,其無上氣運無時無刻不在庇佑著青城洲的每一寸土地,是以在青城洲內,五風十雨,雨順風調。

且,此洲之內,人人皆具靈慧︰修仙者單是普通打坐一日,就堪比其他洲修仙者苦修一月有余;而凡人,土生土長于此的即使不修仙也可活到百余歲得以壽終。

青城洲有如此裨益,自是人人向往之處,在開始一段時間內人人爭而赴之,人滿為患,且為了爭奪天勢地運,修真者凡人自相殘殺,血腥遍布青城洲;而各洲人口大減,更有趁此瘋狂劫掠暴行不斷發生,從此各洲變得冷落寂清。

而各洲修真者,雖有門規嚴格規定,但人心也開始動搖。一十八派的掌教在這種情況持續一甲子後,暴徒殺不勝殺,人心禁不勝禁,就再也坐不住,聯名向青帝提議解決此事。

不問世事的青帝,看到青城洲已經不堪重負的環境,看到了各洲蕭條了無生氣的景象,無奈下下帝尊令除青城洲原住民外全部撤回原洲,又用無上道術凝虛空十八仙則為氣運傳承之寶置于各州內,將自身氣運平分到十八州。

至于那些趁亂行歹事之人、無辜枉死之人,青帝動東域域靈徹查,一切賞罰由域靈視作惡多少判定。于是,惡人形神俱滅,無辜者死而復生,萬眾歡呼。從此,東域太平!其心逾聚,其能逾眾,其力逾強,隱隱然有蓋過南北中三域之勢。

仙域青城洲,花原。

花原,顧名思義,花的平原。

其實也不全是平原,平原為主,萬里之內各種地形兼備,生有上百種開花植物。

在其西南,生有一片竹林,千里的範圍內竹影扶疏,竹葉颯颯。風吹過,千萬竹葉擺動,簌簌聲響起好似萬千清笛齊奏,宛如天籟。

竹林深處,正有一女子倚在翠竹上,閉目屏息靜听。

年輕女子不施粉黛,面容清雅月兌俗,一襲長發松松地再頭上挽了個雙平髻,用一根翠竹扎著,身上著一套翠綠長裙,身上一點裝飾皆無,氣質自然,宛若天成。

女子雙目微闔,兩片唇瓣在輕輕翕動,好像在隨著飛舞的竹葉打著節拍,再細看的話,她倚在竹上的整個身體也在以某種特定的韻律輕輕擺動,其節奏,暗含竹律。

忽然吹起的一陣風,也很快的停了。

女子雙目睜開,平靜的秀目掃視了面前的竹林一遍,望定了風來的方向——竹林掩映間的小徑,淡淡一笑,輕聲道︰「玄衣,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蓉蓉在附近修煉御花訣,來時沒發現她麼?」

「竹女清師姐果然厲害,在下可是用的能動用的最強隱匿之術了。」一個清朗男聲從竹女清立身之處的四面八方傳來,可內容卻在顧左右而言他。

竹女清沒去在意玄衣明顯的推月兌,沒有再說話,只是仍定定的望著小徑,直到望著一片樹葉從小徑上的一片樹枝上悠然落地,化為一個劍眉入鬢的男子。

玄衣身著一套黑底血紅紋長襟外衣,血紅紋路從外衣雙臂出蔓延而上,繞過頸部盤旋于月復背之間,最後匯聚于腰部玄色腰帶之上,整套衣服與玄衣劍眉入鬢的冷峻外貌結合,肅殺之氣不掩而盡釋,可他此時臉上卻露出著尷尬的笑容。

玄衣三兩步走到竹女清面前。

竹女清還是倚著那桿翠竹,沒有動作,只是抬起素臉,用淡靜無波的目光抬頭看他。

「清師姐,不要再這麼看著我了,我這不是出來了嘛!」

「呵呵,短短半年就晉級到仙人後期了。真不愧是霧散師叔極力推崇的極品仙基之一。」竹女清低下頭,不再看他,自顧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向小徑走去,「跟我來,蓉蓉應該也快修煉完了。」

「唉,」玄衣還想說什麼,但竹女清走了兩步身形就閃出數十丈遠,只好閉嘴先追上去。

「哎,清師姐你不要走那麼快嘛。我身負師門之命,並不是專程來找蓉蓉的。」玄衣追上去,在竹女清身邊說道。

「你不用跟我解釋。」丟下這一句話,竹女清以奇異的方向感拐了個彎,繼續以原速前行。

「••••••」玄衣無言,他自第一次看到竹女清就感覺她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物。果然,不留絲毫情面,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一下揭穿了自己的目的。

「清師姐,難道我們真的沒有可說的?」玄衣在其身後問道,現在他不想去見花蓉蓉,希圖借此拖延下竹女清的腳步。

本沒想到竹女清會回答,卻出乎意料的,竹女清瞬間停住、轉身,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問了一個玄衣一直在試圖逃避的問題。

「那你告訴我,你們的極品仙基是如何鑄就的。」竹女清看到問題問出後玄衣遲疑的表情,又補充道,「放心,我的仙基已無法再重鑄。我只是好奇而已,為什麼你、蓉蓉還有清濁擁有的仙基醇厚程度竟然如此出眾。」

「這,」玄衣腦海中浮現出他們三人和唐凌在洗仙道中的經歷,漫天的雷霆、四座火樹銀花雷電纏繞的山峰、唐凌自己所凝起的巨大雷球••••••

玄衣猜測,正是那次的吸收,他們的仙基才會如此牢固,以至于一被接回便被各大門派爭搶。

玄衣自然歸霧散派,花蓉蓉被其門派百花谷接回,清濁則被青帝之下三仙君之一的無觴仙君收為關門弟子。

總算,三個跟玄衣走的人都有了好的去處,他也心中安慰了很多。

玄衣目光閃動,最終將三人與唐凌的相遇一切告訴了竹女清。

半晌之後說完。竹林中,玄衣靜靜站著,竹女清在輕輕吟著唐凌的名字。

「唐凌,唐,凌•••」

除此之外,兩人之間是冷寂的沉默。

又起了一陣清風,兩人身邊的竹葉又簌簌響起,萬千竹葉動,兩人不動。

「好啦,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竹女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真是痴情呢,為了蓉蓉,連這個也跟我說了。」

「這不是什麼秘密。」玄衣低聲道。

「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些信息吧。」

「嗯,什麼信息?」

「蓉蓉煉成御花訣第一層,我們就要回百花洲了。」

「什麼時候?」

「今天。」

「••••••,果然如此。」玄衣苦澀道,「家師也算到了今天會是你們離去之時,特地派我來送別。」

竹女清正靜靜听著,淡靜的面容上突然露出笑容,打斷玄衣,吟起一句詩︰「入水光文動,抽空綠影春。」

「蓉蓉,你的花相也是竹吧。」

竹女清臉上難得的笑容如三月春風,佛向身後的花蓉蓉。

「蓉蓉!」玄衣聞言驚詫的向竹女清身後看去︰他竟然沒發現花蓉蓉已在身邊!

花蓉蓉依然是初入仙域時的那套緋衣裝束,但氣質卻已經不同,現在的她,渾身上下散發出跟竹女清一樣的清新、不事雕琢、自然天成之氣。

花蓉蓉先是對上玄衣的目光,目光依然是那麼的憂郁,自從飛升之後,她似乎沒笑過,玄衣心中一疼。

花蓉蓉看了玄衣一眼便望向了竹女清,疑惑說道︰「清姐姐,我的花相好像不只有竹。」

「什麼?我感應到的明明只有——啊!」

花蓉蓉說完同時抬起右手柔夷,掌心朝上虛捧,隨著她的動作,竹林中飄散出一股花香,不,是近百種花香混合而成的花香,同時,一朵朵花開的虛影從花蓉蓉身旁飄起,以花蓉蓉為中心不住盤旋。

花蓉蓉佇立其中,受百花繚繞,宛若花中仙子。

竹女清不敢置信的向前兩步,素手顫巍巍伸出,去觸踫那些花開虛影,心頭震撼連連。

「第一層就有百花朝拜之象,若修煉到第十層,豈不是會修出萬花所向!」

「蓉蓉師妹果然是天稟之資,怪不得谷主如此重視,還派我親自來接她回谷。」

「不行,這件事必須馬上讓谷主得知,我們也不能在此逗留了。」

••••••

竹女清心念急轉數次之後,打定主意。

于是笑著對還處在迷惘之中對著百花發呆的花蓉蓉說︰「恭喜蓉蓉了,天生百花之體,天賦異稟,前途無可估量啊。」

「啊。」花蓉蓉淡淡應了聲,郁郁的目光回到在自己的手心綻放的一朵薔薇之上,怔怔的又發起呆來。

身旁的清師姐已經和玄衣說起離別之辭,可花蓉蓉心頭只是想起了那個白衣青年,那淡漠的面容和自己小時遇到的啞哥哥不斷融合,逐漸融化為一體。

「玄衣師弟,既然蓉蓉練成了百花訣第一層,那我們也要告辭了,請你代稟一下霧散師叔。」

「啞哥哥,」花蓉蓉心中的悲傷止不住的涌出,「你為什麼不肯認我?」

「唉,好吧,我本身也是為此事而來,清師姐和蓉蓉盡可放心離去。「

「‘散仙每經歷一次散仙劫,面容上都會有年齡變化。’」

雖然當時听到這句回答心中是一陣竊喜,但之後唐凌渾然沒有認出自己的冷漠深深刺傷了她,出仙道之後唐凌的決然離去更讓她失神了好久。不知名的憂愁,一直如影隨形,伴她來到青城洲,來到花原,直到竹女清姐姐到來。

「是他根本不記得我了,是已經有了道侶,還是嫌我會礙他的事?」

花蓉蓉黯然神傷、胡思亂想之時,竹女清已和玄衣談完。

「那,我們就此別過吧。」

玄衣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花蓉蓉,滿心苦澀,略低身子,朝兩人一抱拳,強作朗聲道︰「恭送。」

「走啦!」竹女清一拉花蓉蓉,後者環顧一周,看了玄衣一眼,便隨竹女清騰空而起。

竹女清素手捏了個法決,朝兩人身下打出,青色印訣離手後幻化重組,落到兩女腳下時已成為兩桿青竹。

竹女清向身下保持動作不動的玄衣點了點頭,隨後法力驅動,青竹帶兩人破空而去,連閃數下,在天邊化作兩顆青色流星,再一閃,消失不見。

而玄衣,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不動。

••••••

「走吧,那小妞走了。」

一個鄉下老漢模樣的老頭,坐在花原邊緣的草地上,嘴里叼著根草稈,望著消失在天邊的青色流星說。

「嗯。」立在不遠處的挺拔男子不再瞻望,收回目光,走到老頭身旁,像老頭似地,隨收折了一根草稈,躺了下來,雙手抱頭,閉目,任草稈的絲絲苦味在舌尖緩緩散開。

許久之後。

「老頭,你看那個女子怎樣?就是一直在發呆那個。」

「嘿,姿色不錯,資質上佳,很有當年繚花的影子。」

「繚花是誰?」

「就是現在的百花谷谷主,不久之後會是你說的那個小妞的師傅。」

「哦,那個繚花好嗎?」

「那還用說?!那個臉蛋,那個身材,哪個性格,我最喜歡了。尤其是那個身材,嘿嘿,我當年僥幸能一攬入懷,那個手感、那個滋味••••••嘖嘖嘖,我至今還能記得••••••」

「••••••」看老頭說的越來越出格,男子忍不住睜開了眼,嘴角憋著笑意,閃電般抬起右手,狠狠敲向老頭的頭。

「咚」

「你!」

「咚咚咚」

「你妹子的!」

「清濁!!!」老頭捂著頭暴跳如雷,「我好歹是你師傅,有這麼對待師傅的嘛!」

說著,老頭撲向清濁,七手八腳的打向清濁。

招數,跟無賴一樣。

清濁叫著「誰叫你為老不尊」「我要為民除老色魔」之類的話和老頭廝打起來,兩位神通廣大的仙人像兩名市井流氓似地打了起來。

封面、擊胸、踢襠•••下流招數層出不窮,場面慘不忍睹。

••••••

兩人打了一整天,終于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謝謝。」清濁在心中默念。

一通活動筋骨後,心中那些惆悵也無影無蹤了,這個師傅,真的是很關心自己的啊。

••••••

互相依靠著在亂七八糟的草地上躺了很久,兩人都回過氣起來之後。

清濁認真的問道︰「那個,繚花,到底好不好。」

「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反平常嬉皮笑臉的態度,老頭很認真的說,但下面的內容有一種還想揍他一頓的沖動,「當年我佔盡她便宜後,她只是臉通紅通紅的,什麼也沒說,還非要在我身邊‘追隨’,」

「追隨?!」

「咳咳,」饒是老頭臉皮厚過一般至寶,但也紅了一紅,「好吧,是追殺了我一千年。」

「••••••」

清濁徹底無語,開始思考跟著這個雖說法力強大,但實在是跟無賴無異的師傅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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