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女子話音一落,周圍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清歌听完管事的敘述,覺得那曇香蕊的確是個好東西,不負這場盛會的壓軸之名。一般的丹藥長時間的服用只會傷害修士自身的根基,而淬體靈藥則是從根本上改善修士的經脈丹田的狀況,所以這寒香露確實是萬分珍貴。
不過既然要煉制寒香露,雲夢澤的天星泉水也是必不可少,據她所知,天星泉可不是那麼好取的,天星泉為雲夢澤端木家所有,基本上不外供,除非是有什麼門路,否則這天星泉也是一道大坎兒。
因為這次交易的方式太過特殊,前來參加競買會的人都有些吃不準,最後還是在清歌邊上的一個人先向管事的女子發問。
「百里管事,也就是說這曇香蕊的歸屬問題全靠曇香蕊所有者的一句話?」
「正是,只要各位出的東西能讓曇香蕊的主人滿意,這曇香蕊便是各位的。」管事的女子不卑不亢,從容地掌控全局。
「我出築基丹。」場下又是一片議論之聲,有一名穿著灰白道袍的男子首先說出了自己的交換之物。
築基丹清歌知道,是修士從煉氣期沖擊築基期所服用的增加築基成功率的丹藥,築基丹對于像她這樣還在煉氣期尤其是徘徊在煉氣圓滿的低階修士來說,的確是一味十分珍貴的丹藥。
她雖然不知道這寒香露到底有多麼珍貴,不過清歌想了一下,既然是能夠取得曇香蕊來換取東西的人物必然已經是不會因為築基而犯愁的人物了吧。
她曾經在《珍奇綱目》里面看到過曇香蕊,曇香蕊生長在迷霧之森和大荒原交界的的忘憂谷中,于望夜月圓之時開花,花開一夜,第二日便盡數枯萎。忘憂谷中妖獸眾多,曇香蕊既然是珍奇之物,那麼旁邊應該會有凶獸守護著。能夠從守在忘憂谷中的凶獸手下全身而退,想必這曇香蕊的主人已然不凡,築基丹應該不會放在眼中。
「驚虹劍。」
「紫雙鼎。」
「白道友,你也對曇香蕊感興趣?」清歌正在台前的一角站著,之前消失了的杜懷安再次出現在了她身邊,突然開口。
「我就是看個熱鬧,杜道友呢?」清歌覺得這杜懷安這般關注雁翎盛會怕也是為了這曇香蕊。
「我已經向雁翎塔的人報出了交換之物。」說著杜懷安還對著清歌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杜懷安這一笑,讓清歌的眼皮跳了跳,隱約生出一種不安之感來。
有了第一個人的帶頭,第二個第三個就開始紛紛報出自己的籌碼,不過再像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人就沒有了,畢竟讓別人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樣的寶物並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雁翎塔的人忙著一一記錄,熱鬧了一刻鐘之後,場內才漸漸開始又安靜了下來,對這曇香蕊感興趣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報出了自己的籌碼。
「還有人嗎?」管事再三確認之後,場內沒有人再參與競買,最後管事譴著一名小廝將記錄的玉簡送往了後堂。
場下的人都低語著議論著到底誰能夠獲得這曇香蕊,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那名小廝從後堂走了出來,湊在管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管事向眾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就要宣布結果。
「各位,曇香蕊的主人已經選好了所要交換的東西,得到曇香蕊的道友稍後雁翎塔會負責聯系,現在大家可以繼續在雁翎塔中進行買賣交換,也可以離開,請自便。」
管事宣布了結果,但是顯然這個結果不能夠讓大部分人信服,一來他們不知道是誰得到了曇香蕊,二來也不知道是哪樣東西得了這曇香蕊主人的心,讓他們輸得也不服氣。
果然,很快就有不怕事小的人站了出來,對著管事說道︰「這就是百里家的做派?你們這樣怎麼能讓沒有得到曇香蕊的人心服口服?向來這最後的競買都是公開透明的,你們也沒說到底是哪樣東西合了這曇香蕊主人的意思,就這麼把大家打發了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說這話的人正是清歌在雁翎塔門前見過的端木家的端木岐,口氣符合清歌之前對他的印象,自大狂傲。
「端木公子,競買會有一條規則,如果物品所有者要求保密,那麼我們就會負責對雙方的信息都保密,您該不會忘記了吧?」管事者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對于端木岐的挑釁也沒有絲毫的懼怕,不管怎麼說,這里是百里家的地盤,他端木岐就算背靠著端木家,可是一個剛築基的修士也沒有放肆的資本。
「是有這麼一條規矩,不過今天我對這曇香蕊是志在必得,就算沒能夠在競買會上和曇香蕊的所有者取得直接的交換,那和後來取得了曇香蕊的那位道友進行交換也是一樣的,何況我需要的曇香蕊也不多,天星泉水沒有我們雲夢澤的同意,他就算得到了曇香蕊也無法煉制寒香露,何不拿曇香蕊來同我交換天星泉水呢?」
這端木岐是什麼腦子?
清歌撇了撇嘴,對這位端木公子的智商趕到了憂心,那位得到了曇香蕊的人如果真的對天星泉水有需要,自然會私下去找他的,他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地把事情說了出來,清歌想她要是那名取得了曇香蕊的人,估計也不會去找他端木岐了,起碼暫時是不會去找了。
這雁翎塔內有多少修士在場看著,除非是想引禍上身,不然誰會想不開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所以說,這端木岐要不就是腦子不夠,要不……要不就是來搗亂的。
天星泉水確實為他端木家所有,但是這曇香蕊卻是屬于無主之地的忘憂谷,要是端木家真的對寒香露有很大的需求,大可派人前往忘憂谷,取得白玉曇花,到時候這寒香露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端木公子莫非是要無理取鬧?」這時候雁翎塔內的護衛開始行動起來,有幾名已經趕到了那名管事女子的身後,場內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