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的,雲笙和夜北溟竟然回到了雲家。
誰讓整個村落,都沒有一處合適做手術的地方,法廟原本是很合適的地方,但雲笙擔心楊大魔導無端端失蹤,自己再出入法廟,若是被人看到了,多生事端。
雲笙就想起了自己的小草屋,她在那里實施過一場雙頭犬分離手術,室內也有基本的銅鏡,蠟燭燈照明設備。
加上要實施眼角膜移植,必須保證時間,她們無法再尋找合適的場所了。
雲笙回到家中時,並沒有發現父親,想來自己半夜出門,父親又出門找自己去了。
「快,將尸體給我,你爬到床上,等我,」雲笙催著夜北溟,話才說完,又覺得這話很不對頭。
「小野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竟然一點都不怕?」夜北溟一臉的黑線。
「有什麼好怕的,在我眼中,他和你唯一的區別只在于有沒有呼吸,」雲笙找出了酒精和鹽水,做著基本的消毒。
她又取出了一些曼陀蓮液,讓夜北溟服食。
「這是什麼?」夜北溟聞到了藥味,警覺了起來。
「讓你暫時昏迷的藥,不會有任何副作用,」雲笙懶得再多做解釋,對于一個不肯吃藥的不良少年,動手遠好過于勸說,偷偷運起了暗針。
夜北溟只覺得身上一痹,幾乎是和山坡那次一模一樣。
「雲笙!你竟敢……」他接連兩次栽在了雲笙手上。
睡意涌了上來,夜北溟只覺得舌頭打結,「不準……離……」
「開」字終究沒說出口,夜北溟就昏迷了過去。
估算著手術大概需要的時間,為了防止夜北溟再像上次那樣中途醒來,雲笙又額外在夜北溟身上扎了幾針,待到全身麻醉徹底發揮了作用。
雲笙開始從楊朔身上取下眼角膜,將其用自制的鹽水清洗,隨即再摘除了夜北溟壞死的眼角膜。
楊朔這惡人雖說是心腸歹毒了點,但眼角膜卻是健康的很。
摘除夜北溟的眼角膜時,雲笙出于慣性,還是檢查了一番。
可在檢查之後,她忽的發現,夜北溟的眼角膜並不是他意料中的那樣是先天損毀,而是因為他的眼角膜上,覆了一層光霧狀的物質。
雲笙試圖用手術刀切割開那一層光霧物質,可發現,手術刀愣是沒法子切開。
「這是……」雲笙用手觸了觸那層光霧。
她體內的法魂一片震動。
「這是?魔法元素?」雲笙意識到,這一片導致夜北溟眼楮像瞎子一樣的薄膜物,竟然也是魔法元素。
看樣子,還是光明系的魔法元素。
雲笙心中震驚。
其實她在剛才就想發問,為什麼夜北溟的法魂是五色的。
除了正常的火、土、風、水四大魔法元素外,那黑色的法魂又是什麼?
「笙兒,」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問話聲。
雲滄海發現雲笙夜半離家,一直沒有回來後,就急忙找到了法廟,哪知道,法廟里早已空無一人,雲滄海只找到了一個昏迷的老藥師。
他在村內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雲笙。
卻在山坡上看到了自家的燈光亮著,這才急忙趕了回來。
也好在雲滄海回來的遲,否則雲笙那一番手術,還不知要怎麼解釋過去。
「父親,」雲笙忙將那兩片眼角膜藏在了身上,可躺在床上的夜北溟,還有已經氣絕的楊朔卻已經藏不住了。
雲滄海目光如鷹,一眼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夜北溟。
看清了夜北溟的模樣後,雲滄海的眼中閃過了絲精芒,「笙兒,他是什麼人?」
「他叫做夜北溟,是法廟揚大魔導的徒弟,也不對,楊朔居心妥測,想要奪取他的法魂,他的法魂……是五色法魂,」雲笙想了想,將早前的事說了一遍,就連自己一不留神奪了對方的五系法魂的事,都說了出來。
「是他,五系法魂,還有他的相貌和那人幾乎如出一轍。」听說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後,雲滄海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總算發生了變化。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雲笙︰「事情既已發生,責備你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是笙兒,你可知道,你闖了大禍了。」
雲滄海的身旁,涌動出一股龐大的火系魔法元素,受著魔法元素波動的影響,雲笙體內的魔法元素也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她的頭頂,出現了一團五色法魂。
看清了那一團黑色的法魂後,雲滄海倒抽一口冷氣。
「笙兒,你答應父親,今日之後,你不能再任何人面前暴露你有五系法魂的事情。在成為一名正式的魔法師前。不允許你暴露自己擁有多重法魂的事實,在你達到天空魔法師的實力前,決不能在外人面前顯露你的黑色法魂,」雲笙從未見雲滄海露出如此鄭重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父親,那一團黑色的魔法元素,是不是就是暗黑魔法元素?」
雲笙並非是一般的黃口稚兒,既然不是自然系四大魔法元素,那必定就是次生魔法元素。
在大陸上,擁有一種變異的次生魔法元素,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可父親卻不讓自己隨意在他人面前使用,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那是大陸上,不受主流魔法師們接受的暗黑魔法元素。
「不錯,暗黑魔法元素,又被稱為是毀滅元素。你床上的那名少年,他身份顯赫,當初,他的娘親就是因為身下了帶有暗黑魔法元素的他,才會……他也是個苦命的人,只是他雖是被家族背棄,可他的魔法天賦卻是不容他人覬覦的,你奪了他一部分的法魂,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勢必要遭受追殺,」雲滄海決定,今夜就帶著雲笙離開。
雲笙沒想到,父親會做出如此倉促的決定。
「事不宜遲,你收拾一下,天亮之前,我們立刻離開蕉葉村,在此之前,我還要再出去一趟,你收拾好細軟,等我回來,」雲滄海一把抓起了楊朔的尸體,消失在了夜幕中。
雲笙望了望依舊昏迷不醒的夜北溟,心中生出了一抹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