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身後的動靜,雲滄浪轉過身來,他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里撞見自己的佷女兒雲笙。
浣月河僻靜,周圍,來往的人不多,早年也就只有雲家軍會到此處取水,雲滄浪今日到了雲家軍駐地視察後,回憶了起了往年的一些舊事,不知不覺就到了這里。
想不到雲笙听了琴音的緣故,也繞了過來。
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抓包的心虛少年,雲滄浪的耳根子紅了紅。
「笙兒,你怎麼到了這里?」雲滄浪這陣子的氣色好了許多,他早前也已經去看過兄長雲滄海了。
看到雲滄海雖是昏迷,但一切如故,他才放心了些。
「二叔,你以前也常到這里來,那你有沒有在這里遇到過一個神秘的女人?」雲笙裝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小心地打量著雲滄浪的反應。
果然,在雲笙問道神秘的女人時,雲滄浪的臉上,多了一抹愕色。
可他很快就掩飾掉了這抹很明顯的愕色,淡淡地說道︰「這里是雲家軍駐地周圍,乃兵家重地,又豈會有什麼女人。」
還嘴硬,一個三十多的老男人,對著一條河水發呆,不是懷春,難道還是想學屈原那樣投河不成。
雲笙在心底哼哼著,她可是打听過了,雲滄浪一直不願娶妻。
名義上是說因為手疾,不想連累其他人,可誰又知道,是不是因為另有隱情。
「不認識就罷了,我方才去黃雀家看了黃校尉的病,病情沒什麼大礙。黃雀還給了我一首琴曲。二叔,我記得你對音律很是精通,不如你幫我看看?」雲笙博聞強記,樂曲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記全了。
雲滄浪听說是樂曲,也有幾分興趣,接過手一看。
「這是!笙兒,這曲子是黃雀給你的!她又是從何處得來的?」雲滄浪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這與他平日的好修養截然不同。
他激動的左手拽緊了那張紙。
「曲子是黃雀自己記下來的,她幾年前,在河邊洗衣,偶然遇到一名陌生的女子在此彈奏樂曲,就隨手記了下來。我听了這首曲子後,發現這首曲子非比尋常,它能挑動人體內的斗氣和魔法元素,」雲笙見了雲滄海的模樣,就知道他必定認識那個神秘女人。
「她……竟然還記得那個約定……」雲滄浪眼眶內,有了熱意涌動。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首雲笙無意間得來的樂曲,卻是牽動了雲滄浪埋在心底多年的一個遺憾。
「二叔,什麼遺憾?這首曲子你認得?」雲笙趁熱打鐵,套著雲滄浪的話。
「這首曲子,叫做帝鴻歌,是帝鴻城軒轅兩氏的族中聖歌。它是一首神曲,只有帝鴻族的直系血脈方能學習,它對人的修煉很是有好處。傳說這首戰曲分為了九章,具有了不得的驚人作用,」雲滄浪似下了很大的絕心,才決定告訴雲笙。
「那名神秘的河邊女子難道就是帝鴻城的傳人?」帝鴻這個名字,雲笙從未在任何書籍古冊上看到過。
可看著雲滄浪的神情,不難猜測出,那必定是一個隱世之地。
無極大陸遼闊無邊,五大國和東都只是浮出水面的很小的一部分勢力,有不少強大的古部落都隱匿在世人的視野之外。
但也是這些隱世部落或是家族,在暗中控制著大陸強國近千百年來的走勢。
帝鴻族就是這些部落中的一支,他們隱約在一個叫做帝鴻城的地方,世代通下帝鴻族的就是帝鴻軒轅兩氏。
帝鴻城的人,並不經常與外界往來,但已知的,帝鴻城每隔幾年,都會有一些直系傳人,到大陸上游歷。
歷史上記載著的,這些帝鴻城的人,要麼是厲害的魔法師,要麼是實力驚人的武者。
對于帝鴻城,雲滄浪也只說了這些而已,至于他是怎麼結識帝鴻城的人的,以及那名神秘女子的身份,雲滄浪都不願意再多說。
雲滄浪只說他偶然有幸,得了一名帝鴻城中人的青睞,那人瞞著帝鴻族的人,傳了他三章帝鴻歌。
帝鴻歌原本就是戰歌,一般人彈奏,具有活血益氣之效,但若是用斗氣或是魔法力結合彈奏,效果更佳。
傳聞帝鴻族的先祖,曾用一曲帝鴻歌,僅憑一人一琴,就曾驅逐過上萬魔獸大軍。
當然,那也只是傳說而起,帝鴻歌傳到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發揮出帝鴻先祖的威力了。
雲滄浪還告訴雲笙,帝鴻歌本身,只要是用樂器就能彈奏,不局限于任何樂器,笙蕭錦瑟,都可以彈奏。
「我眼無斗氣,右手又失,再無機會彈奏帝鴻歌,只能傳授你三章琴曲。你可以自己領悟一番,至于黃雀那邊,你亦可以傳授給她,但需叮囑她,輕易不可在他人面前演示,」雲滄浪對于黃雀一家始終覺得很虧欠。
黃雀听到的琴音,應該只是帝鴻歌的第一章。
那孩子只是靠著听了一遍,就能憑借體內為弱的斗氣,彈奏出如此氣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雲笙得了三章琴曲後,看了看,似乎和一般的樂曲也沒什麼不同。
雲滄浪也提醒了雲笙,帝鴻歌並非每個人都能學習領悟,雲笙只需先行嘗試。
若是發現彈奏時,遇到了任何不適,就要立刻停止彈奏,以免琴音入體,傷到了髒腑就得不償失了。
雲笙答應了雲滄浪。
對于帝鴻歌,雲笙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她本身就不懂得樂理。
雖說帝鴻歌威力不小,令人不禁有些神往,但並不強求。
只是想到帝鴻歌很可能對雲二叔的手傷有好處,雲笙決定改日就去玉京城內購買一把樂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把合適的樂器,用來學習帝鴻歌。
叔佷倆說完帝鴻族的舊事後,已經是漫天霞光。
浣月河上,倒映著霞光,呈出了五彩之色,就如一條五彩的紗布,在朦朧的水汽中,流向遠方。
雲滄浪沐浴在霞光之下,面上籠著一抹孤寂之色,還是雲笙催促了幾聲,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浣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