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雙肩一抖,身外著的白色長衫爆裂成七彩粉末,一頓間炸散開,籠罩住整座涼亭,緩緩旋轉。
「大家呆在這里不要動!水月柔,保護好眾人!」
話音未落,唐凌身周已燦起閃閃銀華,化作一道銀光沖進山谷深處。同時,白涅也揚手甩出一道綠光,緊隨唐凌而去。
綠光落地,化成一顆藤蔓,瞬間環繞涼亭迅速成長,抽枝展葉,團團包住涼亭。
涼亭中的三人除了水月柔外都是一頭霧水,祁利格老人還好,早已猜到唐凌兩人不是常人,祁連卻嚇得不輕,強打出笑臉問水月柔,「妹子,你哥和白涅小哥怎麼會騰空而去的?」
「好像谷內發生了什麼事。」水月柔秀眉緊蹙,神識探出,之後輕吐出口氣,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伸手一展,一條軟鞭出現在手中,同時一套月白色盔甲閃現體表,「小心一點,過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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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麼說的話,」水月鑒模著下巴,「那你有沒有看到在我面前進來的一個白衣年輕人?」
「沒有,這個須彌幻境都是隔一段時間開放,每次開放都會放進幾個人。在第一個人進入之時,幻境會瞬間幻化出一種環境,而其余時間都只是一處無垠星空。而這一次的改變,我從入定中蘇醒之時,看到的便是你。」
「可是按常理,我並不是第一個進入的。這個幻境在外界的入口只是一個漩渦,我是尾隨一位唐道友進入的。而且看樣子,我卻成了這個幻境的開啟人。」水月鑒疑惑道,「哎,對了,向靈兒,你發沒發現除我們之外的進入者?」
「廢話,喏。」向靈兒示意天上已滿的血月,「我醒來之後,他就出現了,然後才是你。」
「這就對了,在我們之前就有修道者進過,而我們是後來者。」說著水月鑒暗運淨水之眼向上望去,眸子深處淨水彌漫成一面菱鏡,空中血月影像出現在淨水圓鏡中,血色被一層層分剝,再次現出巨大血紅眼球。
水月鑒運轉仙力,絲絲縷縷霧氣涌入到瞳孔深處的淨水菱鏡中,轟然間血紅眼球再次被分剝,露出眼球中潛藏的一團幽藍魂火。
在水月鑒看清之時,原本默默燃燒近似沉睡的魂火陡然爆裂,好似發現了水月鑒,眼球猛烈轉動,尋找窺探自己的人,同時一道無形巨力通過水月鑒的目光傳導而下。
「砰砰砰!」
水月鑒如遭重擊,淨水菱鏡潰散,嘴角溢出血絲,苦笑道︰「那家伙好像很厲害。」
「你看到他了?」向靈兒看到水月鑒吃虧很高興,笑問道,「怎麼樣?」
「一般吧,一套骷髏而已。」水月鑒擦掉嘴角血跡,再次坐定,「看樣子像個邪修,把自己弄成骷髏架子的樣子在邪修中很流行。可是重點是我們怎麼進入這個幻陣深處,再怎麼找到寶物,走出幻陣。」
「我的想法是搞掉他,改變這個幻境,讓那個幻陣陣靈看不下去,出面干預,我們再找機會偷渡進深層。」
「幻陣陣靈?」
「當然啦,青帝的法器怎麼可以沒有陣靈存在呢?」
「好吧好吧。」語畢,水月鑒眉梢一挑,轉頭向谷口望去,一十幾歲少年在樹叢掩映間向這里張望。
還會有人類存在?水月鑒詫異,伸手一招,少年駭然間只覺四肢被一股柔和力量控制,不由自主的走到這對青年男女面前坐下。
雖然強自鎮定,但少年心中仍是忍不住的驚慌,千悔萬悔不該擅自離開族里打獵的隊伍,自己探索。
水月鑒打量這個獵人裝束的少年覺得好笑︰他勉強擠出的笑容中充滿苦澀,臉上是似是後悔、也似是任刀任刮的豁出去了的表情。
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倒也值得贊賞。
「你,從哪里來的?」水月鑒輕輕的發問,可是少年嘰里呱啦的急促一大通一句也沒听懂,讓他有些無奈,只好擺擺手讓少年停止說話,食指點上少年眉心,閉目半晌。少年好奇的看著水月鑒動作,平靜下來。
食指上的神識探進少年識海,一道道訊息出現在水月鑒心中。
「嗯,天雲部落,獵隴。」水月鑒睜目對向靈兒奇道,「這個幻境內還存在普通人?他們有自己的意識和思維,甚至連歷史都出現了,**好像也是真實的,不像是虛幻而出的啊。」
「要不說是須彌幻境嘛。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向靈兒向少年一點,少年感覺腦中一震,便昏睡過去,「我們開始行動吧。」
「好吧,不過有些事需要做。」
水月鑒神識散出,覆蓋整個森林,找到了森林中部落所在,抱起少年,踏步間消失。
片刻後向靈兒看著水月鑒虛擎著數千名昏睡人類出現,揮揮手間人類分散在谷內各處,水月鑒又激發淨水之體,制造出滿谷霧氣,聚而不發,護住山谷。
水月鑒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才擦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水,對向靈兒說︰「走吧!」
「他們有可能只是一道道虛幻,你有必要這樣嗎?」向靈兒皺眉問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無辜人類死亡,哪怕是虛幻而出的。」
「看來,也不是全無變化,轉世前的你,一心只是為了九天的道,從來不把他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不管是仙還是凡。」向靈兒心嘆。
那些昏睡過去的人類不知,他們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災,開始了一段更好的生活。
片刻後,整座森林的所有樹木包括土地,瞬間溢出無數霧氣,在水月鑒的帶領下化作兩道霧氣長矛,刺向天空之上的血色日月。
血色日月陸續爆裂,改天換日、天動地驚的大戰開始了,而山谷之中的人類在霧氣保護下,安然的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