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煦,這是怎麼一回事?」姬羽的神情很是凝重,對于自己的這名得意徒弟,姬羽多年來,都很是驕傲。
他也從未用這般嚴肅的口吻,質問過夏文煦。
夏文煦對于師傅的怒火,並沒有太過意外。
今日一早,他在得知天闕子失蹤,武聖比試被迫終止時,也有幾分詫異。
雖然,他早就知道雲霸河身中怪毒,但他並沒想到,最終竟然會是後秦一方退卻。
畢竟雲霸河的性子,是至死不退的性格,即便是他知道了自己不如天闕子,也絕不會放棄。
剛則易斷,這是雲霸河這一次血光之災,最大的忌諱。
夏文煦也替天闕子佔過一卦,卦象顯示為「謎卦」,此卦既非死卦,卻又是死卦。
夏文煦猜測過,雲笙絕不會坐以待斃,但若是說,天闕子的失蹤和雲笙有關,那就未免太過抬舉雲笙了。
她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名魔法大師,如今的她,在天闕子那樣的高手面前,渺小如螻蟻。
「師傅,徒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夏文煦一臉的常色,他只是提醒了雲笙,卻沒有告訴雲笙如何規避這一次的血光之災。
若是真要算起來,只能說,雲霸河這一次命不該絕,還有生還的機會。
見夏文煦沒有什麼異樣,姬羽的怒火也消了些,至少,他知道,夏文煦沒有參與這次事情。
在溫大國手的信件中,還額外提到了,他曾在雲家的那個小姑娘的醫館里,遇到過喬裝打扮後的夏文煦。
他還以為……
不會的,夏文煦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這孩子自小心思冷漠,區區的一個雲家小丫頭,又怎會讓他做出折損自身壽元,泄露天機的荒謬舉動來。
姬羽松了口氣。
「密切關注天闕子的下落,你注意後秦獨孤休的舉動,那人並不是什麼善類。他這次在大周平白無故得折損了一名武聖,想來必定會心不甘情不願。待到這一次事件平息後,你就返回法廟。」
「弟子遵命。」
說罷,魔法陣中的魔法力一潰散開,姬羽的聲音和人影都消失了。
夏文煦在沉思著。
雨寞卻匆匆闖了進來,「少司命,大事不好了!」
「何事這般驚慌?」夏文煦見進門的是雨寞,再看看他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
雨寞不是雨寂,他話不多,讓他都為之動容的,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雲老將軍重傷,眼下生死未卜!」
相同的話,也送到了武軒無極館。
嘩——
雲笙手中的骨瓷藥瓶落在了地上,瞬間就碎成了數片。
雲霸河身受重傷,血流不止。
「怎麼會這樣?天闕子不是已經……失蹤了嘛?」雲笙得知這個消息視,胸口恍若遭了一記鈍擊。
血濃于水,哪怕她再是怎麼討厭雲霸河,她都不能否認,她是雲家的後人。
「今日後秦太子進宮代替後秦天闕子請罪。皇上還邀請了雲老將軍進宮。哪知道在宮宴上,後秦暗太子獨孤休竟然開口,向老將軍邀戰,老將軍一時輕敵……」雲伯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來告訴了雲笙。
雲霸河身上,還攜有魔獸羊水的毒,一旦受傷,傷口血液逆流,必定會血流不止。
雲霸河雖是知道這一點,可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大周帝都以為,暗太子獨孤休,不過是一名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他就算實力不俗,也絕不可能傷到雲霸河。
哪知道,比試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听雲伯這麼一說,雲笙無暇在多想,她立時收拾起了藥箱,因為雲霸河是在宮中受傷的,她只能前往皇宮。
一到宮門口,心急火燎的雲笙和雲伯就被宮殿外的侍衛攔住了。
「皇宮禁地,閑雜人等不準入內,」那兩名侍衛也不管什麼雲府的人,發現雲笙和雲伯沒有進宮的令牌後,就將兩人攔在了宮門外。
「兩位侍衛兄弟,我們是雲府的人,雲老將軍身受重傷,這位是醫師,還請兩位放行,」雲伯忙拿出了些銀幣,想要打點。
「雲老將軍已經由藥皇閣的溫大國手出面救治了,閑雜人等不準入內,」那兩名侍衛依舊不肯放行。
雲笙一听溫大國手也來了,知道雲霸河必定是凶多吉少,否則已經多年不出藥皇閣的溫大國手,又怎麼會輕易前來。
「讓他們進去,這位是雲老將軍的孫女,」夜北溟從宮殿里走了出來,他看了雲笙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愧色。
今日宮宴,夜北溟也在場,雲霸河受傷的整個過程,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卻沒能制止這一幕的發生。
听對方是雲霸河的孫女,那兩名侍衛才放了行。
宮殿廊道曲折,雲笙一路疾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獨孤休怎麼會如此厲害?」
雲笙也見識過獨孤休的身手,他的實力不弱,應該不下于步九霄之流,但是比起二叔雲滄浪,都還有一段距離,更不用說是雲霸河。
即便是雲霸河慎重奇毒,可是實力,絕不是一個獨孤休能夠媲美的。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夜北溟眉頭一蹙,當他看到了那一幕時,他也很是詫異。
想不到,後秦的暗太子的實力,竟然如此……
雲笙急匆匆進了一處宮殿。
殿堂外,站著數人,雲滄浪也在眾人之中。
最外圍的站著獨孤休、軒無忌等人。
中圍站著大周帝和戚後、太子、陳憐兒等人。
最里面,圍著床榻的,卻是藥皇閣的人。
獨孤休見了雲笙,眸光一閃,露出了一抹似是得意又似是嘲諷的笑容。
他看到雲笙時,眼中熠熠生輝,就像是見了獵物般。
他發現,雲笙憤怒時,比平日看上去愈發艷麗,平日的她,就如清晨的一朵百合,可眼下,卻像是帶刺的薔薇,散發著一種不同的美麗。
獨孤休的眼神,太過露骨,雲笙看到獨孤休,就如吞了一只蒼蠅那麼惡心。
她留意到,獨孤休的右手衣袖上,還沾著刺目的血跡。
不用說,她也知道,那是雲霸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